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希望楚流雲能越快帶自己見到遲牧白越好,她的心狂跳不已。
“可以瞭,就是這裡,睜開眼睛看看。”楚流雲松開瞭沈七七的手,一路疾奔,他也花瞭很多力氣,特別是拉著沈七七,此時他也稱雙手撐住膝蓋不住的喘氣,沈七七對他有瞭一絲歉意,可她的心裡還是更擔心遲牧白。
順著楚流雲的目光望去,他看到瞭一堆木頭,還有到處倒下的樹木,掉落一地的樹葉,粉碎的木屑,還有橫七豎八的青草和到處都有的泥巴,這裡更像一個被人廢棄的戰場。
“牧白哥哥在下面嗎?”沈七七急瞭,遲牧白被壓在下面瞭?沈七七不顧一切推開楚流雲想阻攔她的手就奔到破碎的木頭旁邊,把那些木頭都扔掉,想在木頭下面尋找遲牧白和祁昭的蹤影,他們也許被壓在下面瞭,把石頭推滿木頭推開就能找到他們瞭。楚流雲看到沈七七的手指被木屑割破瞭流血,他也根本顧不上隻想去尋找出路,白和祁昭他的心裡又酸又痛,趕著過去沈七七身邊拉起她。
“剛才我問瞭工頭說遲牧白看到有些地方開始塌方,就想和祁昭去找程瀟理論為曠工爭取權益,然後這個時候來瞭一個叫郭三的人。他和程瀟爭吵瞭起來,他的嘴裡口口聲聲說要找程瀟報仇,要程瀟去半山腰的竹舍,竹舍是以前石礦的下人所住的地方,後來由於木頭腐爛壞瞭都沒有住在這裡瞭,想來程瀟他們應該是來到這裡瞭,不過是不是在下面我也不知道,我們叫喊一下,你這樣亂翻亂動,要是萬一他們真的在下面,你到時候還觸動瞭其他的木頭,反而更壓住他們就不好瞭,我們先叫喊幾下。”
楚流雲心裡也不知道是希望他們叫喊以後,遲牧白是有回應好還是沒有回應好,他既盼著遲牧白已經不在瞭,又盼著遲牧白活著。如果遲牧白真的不在瞭,他少瞭個勁敵,可是遲牧白永遠在沈七七的心裡活著,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刺。沈七七覺得楚流雲說得有道理,她站起來四面環顧,到處都是堆積的木頭,實在是找不到遲牧白的蹤影。
“不用找瞭,他們都被我埋在裡面瞭。”郭三從一株倒塌的樹幹後面走出來。他見到沈七七和楚流雲準備叫喊,不想他們白費功夫就走瞭出來,沈七七驚愕地看著郭三,那個他以為是老實誠懇的造玉匠人。全身都濕透瞭,黝黑的臉上凝結著沉重而又兇狠的表情,他的手指彎曲緊緊地抓著一個背包。
“郭三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你要埋他們在裡面?”沈七七清醒過來,把兜帽摘下,任由雨水淋在自己的臉上,走到郭三面前大聲質問他。
“我要報仇,如果不是程瀟看瞭這座石礦,我的父親不會死,我的母親也不會死。我回到這裡,連我母親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昨天晚上找遍瞭這裡什麼都沒有瞭,程瀟毀瞭這一切,我將毀瞭他。他應該被我炸死瞭,娘娘你不用再找瞭,我知道你是好人,走吧,離開這裡。”
郭三的眼中充滿瞭悲傷和警惕,他死死地盯著楚流雲,沈七七對他構不成威脅,反而是站在他身邊的楚流雲是個未知數,隔著茫茫的大雨,他想看清楚楚流雲的臉。可楚流雲站在沈七七的身前,低垂的都冒掩住瞭他大半的容顏,郭三不知道他是誰,就算見到楚流雲的真面目,也無法知道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宣陽國的皇帝。
悔恨從沈七七的腦袋裡向全身蔓延,全身都定住瞭,她沒有想到自己讓郭三回到石礦,竟然使遲牧白和程瀟丟掉瞭性命。程瀟雖然做瞭很多壞事,可還罪不至死,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而且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程瀟去做,水蘭城的百姓也需要程瀟,沈七七還指望程瀟以後能用石礦為水蘭城的百姓做出貢獻,郭三竟然在這個時候炸死瞭程瀟和遲牧白。
“你憑什麼如此處置別人的性命?你有什麼資格?你的母親為何而死?你查清楚瞭嗎?是因為程瀟嗎?”沈七七滿腔的悲憤,她不顧一切上前推著郭三,他用力推瞭好幾下,郭三往後退瞭幾步,雨水從他們的頭發臉上滴下,在下巴形成瞭小水柱,楚流雲想把身上的披風脫下來蓋在沈七七身上,可沈七七此時已經是悲痛欲絕,她連楚流雲的手也一並推開瞭,眼睛也直勾勾地死死地盯著郭三。
“反正我的母親就是死瞭,她就是死在這裡,不管是誰程瀟都是罪魁禍首,如果他沒有弄出這樣一個石礦,我的父親母親都不會是我也不會如此淒慘成為孤兒都是程瀟的錯,程瀟需要付出代價,我們兩條命他才一條命,已經是便宜他瞭,娘娘,我再說一次,你不要再逼我,你趕緊離開,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這裡,就算是程瀟已經粉身碎骨,我也不能讓別人靠近她一點,我要它爛在這裡,我要他被老鼠螞蟻蟑螂全部吃掉,絕對不允許他有任何一點點好的下場。”
郭三的聲音在雨裡大聲的回答,她也是用盡瞭全身力氣在嘶喊。楚流雲逼沈七七要冷靜,他來不及感受楚牧白不在的喜悅,她更在意的是郭三的眼珠看起來通紅,不像是正常人,他拼命攔在沈七七前面。雨實在太大瞭。天色昏暗,大雨滂沱,看不清楚周圍的環境,他看得出郭三沒有武功,可是郭三手裡緊緊握著的背包使她產生懷疑,而且郭三剛才說瞭他炸死瞭程瀟和遲牧白祁昭,那麼他手裡的是不是炸藥?
“不,你這個混蛋,你炸死的不僅是牧白哥哥和程瀟祁昭,還有石礦的工人,你到底弄瞭多少炸藥?你知不知道石礦那邊已經塌方瞭,很多礦工都要被炸死瞭,你到底做瞭什麼?你用多少條人命去換程瀟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