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吧?”沈七七咬住嘴唇,她不想失望,手緊緊握住,指甲都陷進瞭肉裡,心跳加速,又想知道,又不敢揭曉。
“長公主。”仿佛是施瞭模范,小販從臉上摘去人皮面具,再把背脊去掉,沈七七目瞪口呆地見到,那個背脊竟然是一個類似炒鍋的東西,倒扣在背上,小販把上半身縮進這個東西裡,裝作駝背,,行走緩慢艱難。
就算是墨炎,也許都不能認出,這個長相難看,駝背難行的人,是他最親近的朋友,令狐卿,他身上穿著小販的衣著在表露本來的身高以後就顯得不合身瞭,褲子都縮到瞭膝蓋上面,他手裡還拿著剛才給沈七七的蘋果。
“是你,真的是你,東坡先生。”沈七七眼中含淚,剛才聽到聲音,她就知道是令狐卿,但是,不親眼見到,她不敢肯定這個人會是令狐卿,小販的外形和令狐卿差太遠瞭,以前那個紅衣飄飄,舉止瀟灑的東坡先生,不會和賣蘋果的小販有任何關系。
“長公主,不要哭瞭,是我,真的是我。”令狐卿被沈七七打動,她在哭泣,經歷瞭太多,如今見到故人,她自然心情激動,他礙於禮教,不能用動作安慰沈七七,隻能是拿出一塊幹凈的手帕遞給沈七七,然後再端上一杯蘋果茶。
沈七七也是想壓制自己的情緒,畢竟令狐卿不是墨炎,隻是沈七七從令狐卿就想到瞭墨炎,心情就難以平復,她已經在極為壓抑地在低低地哭瞭,令狐卿也不打擾她,任由她無聲地哭泣,能哭出來,也是好事,也是發泄,令狐卿在沈七七哭泣的同時,沒有忘記留意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異常後,才回到沈七七對面。
“墨炎在哪裡?”沈七七擦眼眼淚第一句就是問起墨炎,令狐卿也早有準備,雙手攤開,神態坦然,不想作偽。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按照他的指示,留守在這裡,守著古畫坊,雖然古畫坊被查封瞭,可是裡面的東西都保存得好好的,我想著有一天,墨炎回來,一切就會回復正常,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沈七七懷疑的眼神落在令狐卿的眼裡,令狐卿也是一臉的無奈。
“我說的是真的,要是我知道墨炎在哪裡,就不用在這裡做小販賣蘋果瞭,早就找他算賬瞭,給我找這麼一個營生,還要扮成這麼難看的人,簡直就是侮辱瞭我的美貌。”令狐卿此時的說話口氣完全回復瞭往日的東坡先生的口氣。
沈七七望著令狐卿,對方對她點點頭,不像是在騙她,沈七七深深嘆氣,剛才還以為自己和墨炎很快就可以見面瞭,見到令狐卿,就等於見到墨炎的一半瞭,如今看來,根本就沒有見到墨炎的希望瞭。
“長公主,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墨炎沒有死,要是他死瞭,我就不會在這裡,但是,他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他的存在,就算是你,我很清楚他的性格,如果沒有肯定的把握,他不會現身,之前發生瞭-->>
那麼多的事,他不想再冒險,更不想你陷入危險,他會準備好再出現,至於是什麼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們,都隻能是等待。”
令狐卿見到沈七七的失望和失落,他見證沈七七和墨炎的愛情,知道他們一路走來不容易,如今因為人為的因素天各一方,確實難受,他把能說的都說瞭。
“謝謝你。”沈七七低下頭,忍住心裡的無盡失望,手還是握成拳,轉身就想出去,令狐卿把話說得很清楚瞭,墨炎都是為瞭自己,自己不能再任性瞭。
沈七七的背影顯得很寂寥和落寞,令狐卿在心裡也罵瞭墨炎好幾次,其實和沈七七見個面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何要如此為難沈七七。等到沈七七走到門口,令狐卿的瞳孔驀然收縮,急忙提高聲量叫住沈七七。
“等等,長公主,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令狐卿用手拍自己的腦袋,自責自己竟然陷入瞭情緒之中,忘記瞭最重要的事,自己帶沈七七進來,不是為瞭看到沈七七難過。
沈七七回頭看著令狐卿,等著他說下去。
“長公主,走吧,趕緊走,不要再留在天月。白樺,已經告訴瞭皇上你的下落。”令狐卿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因為看到沈七七傷感的眼神忘記瞭正事,趕緊把沈七七需要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他一邊說著,一比阿尼註意沈七七的神情。
“不會,白樺不會出賣我的。”沈七七本能地為白樺辯護,她想起白樺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如果想出賣自己,早就出賣瞭,不用等到眼下,他有無數次的機會捉住自己交給蕭霽景,不用如此費事。
“長公主,我說的是真的,你還是趕緊離開。”令狐卿不知道要如何說動沈七七,要她相信自己的話,沈七七對令狐卿說起遇到白樺的事,令狐卿聽出沈七七對白樺的維護,也聽出瞭沈七七的天真單純,她還是太善良瞭,還是過於相信白樺。
“長公主,白樺昨天給你的食盒帶有特殊氣味,今天早上,皇上派人用獵狗根據氣味找到瞭那個食盒,原來以為找到的是你,結果找到的是你所住的客棧的小二,小二根本知道你的身份,也沒有說是誰送給他的,說是送的人要他保密。”
沈七七的心急速往下墜,食盒是她送給小二的,蕭霽景找到的是小二,就算小二不說,也很容易找到客棧,就可以查到自己的下落。
“你一定是在說笑……”沈七七說出口,也覺得實在空白無力,令狐卿不會用這個開玩笑,事關人命。
“那個小二,全傢……”沈七七的腦裡一片空白,隻想著那個為自己掩蓋行蹤的少年,他無辜而幸福的笑容,還在自己眼前晃動,他對弟妹的疼愛,對未來的向往……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全部……”
沈七七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