“哦,是,回長公主的話,我沒去,皇上要我鎮守禦醫院,擔心會出更大的亂子,是禦醫院三個有官階的禦醫過去給白夫人看診,白夫人就是受驚過度,氣血虛虧,暫時昏睡不醒,其實,要我說,白夫人如今暫時昏睡對她來說,還是好事。”
李遊畢竟是禦醫院最好的禦醫,說起病人,還是回到瞭專業的角色。
“昏睡為何是好事?”沈七七疑惑瞭,望著李遊的眼神專註瞭一點。
李遊再次誤會沈七七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在沈七七面前成瞭有用的人,挺直身子,清清嗓子,也是輕聲開口:“白夫人是驚厥忽然暈倒,血脈急行才會昏睡不醒,前去醫治的禦醫給白夫人施針封穴,使氣血慢行,從而保證白夫人的血氣不會全部湧向心口處,暫時的昏睡可以使她的身體慢慢恢復正常,隻要昏睡不超過二十個時辰就沒事。”
“原來如此。”沈七七稍微放心,李遊的醫術是禦醫院裡最好的,他說瞭就不會有錯,沈七七還是不放心,繼續追問,“如果她醒來,再次受到驚嚇,再暈倒昏睡也不要緊,對不?”
“當然不是,不是每次昏睡都對身體有保護作用,白夫人的年歲已高,此次昏睡算是很走運,是對身體有保護作用,要是下次昏睡,隻怕就性命堪憂瞭,氣血難行瞭。”
沈七七心裡一沉,白夫人絕對不能有事。
李遊竭力裝出專業至上的樣子,想讓沈七七覺得他的知識淵博,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禦醫院的院首,沈七七對他的樣子沒興趣,心裡在想著自己的打算,稍微理順思路,抬頭見到李遊呼吸深長,心口的肋骨都凸出來瞭,她倒是關心地問瞭一句:“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太瘦瞭?肋骨都出來瞭?”
沈七七本來是玩笑的意思,過瞭擔心白夫人的坎,心裡稍微平靜,心情松弛下來,就有心思去觀察李遊瞭,李遊的樣子也是很好笑,吸氣一次長達好幾秒,差點就要把整個心口都要撐破那種,心裡暗暗發現,當然,面上是不露聲色,畢竟還有事要請教李遊。
“謝長公主關心,我沒事,平日的時間都是鉆研醫書和為宮裡各位看診,並沒有多餘時間,用膳的時間不多,也許是瘦瞭點,長公主的關懷,我會銘記於心。”李遊心中悸動,誤會瞭沈七七的意思,以為沈七七是在關心自己,沈七七一時放松,忘記瞭稱呼,從本宮到“我”,李遊把沈七七說的每個字都聽在耳裡,放在心裡,從悸動到激動,他竟然一下子就站瞭起來,眼神發直,雙手緊緊貼在身側,仿佛在宣誓,
沈七七不由心裡更加發笑,李遊的事與自己無關,她就是隨口說說而已,李遊太容易激動瞭,她微微搖搖頭,想到接下來要問的事,決定再對李遊說說好話:“難怪李禦醫年紀不大,就可以做到院首,想來皇上的眼光極好,李禦醫的表現沒有辜負皇上的期望,李禦醫如此勤奮,皇上日後一定會更看重李禦醫,李禦醫前途無可限量。”
沈七七說的是場面話,李遊聽來卻是極好的鼓勵和關心,他差點就要跪在沈七七面前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沈七七如此關心自己,在她的眼裡,自己是年少有為,以後還前途無可限量,實在是太好瞭。他的眼睛就要冒出星星瞭。
李遊和白樺不同,他對沈七七沒有任何奢望,沈七七是天上的明月,他是地上望著明月的水井,永遠都不會和明月在一起的機會,隻要月亮偶然在水井裡投影,他就滿足瞭。
“臣願為皇上和長公主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李禦醫言重,我和皇上也不會要李禦醫肝腦塗地,我就想問問,遲紫僑郡主的傷勢如何?”沈七七笑笑,轉而問起另外的話題,此時李遊心情激蕩,使命感爆棚,肯定會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果然,李遊覺得自己可以為蕭霽景和沈七七效命是無尚光榮的事,他立即昂起頭,令沈七七仿佛見到張開翅膀的鬥雞。
“郡主被側妃娘娘刺瞭三刀,失血極多,而郡主身體底子很好,三刀下去還沒有立即致命,氣血不足,身體虛弱,本來以為休養就好,後來發現側妃娘娘竟然在刀刃上塗毒,還說沒有她的解藥,郡主一定活不過一天,皇上不想放側妃娘娘,蘭王要我們全力醫治,我們都是用銀針給郡主療毒,用皇上賜下的千年人參吊命,不過奇怪的是,郡主沒有毒發的現象。”
李遊說到這裡,也是出於醫者的習慣性思索,郡主的身體竟然好像會吸收毒性一般,對毒性沒有絲毫反應,這還是他行醫多年第一次見到。
“那郡主還有何反應,刺傷郡主的刀刃何在?”沈七七追問,李遊不知道沈七七的意思,把記錄下來的反應告訴瞭沈七七,沈七七聽得很認真,一個字都沒有放過。至於刀刃,李遊倒是留在自己身邊,以便查看毒性,見到沈七七想看,立即就從藥箱裡拿出來給沈七七。
“刃尖有毒,理應是插入郡主體內,沾瞭血怎麼是藍色的?”沈七七虛心求問,她要做的事和這個刀刃有嚴密關系,李遊隻要能和沈七七說上話就高興瞭,立即說得非常詳細,連帶把自己的見解和意見都說瞭出來。沈七七心裡慨嘆,李遊果然是出色的醫者,所說的見解令沈七七大開眼界。足足說瞭小半個時辰才停住。
沈七七仔細聽著李遊的話,低下尋思半晌,心裡有瞭主意,再抬頭望著李遊,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李遊呆住瞭,她笑得太好看,還是對著自己在笑。李遊眼前的天地都褪去,隻有沈七七一人在他的眼前盈盈笑著。
“你沒事吧?”沈七七見到李遊一個勁地傻笑,對自己的詢問是沒有理會,整個人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