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般嬌生慣養，這點算得什麼？你能不能把這幾塊玉石借給我看看？要是壞瞭我會賠錢給你，要不你就按你往常的價算給我好瞭。”沈七七也不想在程瀟面前端著架子，她改變瞭稱呼不再自稱為本宮，而是用回瞭極其自然的稱呼。

“不用你要就拿去，你也看到瞭，這個石礦很大，玉石多的是我沒什麼多的就是玉石多，你拿走吧，我不要你的錢。”程瀟從輪椅上彎下身子撿起那幾塊石頭放在沈七七的手裡，程瀟放的角度很好，沈七七的手托著那些玉石，不會被那些棱角割到。

沈七七得到瞭自己想要的東西，轉頭環視四周，發現這裡竟然是被鑿開的巨大的石洞，看來程瀟已經在這裡挖掘瞭很久瞭，看那些礦工開鑿的程度，想來應該是日夜開工才是。

“上面就是土地嗎？”沈七七望著巨大的石洞想起那些花草，他用手指指的指頭頂，程瀟點點頭。

“百草山的玉石都蘊含在土地下面，所以我們是往下挖。”程瀟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從沈七七為他接住瞭那塊玉石以後，他對沈七七的態度也變得柔軟瞭很多，語氣溫和，她自己也沒有發覺，不過就是想著她和程小小有點相似之處罷瞭。

“你們挖出這麼大的石洞，不會對上面的花草有影響嗎？”

“是上面的花草對我們有影響。我們會把石礦上面的花草全部推倒埋進土裡。要是有人拔動瞭草根，松動瞭泥土會對石礦造成影響，所以石礦周圍和上面，我都不允許有任何花草的存在。”程瀟看向一個正在開鑿石頭的礦工，他的背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痕，想來是被石頭割傷的，他招手叫來瞭工頭，工頭小跑著來到程瀟身邊。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幹活的？要是割傷瞭血脈怎麼辦？為什麼沒有處理？你看傷口似乎還沒有結痂。”程瀟看來對礦工都很擔心，工頭過去問瞭幾句立刻回來回稟程瀟。

“啟稟礦主，他說他是自己不小心割傷的，沒事，沒有弄臟瞭玉石，請礦主放心。”工頭的回報是程瀟放心瞭，他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看向沈七七指指上面的臺階，示意他們要離開瞭。

沈七七沒有說話，看著這個巨大的石礦和剛才程瀟的話，她明白瞭為何野草更會變成毒草，她回憶到，剛才他們進來的那扇門的後面的平地一定是一片泥地，或者是被程瀟鏟成寸草不生的地方。

沈七七跟著程瀟走回臺階旁，程瀟再次借助升降臺上去，而沈七七把石頭放在工頭遞過來的小袋子裡，放在手裡拿著自己沿著臺階走瞭上去，而一邊走一邊在四處張望，發現這裡的管理像是極為松懈，除瞭幾個必要的空頭，似乎在沒有人看管，程瀟如何管理如此龐大的礦工體系，她目測這裡的礦工起碼有兩三百人。

“你要如何管理他們，你怎麼能保證他們不偷懶呢？”沈七七知道最不應該問，可是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出聲瞭。

“很簡單，他們倆每天把采到的礦石帶到工頭面前，要是不夠數量每天就沒飯吃，要是太少的話要扣工錢，長此以往有哪個敢偷懶，當然如果做的好的話，那個月出瞭工錢以外還會有另外的獎勵，如此一來那些礦工怎麼能不勤奮工作，要不然連飯都沒得吃。”

程瀟的管理理論讓沈七七覺得有點像現在的企業管理，不過就是更為粗糙罷瞭，看來程瀟確實有頭腦，雖然他的一條腿沒有瞭，可是他活得似乎比很多人要更好，可是他眼底的陰鷙狠厲卻始終濃重的積聚著，不肯散去一分。

沈七七覺得這個石礦可能由於在地下的原因，又沒有通風口，非常壓抑，空氣流通不好，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就要呼吸困難瞭，等到程瀟說完就自己走出瞭石礦，回到瞭地面，當她走出那扇門的時候，重新見到那些參天的大樹，感到分外的親切。

呼吸著新鮮而微微濕潤的空氣，沈七七不由想起在石礦裡的那些工人，他們終日在開鑿玉石，他們吸進去的都是粉塵，他們的肺想必不會好想到這裡生七七的心情不由又沉瞭下去。

“是不是難受，要是覺得難受就拿著這個，這是用薄荷和香草做成的香囊，進瞭石礦感覺難受，聞聞這個會舒服很多。”程瀟對進出石礦已經習以為常，他看到沈七七的臉色，以為沈七七剛才吸入瞭過多的粉塵難受，他拿出一個香囊遞給沈七七，沈七七接過瞭。

“裡面的那些礦工是不是也有這種香囊？”沈七七打開手裡的香囊，裡面裝的都是新鮮的薄荷葉，還有不知名的香草，下意識的問出這一句，問出來自己也覺得可笑，程瀟怎麼會讓裡面的礦工有這樣的香囊呢？

“裡面的人當然不會有這種想法，這種香囊隻有我會配置。你是不是很同情可憐裡面的礦工，覺得他們很辛苦？”程瀟的口氣變得冷漠和嚴厲，沈七七知道自己也許觸犯到瞭他的禁忌，但是她不後悔，裡面那些礦工看起來臉色都很差，而且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

“沒有一個人不會覺得他們不可憐。我不過是進去瞭一會兒就覺得如此難受，讓他們長年累月在裡面怎麼會好過，就算每個月有二兩銀子，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

沈七七毫不避諱地為裡面的礦工說話，他覺得那些沉默的礦工，他們未必是自願這裡。

“他們的日子當然不好過，但是隻要他們不好過，他們傢裡人就會好過，這個世上總沒有十全十美的事。難道你覺得你身為皇後就一定完美瞭嗎？你就覺得你的人生就一點缺憾都沒有瞭嗎？就算你是皇後也會有缺憾的時候，不要想著為別人尋找完美。”

程瀟的臉色忽然變瞭，冷冷地警告沈七七。沈七七感覺到程瀟對自己始終懷有敵意，他心中也不分繼續和他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