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周圍的氣壓似乎都變得有些低，空氣的流通也似乎變得凝滯起來。
金泰妍呼吸急促，心跳加速，面色通紅。
本來想說的調侃，被哽在喉嚨裡，說不出口來。
因為金泰妍剛好比陳悠大三歲，被金孝淵這個半吊子中文水平誤導過後，一直以為是這句話是需要對年長的人保持尊敬的意思。
她還以為可以以此來向陳悠這傢夥討要‘金磚’來著。
實在要不來金磚，要一頓大餐也是可以的。
沒想到，這句俗語完全是相反的意思，她金泰妍才是那一塊被抱起來的‘金磚’。
唔，又丟人瞭……
金泰妍撓瞭撓腦袋，稍顯凌亂的金發配上紅得似乎可以滴出水的童顏，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嬌艷欲滴。
陳悠和金泰妍的實際接觸並不多，之前幾次會面，她給他的印象都是氣場很足的大前輩形象，隻是沒想到這麼不禁逗。
尤其是之前那次燭光晚餐之時的表現，堪稱掌控瞭全場的談話節奏，氣場爆炸，嚇得金智秀瑟瑟發抖。
不過也有可能是金智秀這個畏畏縮縮未語先慫的後輩給她的自信加成？
陳悠偏頭看著金泰妍這低著頭慌得一批的模樣，有點沒想到居然這貨居然是這麼個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
這紙片人也是一戳就破啊……不過倒是還挺符合人設的。
“原來中文俗語不能光靠字面意思理解啊，孝淵這傢夥還信誓旦旦地說肯定是這個意思呢……”半晌，金泰妍才不好意思地嘀咕著。
陳悠無語地看著她：“你問林允兒也比金孝淵靠譜啊，人傢那才是正經在中國拍過戲生活過一段時間的！”
金泰妍撓頭：“那都是挺久之前的事瞭，我也不過是突然想起來，沒想到……也有可能是孝淵說的沒錯我自己記錯瞭？”
“就和以前念書一樣，明明老師講過正確答案，結果過一陣子再考原題，結果腦子裡還是隻記得錯誤答案。”
金泰妍的眼神裡透著迷茫，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額頭垂下的一綹金色發絲，一下一下地輕輕扯著。
像極瞭陳悠以前寫作業考試做不出題目的同桌女生。
“噗嗤……”陳悠看著金泰妍表情無辜地揪著自己的金色發梢，這副萌樣讓他忍不住嗤笑出聲。
“呀！你笑什麼？！”金泰妍瞪眼，看起來有鬥雞眼的趨勢。
“沒什麼，我突然想起瞭好笑的事情，沒有嘲笑你的意思。”話是這麼說，可陳悠眼底的笑意一直沒有散去。
“呀！我和你拼瞭！”金泰妍精致的笑臉血色上湧，張牙舞爪地作勢欲撲，不過最終還是在即將觸碰到陳悠衣服之前，止住瞭動作。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因為學習這件不擅長的事情而放棄我最喜歡的唱歌事業，不說別的，我的粉絲們這些年該怎麼度過啊！”
“人一輩子隻需要做好一件事情，被很多人銘記著想念著，就已經很值得驕傲瞭，難道不是嗎？”
金泰妍一邊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自己衣服上因為剛才動作過大出現的褶皺，一邊皺著眉頭，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然而沒有金泰妍，也有李泰妍，傻帽公司傢大業大，問題不大。更何況有些粉絲脫粉回踩的時候可不會留情呢。”
“說什麼呢！”金泰妍嘟著嘴，一臉不滿，“你這是向陳嫻理事的思維靠攏瞭嗎？沒用的不賺錢的商品說丟就丟？”
“我們小愛豆呢，在你眼裡逐漸就變成無足輕重的商品瞭嗎？”
“是允兒艾琳她們的追逐讓你變得這麼膨脹瞭嗎？陳悠助理！”
金泰妍似乎是真的很在意陳悠的說法，一臉怨念，喋喋不休，同時還在‘助理’這個詞上狠狠加重瞭語氣。
