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周天尊雷劫(上)
雪月痕就像是一尊石雕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無論什麼天氣,無論發生什麼都沒有見他移動過一點。他身上的真氣也漸漸的從血紅色變成瞭血紅色和天青色兩種顏色,甚至還有一部分融合在瞭一起。十七個神子已經全部都被送到瞭龍島,雪月痕對這些神子沒有什麼特殊的教導,準確的說基本都是雲娜在做。雪月痕隻是下達任務,至於該怎麼做,要怎麼做,怎麼做是正確的,這些他一概不提,不明白就自己去摸索。相比之下雲娜就要比雪月痕負責的多瞭,不僅僅是生活起居,神子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雲娜也會很細心的去指導。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雪月痕隻是講解一點基本的不能再基本的東西,其他的什麼都不管瞭。開始的時候雲娜還感覺到非常奇怪,氣憤雪月痕不負責任。可是六年之後雲娜改變的瞭自己的看法,雪月痕並不是不負責任,而是讓這些神子根據自己的領悟自由的去發展。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所以那些已經出現瞭的絕學並不一定是適合他們的。如果完全是按照前人所創下的方法去修煉就隻能一步一步的踩著前人的腳印向前走,成就也永遠都超越不瞭前人。雪月痕這樣就是告訴他們那裡有一條路可以通天,至於路該怎麼走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瞭,能走多遠,能走到哪裡也隻有看他們的判斷瞭。
也許會很困難,甚至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但這是一條可能收獲更多的道路。無論在大戰之中是否真的成為敵人雪月痕其實都是在非常認真的教導這些弟子。單單是在惡劣的環境之中一坐十多年的毅力就是在教導這些有可能成為他的對手的弟子們無論什麼事都要持之以恒的去做。而且雪月痕也是在做準備,一旦他在天劫之下灰飛煙滅也有人可以代替他來找那些聖人的麻煩。
天空之中突然出現瞭一片烏雲,一片奇特的烏雲,漆黑之中透出一點淡淡的紫黑色。開始隻有一點點,但很快烏雲就彌散開瞭,烏雲不斷的擴張,正在指點神子們修煉的雲娜突然抬起頭,緊接著禦劍想雪月痕的方向趕去。
十一年瞭,雪月痕感覺到天劫十一年瞭,盡管一直都在棋盤天劫晚一點到來,可是它還是來瞭。當雲娜遠遠的可以看到雪月痕的身影的時候一道無形的風墻將她攔住瞭,很溫柔的將她推瞭回去。雲娜急切的喊道:
“木頭!你幹什麼啊!”
雪月痕沒有回答,緩緩的站瞭起來,靜靜的看著天空中逐漸濃厚的劫雲。雪月痕身上的真氣不斷的流轉濃密的真氣不斷的從他的身上彌散出來。雲娜推動全身的真元催動飛雪劍刺向雪月痕的風墻,飛雪劍像切進奶油之中的熱刀一樣輕松的切開瞭雪月痕的風墻。但緊接著又一道風墻阻攔住瞭雲娜。雪月痕用優雅而冷淡,不帶有一絲感**彩的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白虎,攔住她。”
緊接著沉寂瞭十多年已經快要晉級成為高級神獸的白虎出現在瞭風墻的另一端,一道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的球形結界穩穩的困住瞭雲娜。中級神獸和雲娜這個煉氣化神中期的半吊子高手可不是一個層次的,要阻攔住雲娜對於白虎來說還是非常輕松的。雖然雲娜的飛雪劍對白虎能產生很大的威脅,但現在它是奉雪月痕之命來攔阻的,也就是說它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龍島上所有即將迎來天劫的龍族都飛快的逃離瞭龍島,生怕一個不好引來連環劫,雪月痕的天劫已經夠恐怖的瞭,要是再加上它們的天劫恐怕降下的就是成尊成聖時才會出現的神劫瞭。十幾位龍王帶領著許多實力強悍的龍族遠遠的看著,火焰巨龍族的龍王小聲的問黃金龍王:
“陛下,你看他度過天劫的可能性有多少?”
黃金龍王遠遠的看著雪月痕,準確的說應該是雪月痕手中的血玉簫說道:
“如果隻是他自己的話他必死無疑,能度過天劫就是天大的奇跡。但現在他度不過天劫才是一個奇跡瞭。”
黃金龍王的三個頭同時對雪月痕說道:
“聽聞殿下的簫吹的非常不錯,可惜這十多年的時間中一直都沒有機會聽聞殿下吹奏。現在殿下有興趣為我們吹奏一曲嗎?”
雪月痕看瞭一下手中的血玉簫淡然的說道:
“龍王,你可真會找時間啊。也好,給你吹一次好瞭。”
雲娜回頭對著黃金龍王怒吼道:
“龍王!你什麼意思!你不是不知道木頭的天劫有多危險!現在要他吹簫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你就那麼盼著木頭死嗎?!”
