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白樺與靳詩月,此時被完完全全的瞞在鼓裡。
靳詩月同樣在一旁看呆瞭眼,她根本不明白這是怎麼瞭。
在她看來,陳月雖然英姿颯爽,算得上能讓女人也動心的奇女子,可明明雅歌喜歡,哦不對,深愛的就一直是陳光啊。
這太匪夷所思瞭,這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雅歌!
江雅歌的移情別戀來得太突然,太猛烈,靳詩月毫無心理準備。
要不是現在的主角是白樺,這時候氣氛也很不對勁,靳詩月真想把江雅歌拉走到旁邊去問問她,你到底是怎麼瞭,是不是著瞭魔?
靳詩月腦子裡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見到“陳月”時的場景,還記得她當時就略顯輕佻的誇過江雅歌可愛。
那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現在回想起來,她分明那時候就看上雅歌瞭!
唉,早該提醒雅歌防著她一點的,女人對女人的戒心還是太低瞭。
可這時候靳詩月什麼都不能說,隻能悄悄的湊在江雅歌身邊,手指掐住她腰肢上的肉,想讓她收斂一下,回頭還得好好的問她到底是怎麼瞭。
江雅歌知道靳詩月的意思,她心裡也隻能說聲抱歉,回頭再想辦法慢慢與詩月姐解釋吧。
可這解釋也不太好說。
總不能把陳月是陳光假扮的事情講透吧?
可如果一口承認自己喜歡的人從陳光變成瞭他“姐姐”,這好像又不太對。
這樣詩月姐會認為自己放棄瞭陳光,結果其實自己暗地裡又和陳光滾過瞭床單。
這樣的自己,未免也太過卑劣瞭一點?
江雅歌心裡一抽一抽的,又泛起愧疚來,最近自己這虧心事做得太多瞭。
算瞭,等今天事情結束,先問過陳光,如果他不反對,就把“陳月”的真相也告訴詩月姐吧,她應該能保守住秘密的。
至於自己和陳光已經滾過床單的事情,江雅歌也沒有想好是否坦白,她實在沒有勇氣。
哪怕知道這事遲早得有個交代和說法,始終瞞著靳詩月終究不是辦法,她也隻能抱著過一天是一天的念頭。
不然,我悄悄找個機會把詩月姐給坑瞭?
我給陳光和詩月姐和陳光都下點藥,然後把兩人扔到一個房間裡?
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江雅歌一邊維持著現在這軟綿綿的狀態,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著,莫名的冒出這鬼迷心竅的念頭來。
還真別說,她自己覺得這點子真是棒。
說好公平競爭,我不小心往前多走瞭一步,然後又把詩月姐拉到一條戰壕裡,那不就妥瞭?
江雅歌心裡一下子就順瞭。
她倒是完全給忘瞭,以陳光的功力高深,她又從哪兒去找能把他放倒的藥來?
從頭到尾,站在陳光對面的白樺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他心裡有憤怒,但他又明白,自己其實沒有沖著對方咆哮的資格。
“陳月”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麼,每個人都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陳月”她也沒欠著自己任何人情,反倒是自己欠著她的。
當初要不是她仗義執言,自己在處理中東那個項目時就中招瞭,天近能源可能損失的是數十上百億的資金,那件事也會成為自己光輝履歷上一個揮之不去的污點。
就算是今天,也是她出手相救,無論自己有多大的能量,哪怕事後可以讓姓向的一傢灰飛煙滅,隻要柳朝來晚瞭,自己也免不瞭給痛打一頓的下場。
更有甚之,如果不是陳月的本事,以那個叫向陽鳴的二世祖當時的瘋狂,自己可能斷手斷腳,甚至命喪當場。
命都沒有瞭,死後萬事空,向傢有什麼下場,又有什麼意義呢?
如此算來,自己本是借著酒勁逞英雄,其實卻又欠瞭她的人情。
我根本……就沒有立場指責她哪裡不對。
今天是我硬著頭皮要挾陳光,非要找她要個答案,現在她來瞭,答案也給自己瞭。
我還能再說什麼呢?
人世間最大的悲哀,就是連憤怒的資格都沒有。
白樺緊緊捏著拳頭,鼻子裡陣陣泛酸,但卻字字清晰的緩緩說道,“好的,我明白瞭。”
“你明白就好,我最後一次和你強調,我喜歡的是女人。你以後別來煩我,也別因為我的事煩陳光。你是個很好的人,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陳光說著,拍拍江雅歌的肩膀,“沒事的話我先走瞭,改天我再來找你啊。”
“我送送你。”
江雅歌跟著陳光就往外走。
兩人一番折騰,陳光先在女廁所藏著,江雅歌偷偷摸摸的把東西從下面那個包斷瞭的房間拿出來,再跑女廁所親手幫陳光卸妝。
另一邊,“陳月”走後,林經緯拍拍白樺肩膀,“小白哥,別難過瞭,真的,你不該把精力花在這種事情上,老爺子們都指望著你呢。”
白樺苦笑一下,“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瞭自己。”
然後白樺又抬頭沖著靳詩月勉強笑笑,“不好意思,讓詩月你看笑話瞭。”
靳詩月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沒……沒有,我覺得白樺哥你很勇敢,隻是感情實在沒辦法勉強。”
白樺嗯瞭聲,“我都明白的。你們放心吧,我沒有那麼容易被擊倒。從明天起,我要重新振作!”