“你的小腦袋瓜子裡到底在過度發散些什麼啊？”陳悠也跟著一起撓頭，“我姐姐是我姐，我是我，她的想法並不能代表我的想法……”
“而且我姐姐她和西卡和允兒關系都很好，並不是李秀滿那個暴君。”
“我隻是在說，大多數粉絲並不是什麼長情的物種，比如我，以前就是少女時代的粉絲。現在呢，你坐在我身邊，我連簽名都懶得要。”
看著金泰妍一臉懷疑與不忿的神色，陳悠突然忍不住想敲敲金泰妍的腦袋。
“呀！你還好意思說是我們的粉絲，明明是anti吧？而是是anti也做不到的非常離奇的程度，你把我們允兒可折磨得太慘瞭……”
“前幾天我見她還頂著一副黑眼圈呢，化妝都遮不住瞭，看樣子最近連覺都睡不好！都是你的錯！”
金泰妍的眉頭快皺成瞭一個井號鍵，畢竟林允兒的現狀也讓她心有餘悸，不敢入坑，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隨意試探陳悠。
“是粉到深處自然黑，我傢裡以前還有你們的簽名專輯呢，anti會給你們沖銷量嗎？”陳悠一臉嚴肅。
“為什麼要說以前？那現在呢？你不會扔瞭吧？”金泰妍緊張地斜眼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陳悠。
“被我老姐扔瞭啊，說是玩物喪志呢……”陳悠聳肩，無奈道。
金泰妍氣笑瞭，忍不住拍瞭陳悠兩下，拍完還不解氣，又拍瞭兩下。
陳悠面色毫無變化，不動如山。
因為根本不疼……感覺和林允兒的力道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
“你這傢夥，給點反應啊，”金泰妍語氣陡然間變得有些悶悶的，“就算是講個不好笑的冷笑話，也該給個冷笑吧？！”
“現在的泰妍xi，和我當粉絲時候想象出來的性格人設確實有些不一樣，也許愛豆就不該近距離接觸，否則很多幻夢都會破滅。”
沉默片刻，陳悠才嘆瞭口氣，說出瞭脫粉的原因。
“人設都是公司量身打造的，童話與現實，就看你願意相信哪一種咯？”
金泰妍聞言，眼裡的光彩暗淡瞭少許，語氣也變得有些蕭索，“付出真心的粉絲們願意相信童話，黑粉anti則更願意相信她們摳綜藝飯拍視頻裡摳出來的所謂真實。”
“可童話的部分也許是真的我，現實的部分沒準也是真實的我，就看你自己的選擇，到底願意看到哪部分的我？”
“鏡頭前的我們都是戴著美好人設的面具在跳舞，有時候就好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傀儡一樣地表演著，線的那頭是公司和粉絲，一不小心就會面臨人設崩塌的指控呢……”
“可我就是我，在朋友身邊，是復雜的金泰妍呢，不是什麼被定好人設的商品呢~”
“問題在於，你是否還願意相信童話呢？曾經身為少女時代粉絲的你？”
我就是我……
陳悠頗有些意外地看向金泰妍，看著她那落寞的小臉。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瞭，上一次和金智秀在遊戲裡瞎扯淡，她也是抱著類似的觀點來著。
你願意相信童話嗎？
陳悠搖搖頭，一時之間也看不分明……
“真是看不出來，你還能說出來這樣有哲理的話。平時宅在傢裡整天沒事兒就琢磨這些？”
“我收回剛才對你的無理嗤笑，對不起，泰妍xi！”
見氣氛有些拉不回來的傷感，陳悠生硬地轉移瞭話題，哪怕說出來的話肯定會被揍，那也認瞭。
“呀！你還敢提！”
果不其然，金泰妍咬著牙，繼續用她那輕飄飄的力氣，連續拍著陳悠的胳膊。
當然，陳悠看得出金泰妍本人其實也並沒有特別在意這個，隻是在配合著演出轉移話題罷瞭。
人生如戲，就看誰能演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