黃金龍王沒有回答雲娜,隻是靜靜的看著雪月痕,等待著。雪月痕將血玉簫放在唇邊輕輕的吹起瞭《將軍令》,一股殺伐之氣隨著簫聲從雪月痕的身上迸濺出來,滔天的殺意伴隨著簫聲和雪月痕滔天的殺氣沖天而起。殺戮,爭戰,血腥,曾幾何時占滿瞭雪月痕全部人生的東西卻已經遠離瞭他。雪月痕的嘴角浮現出一點苦澀的微笑,到現在他才發現,安逸的日子過的太久瞭,牽掛的東西也實在是太多瞭,多的讓他已經開始畏首畏尾。曾經他可以獨自站在戰場之上面對那滾滾而來的六國精銳,就算是必死之局他也能毫不猶豫的去面對。可是現在安逸的生活就像是流水一般在無聲無息之中磨去瞭他身上許多的棱角。
雪月痕的簫聲一轉殺伐之氣更濃瞭許多,狂暴的風在他周圍肆虐,簫聲之中甚至可以聽出金鐵交鳴的聲音,讓人不由得產生瞭幻覺。隱隱的好像可以聽到戰車在沙場上奔馳的聲音,戰士們的喊殺聲,箭矢破空的聲音,兵器入肉的聲音,骨骼碎裂的聲音,戰士們臨死時的聲音。殺戮,無邊的殺戮,雪月痕的殺氣也隨之慢慢的蛻變。雲娜等人的幻覺越是明顯雪月痕的殺氣就越是尖銳,領悟瞭“上善若水”的真意以後雪月痕的殺氣演變成瞭附帶著的特性的狀態,以不爭爭天下。而現在雪月痕進入瞭另外一種意境,“殺”的意境。
簫聲越來越高亢,天空中的劫雲也越來越濃密,隱隱的可以雲朵之間閃動的看到一道道深青色的電光。雪月痕的眼睛一瞪暴喝瞭一聲:
“殺!”
殺氣、殺意、真氣、天風、焚天真炎糾結在一起沖向瞭天空之中的劫雲,雪月痕甚至沒有留下一丁點來防禦,就像是當年在六國戰場上一樣,防禦,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與此同時從劫雲之中劈下不計其數的深青色天雷,天雷與雪月痕的攻擊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撞在瞭一起,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之後天地仿佛都隨之顫抖,空間像是被打碎的防彈玻璃一般佈滿瞭蛛網一般的裂紋。天雷被雪月痕的攻擊消耗瞭九成九以上,但還是有數百道天雷在雪月痕的攻擊之中幸免下來狠狠的劈在瞭雪月痕的身上。雪月痕痛苦的大叫瞭一聲之後倒在瞭地上,他周圍將近十公裡的土地在天雷的爆炸之中被掀飛瞭,他周圍的土地足足被天雷爆炸產生的沖擊力掀飛瞭十多米,已經露出瞭龍大土層下放的花崗巖。
靜,死一般的寂靜,塵埃落定之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瞭雪月痕的身上,與其說那裡還是一個人倒不如說那裡的是一段人形的焦炭,身上的毛發已經被燒光瞭,皮膚和肌肉組織已經炭化,唯一能證明那裡的就是雪月痕的就是雪月痕手中握著的那血玉簫。雪月痕現在不明生死,天空之中的劫雲不斷的盤旋,沒有一點散去的意思。
雲娜顫抖的扶在白虎的結界上看著雪月痕,十多年的時間中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不去想雪月痕在天劫之中隕落,可是現在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場景出現瞭。從來都沒有,雪月痕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如此狼狽的倒下。無論是當年面對光明神殿的前任大祭祀聖祭祀奧摩爾•萊恩特還是後來白起為他分魂,還有面對屍帝將臣,雪月痕無論傷的都多重都堅持著站著,直到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才會倒下。可是這一次雪月痕直接倒下瞭,沒有任何堅持的意思,直接的倒下瞭。雲娜感覺就好像是擎天的不周山在一瞬間崩塌瞭,整個世界都崩塌瞭。
許久之後火焰巨龍族的龍王充滿的驚詫的小聲對黃金龍王說道:
“陛下,您不是說他不會有事的嗎?可現在您看”
黃金龍王沒有說話,但它旁邊的幽暗魔龍王卻開口說道:
“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天雷鍛身罷瞭。用不瞭多久就不會有事瞭。隻要恢復過來殿下就可以省下至少兩百年淬煉肉身的時間。”
黃金龍王糾正到:
“不是兩百年,而是一千兩百年。殿下現在可是在血管之中運行真氣,運行起來的速度非常緩慢,要淬煉起來也非常的緩慢。現在天雷入體肯定已經在血管之中運行瞭,等天雷鍛體結束瞭殿下也能面去淬煉血管的時間瞭。”
幽暗魔龍王小聲的問道:
“誰告訴他的天雷鍛體?難道就不知道天雷鍛體的危險嗎?現在恐怕隻要再有一道天雷殿下就死定瞭。”
黃金龍王沉默瞭許久之後說道:
“本能,本能告訴他的要用天雷鍛體。”
它身後的十幾個龍王的眼中都閃過瞭恐懼的光芒,黃金龍王五色的說道:
“很可怕是吧。本能的去追求強大的實力,不計任何後果。可怕,太可怕瞭。我們太就沒有接觸巫族瞭,就算接觸也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巫族實在是太可怕瞭。殿下說的沒錯,龍族再強大也不過是巫族創造出來的仆族罷瞭。這種本能我們龍族有幾個有的?我們都知道在天劫來臨的時候用天雷鍛體的話可以大大的增強實力。可是又有幾個龍族敢用天雷鍛體?”