他勉強捏捏拳。
見他仿佛緩過來些,林經緯心頭大石落地。
謝天謝地,結束瞭,這狗屁倒灶的破事兒終於結束瞭。
“你能這麼想我真是太高興瞭!來,喝口綠茶醒醒酒!”
林經緯試圖活躍氣氛。
白樺從他手裡接過杯子,又嘆口氣,“唉,如果有來生,我真想投胎成女兒身。”
噗!
林經緯嘴裡的綠茶,噴瞭滿墻。
你走出來瞭個蛋啊!
你給條活路可以嗎?
等瞭沒多久,江雅歌先一個人走瞭回來,陳光這會兒換瞭衣服悄悄藏在會所外面,兩人得有個時間差。
“雅歌,你可算回來瞭。”
靳詩月見狀,就想拉著她到旁邊去說點什麼。
林經緯心裡也急,但這會兒白樺又在,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給江雅歌說,你不能和“陳月”在一起,那就是光哥本人吧?
反倒是白樺先張口問瞭出來,“雅歌,你和陳月小姐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雅歌眼珠不動聲色轉瞭轉,“剛剛。”
“哈?”
白樺、靳詩月和林經緯都有點傻眼,你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平時你雖然大大咧咧的,但看起來不是這麼隨便的人啊,難不成你隨便起來不是人?
江雅歌不好意思的捏捏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瞭,簡直著瞭魔一樣,我站她旁邊,根本就控制不瞭自己。我真沒想到女人竟然能帥成這樣。”
江雅歌搓著手,一副特別尷尬,特別不好意思的樣子,然後又道:“其實我也覺得這樣好奇怪,但就是身不由己的,唉。白樺哥,對不起啊,其實我感覺陳月姐可能挺花心的,可能像我這樣的女孩子都符合她的口味吧。不然我以後想辦法和她保持距離好瞭,但是我又……唉。”
江雅歌這一個答案,幾乎就把白樺林經緯和靳詩月三個人的疑問全回上瞭。
至於事後怎麼給靳詩月坦白“陳月”的身份,暫且拋諸腦後,今晚先安然過關瞭再說別的吧。
正聊著,外面陳光又推門而入,“你們在說什麼呢?”
靳詩月突然把聲音抬高瞭八調,“哈哈哈哈!沒……沒什麼!陳光你之前去哪兒瞭?”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死死扯住江雅歌,不讓她再說話。
陳光疑神疑鬼的看瞭靳詩月一眼,“沒去哪兒,我姐說讓我躲遠點,我自己就在外面閑逛瞭一圈。”
林經緯也湊上來,“光哥你回來瞭就好,剛你姐和人打瞭一架!”
他一邊說,還一邊沖著陳光擠眉弄眼,陳光似懂非懂,隻好配合他演戲,“誰膽兒這麼肥,敢跟我姐叫板,沒死人吧?”
旁邊的白樺幽幽說道:“今晚還沒死人,不過明天死不死,就不知道瞭。這事你們別管,我明天會處理。”
江雅歌卻被靳詩月與林經緯的行徑弄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靳詩月是不想讓陳光聽到自己已經“移情別戀”的消息,她不想陳光對自己的印象變壞。
至於林經緯,江雅歌則差不多也同樣是這麼想的。
江雅歌知道林經緯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瞭,但她又不知道林經緯知道“陳月”的真身。
林經緯呢,則不知道江雅歌已經知道瞭陳光的真身。
他這麼說,是因為他自己也得裝出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是人之常情,這個時候也是該給江雅歌打一打掩護。
起碼不能讓靳詩月和白樺覺得,自己對江雅歌迷上“陳月”這種事情毫不在意的樣子。
亂,這房間裡真的亂。
就連什麼都知道的陳光,也差不多又快給這狀況繞暈瞭進去。
進來之後他都不敢亂說話,隻呵呵的打著哈哈。
幸好他沒被折磨多久,幾人漸漸酒醒,白樺也沒瞭繼續呆下去的心思。
沒過多久,大傢決定散夥。
靳詩月打電話讓周韻帶人來接,兩女回酒店休息。
白樺也把自己的保鏢叫瞭過來,安排一個人幫忙開車把陳光和林經緯送回學校,他自己則是回瞭銀牛賓館。
這邊白樺的保鏢把陳光的車停在五京大學停車場,打瞭個招呼就自行離去,陳光和林經緯等人一走遠,齊刷刷長出口氣。
“累死我瞭!”
