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囊汩汩沸騰著,裡面黑狗血、童子尿以及劊子手血的混合液體自動將所有的至陽至剛之力催發瞭出來,化成瞭熊熊烈火,這火焰赤紅而狂暴,蘊含著焚滅一切邪祟的驚人能量波動。
在脫手而出的剎那,火焰仿佛“活”過來一樣,幻化成一隻小鳥的模樣,振翅翱翔,小鳥看見面前這無窮無盡的白紙鶴,頓時發出瞭一聲高昂而興奮的鳴叫,隨後拖曳著赤紅的火光撲瞭上去。
轟!
這三種東西果然至陽至剛,克制陰氣鬼氣.
兩者方一接觸,白紙鶴竟然瞬間燃燒,焚成灰燼,而且牽一發而動全身,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幾乎在轉眼之間,就已經形成瞭燎原之勢,熾烈的火焰猛竄,整條白色“河流”居然被生生吞噬,化成瞭火海.
十幾萬隻白紙鶴,前一刻還迎風招展身姿,隻用瞭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被焚滅瞭!
而且就算被焚毀,它們也變成流光消失在空氣中,沒留下一點灰燼,因為這是鬼皮所制,鬼本來就無血無肉,本質上隻是一種能量體,而且這火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火”,專門克制陰邪鬼物,對人卻是沒有一點傷害.
所以哪怕白色“河流”化成瞭一片火海,下面的人依舊安然無恙,甚至感受不到熱浪。
“成瞭!”
古劍鳴眼睛一亮,神情無比興奮,但是他並沒有失去冷靜,反而拉著妻子悄悄往人群中央走去.
周圍的人們就是他們的掩護,這麼大的動靜,佈置這一切的那個妖人要是沒一點反應,那就見鬼瞭.
他可不想被抓出來,一到被發現動手的人是他,那後果肯定不用想的,估計就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
“不好!”
車廂內,國師突然睜開眼睛,裡面寒芒四射。
“發生什麼事瞭?”
吳王連忙問。
國師低頭沉默瞭一會,似乎在思忖,許久才淡淡道:“我的陣法被人破瞭,沒想到人群裡混入瞭法師,他用瞭三種至陽之物,沖散瞭鬼氣。”
“那還如何是好?”
吳王陡然色變,語氣十分擔憂害怕地道,“他們稀裡糊塗的還好,事成之後隻要我們處理得當,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可是如今他們卻中途醒來瞭,我該怎麼向他們解釋?這種事情一旦大白於天下,讓他們知道我用一萬多百姓血祭,那……那國將危矣!”
“嘿嘿,大王!”
沒想到聽完他的話,國師卻冷笑瞭兩聲,反問道,“事已至此,難道你覺得還能有半途而廢的機會?
早在做下這個決定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失敗的代價是什麼瞭,擺在我們面前的,隻有一個選擇!”
吳王被這麼一說,語氣支吾,眼神閃爍:“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在後悔,你說萬人血祭可以讓我女兒的靈魂得到安息,我毫不猶豫就答應瞭,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後悔。可是你的佈置出瞭這麼大的問題,這麼大的漏洞,這可怎麼辦啊?你趕快想個法子彌補啊,否則就算我們不放棄,那也得失敗,一萬人的暴動啊!就算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那也是很恐怖的。”
“意外是有的,不過……問題卻不大!”國師突然詭異地笑瞭起來。
“難道國師還有準備?”吳王眼睛一亮。
“我做事情一向習慣留後手,哪怕再有把握的事,再有自信,我都會多準備一個預備的手段,就是為瞭扼殺有可能出現的一切意外。”
國師聲音沒有一點波動,無比冷漠,“因為有一句話叫做: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在很多時候,導致失敗的,不是什麼大方向上的失誤,原則性的錯誤,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毛病,小漏洞,這些東西最容易讓人忽視,也最容易導致失敗。”
“國師真乃高人,這番處事之道,就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悟透!”吳王贊嘆瞭一句,緊接著又提起瞭興趣,“不知道國師究竟做瞭什麼樣的準備?可否說與寡人聽聽?”
國師淡然笑瞭笑,金色面具遮掩著,看不清面容,他的眼睛裡仿佛什麼都沒有,又仿佛有著整個世界。
“此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五百騎兵,一千刀斧手,一千弓箭手,外加一千槍兵,難道還不能鎮壓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國師淡淡道。
“你是說,直接出動禁衛?”果然,吳王瞬間就明白瞭他的意思,猶豫道,“可那樣一來,禁衛也會知道這裡面的事情,紙包不住火,秘密早晚也保不住。”
國師沒有說話,而是淡淡地看著吳王,眼神莫名。
被他看著,吳王眼皮跳瞭跳,也沉默瞭下來,好一會才嘆瞭一口氣,“我明白瞭,壯士斷腕!你去做吧,還是那句話,我隻求幹凈利落,我希望一切痕跡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國師:“大王,那我先去安排瞭。”
“去吧,去吧。”
吳王抬起手揮瞭揮,動作很無力,模樣仿佛又蒼老瞭幾分。
……
“菲兒,菲兒!”
古劍鳴抓著妻子的肩膀晃瞭晃,果然見她眼神漸漸清明,重新恢復瞭靈動。
“大……大郎,我們這是怎麼瞭?”
古劍鳴一下把她摟到懷裡,緊緊抱著,眼睛開始泛紅,“沒事瞭,不用怕。”
妻子還蒙在鼓裡,直到古劍鳴將事情詳細地說瞭說,她這才面色震驚,神情害怕地道:“大郎,你說國君要殺我們?讓我們一萬多人殉葬?這……這……”
“別怕,我們暫時沒事瞭,放心吧!”古劍鳴輕聲安慰她,“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毫毛,我會保護你的,更不可能容許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寶寶。”
“嗯。”妻子點瞭點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而此時此刻,也已經因為白紙鶴被燒毀,迷陣破開,放出瞭眾人被困的心神,一萬多人陸陸續續地清醒過來,恢復瞭神智。
“怎麼回事?我怎麼在這裡?”
“這是哪裡啊?”
“我的娃呢?誰看著我的娃瞭?”
“那個天殺的在老子胳膊上劃瞭一刀?”
……
人群開始喧鬧起來,都在議論紛紛,熙熙攘攘,討論著這一次離奇的事情,漸漸的,恐懼開始在人群中蔓延,因為他們發現,不隻是自己,而是所有人都中瞭邪,來到這麼一個不見人煙的荒郊野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