林經緯仰天長嘯。
陳光一拳錘在自己胸口,“你還有臉說,你知道我給你坑有多慘嗎!”
林經緯回瞪他,“你丫挺的還有臉說!你到底是不是人吶,是男人的時候把靳詩月給迷瞭,扮女人還把江雅歌給撩瞭,你丫是天花星下凡是不是?別人罵人都說的不是省油的燈,你丫簡直是個移動噴火器!走哪燒哪!”
陳光先是一愣,媽個蛋,不能告訴這貨江雅歌什麼都知道,不然江雅歌還怎麼做人?
亂瞭亂瞭,真太亂瞭。
“唉,一言難盡,將來這件事我可能得專門寫一篇十萬字的論文來慢慢講,太復雜瞭,真太復雜瞭。”
“算瞭,反正都是你自己的事,哥哥你自求多福吧,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活下來的,換我攪合進這麼多女人堆裡,煩都煩死瞭。不過總之還好,白樺哥以後不會再拿陳月的事情煩你瞭。”
陳光大喜,“他徹底放棄瞭?”
林經緯搖頭,“我不知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給點力行嗎?”
“他看起來好像是沒什麼想法瞭,但後來又說瞭句。”
“說瞭什麼?”
“他說,如果有來生,他想做女人。”
“我……草……裡……打……野……”
“光哥你怎麼一副要死瞭的樣子?難不成人真有來生?你們這種練武練出境界的人是不是可以看到上輩子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來生!這種騙鬼的事情,不要去想。”
“可人的靈魂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呢?是物質的呢,還是虛擬的呢?能量體的生命是真的嗎?人類的靈魂如果離開瞭身體,是不是就是能量體的生命呢?能量找到載體,是不是就從能量體變成物質化的生命瞭呢?”
“滾!閉嘴!”
“人的投胎與轉世,生命裡一個個的輪回,是不是就是物質和能量化不斷的循環,就像水在地球上的循環一樣,水、蒸汽、降雨?”
陳光一腳踢在林經緯屁股上,“再廢話我送你去精神病醫院!”
陳光果斷絕瞭林經緯的念想。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討論著相當深奧的哲學問題,終於回瞭寢室。
陳光身心俱疲的一覺睡下,終於得瞭個勉強的解脫。
第二天一早,熊二震耳欲聾的咆哮響徹瞭五京大學七舍整個圍合。
“尼瑪!我的天吶!我的七舅姥爺啊!大新聞!天大的新聞!江雅歌!她出櫃瞭!”
陳光、林經緯和白娘子三人一個激靈從被窩裡坐直身子。
白娘子還在揉眼,陳光與林經緯兩人則面如死灰的看著熊二。
“啥!你再說一遍呢!”
熊二哭喪著臉看瞭看陳光幾人,然後把他的手機屏幕對著幾人晃瞭晃,上面正是今日頭版上的勁爆頭條,“江雅歌……她……她出櫃瞭啊!”
陳光眼神比較好,全看清楚瞭,熊二手機上正是一張略顯模糊黯淡,但卻五官可辯的照片。
然後熊二又指著上面正摟著江雅歌的高挑“女子”,咬牙切齒著,“光哥,這個娘希匹的蕾絲邊是誰!她搶你生意啊!砍死她啊!你把她一鍋端啊!”
陳光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昨天裝逼上癮,一個不查,肯定是揍人之後在通道裡揩江雅歌油的時候,不小心給柳朝會所裡的員工給悄悄拍照瞭。
都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膽兒這麼肥。
不過這不重要,都不重要瞭,事情要炸鍋瞭。
“光哥你把這女的給撩瞭啊!江雅歌可是咱們的女神,是你的老熟人,你不能看著她下火坑吶!”
熊二還在嚎著。
陳光一臉黑線的看著他。
林經緯也久久不能言語,熊二你這個點子棒棒噠,你是要光哥自給自足哇。
白娘子也撲到熊二床上搶過手機,嘖嘖連聲,“我的個乖乖,這帥真靚,這身材,賊贊。看著有點眼熟呢?算瞭不管,太靚,我不行瞭,大清早的,容我先擼一發壓壓驚。”
林經緯面若死灰,也淒厲的喊瞭起來,“白娘子,別!千萬不要!”
他一邊喊,還一邊勾著腦袋隔空往熊二的床上跳。
陳光看著這一幕,死死捂著自己心窩,哎喲,我的心好痛。
不行瞭不行瞭,我可能會成為第一個心臟病發而死的武聖境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