龍王們看向雪月痕的目光變的復雜起來,可怕啊,太可怕瞭。本能的追求強大,如果等雪月痕真的成長起來瞭恐怕他真的可能去挑戰天道。
幽暗魔龍王簡潔的問道:
“你看怎麼辦?需要全族轉移嗎?”
黃金龍王抬頭看著天空之中的劫雲說道:
“暫時還不用,讓它們留下還是有好處的。這個天劫的強度你也看到瞭,看樣子沒有三百六十一天是不可能結束的。暫時讓它們看一下好瞭。你也知道,現在雖然咱們幾個龍王已經決定要遵從殿下的指揮瞭,但還有很多的族人不願意承認巫族的權威。讓它們留下來見識一下天劫的威力就好瞭,等殿下度過瞭天劫之後看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幽暗魔龍王輕輕的一笑說道:
“你太陰損瞭,這大周天尊雷劫可是成為尊級高手的時候才要經歷的,當年咱們到魔界的時候白骨魔尊度劫的情況你我可是親眼看到的,方圓萬裡之內變成瞭一片的赤土。都獎金一千年瞭,聽說那裡還沒有恢復呢!你讓它們留下來參觀殿下度劫,你是真沒有安什麼好心啊。我還是讓族人先把幼龍都帶走的好,省得到時候把幼龍都給下壞瞭沒有敢度劫的瞭。”
黃金龍王隨口說道:
“隨你便吧。幼龍留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區別,現在主要的意見來自於那些已經成年的族人,尤其是那些剛剛成年的族人。讓他們留下來就可以瞭。大周天尊雷劫啊!恐怕等殿下度完劫的時候龍島也該消失瞭。”
幽暗魔龍王有些不忍的看著下方的龍島,幽幽的說道:
“那又能怎麼辦?大周天尊雷劫的威力根本就不是這裡可以承受的。到時候不要造成空間崩塌就已經是萬幸瞭。龍島毀瞭還可以重新的建起來,隻要幾百年的時間龍島又能恢復到現在的樣子。”
黃金龍王有些苦澀的說道:
“期盼殿下別再有什麼突破瞭,要是殿下再突破的話還真不知道要引來什麼樣的天劫呢!現在就是大周天尊雷劫,要是大周天尊雷劫,下一次就要是大周天聖雷劫瞭吧!然後呢?大周天神雷劫嗎?真是太可怕瞭。”
幽暗魔龍王打瞭個寒戰,差點沒有虛脫。傳說之中大周天聖雷劫就可以直接引起空間崩塌瞭,要是雪月痕真的因來瞭大周天聖雷劫的話那還有好瞭嗎?幽暗魔龍王一陣的頭疼,萬般天劫之中雷劫是最常見的,同時也是威力最大的。而且天雷有“誅邪”的特點,很不湊巧的是身為僵屍,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身為巫族雪月痕已經被天道列為瞭邪惡的存在,而且還是那種大奸大邪。要是雪月痕真的再次突破的話恐怕真的會引來大周天聖雷劫的。
躺在底墑的雪月痕突然**瞭一聲,緩緩的坐瞭起來,隨著他的動作身上已經變成瞭焦炭的皮膚脫落瞭下來,露出瞭新生出來的如同嬰兒的一般“嬌嫩”的肌膚。不過毛發還沒有長出來,白虎歡快的咆哮瞭一聲飛到雪月痕的身邊,大腦袋在雪月痕的身上蹭來蹭去,幾下子就變成瞭大花貓瞭。
在白虎的結界之中的雲娜看到雪月痕又動瞭起來送瞭一口氣,癱坐在白虎的結界上。緊張之後突然放松讓她已經沒有力氣去喊叫瞭,反正現在知道瞭雪月痕已經沒有事瞭她也能放心瞭。
雪月痕輕輕的咳嗽瞭幾聲將嘴裡焦化的組織吐瞭出去,看瞭雲娜一眼拍瞭拍白虎的大腦袋說道:
“幹的不錯,一會兒你直接把她帶走,走的越遠越好。最少也要到劫雲之外的區域中去。把那些神子也帶走,如果我度不過天劫他們就是希望。”
白虎的嗓子中發出低低的“呼嚕、呼嚕”的聲音,表示它對雪月痕的決定的不滿。雪月痕輕輕的在白虎的額頭上巧瞭一下說道:
“別在這裡耍脾氣,你們在這裡我根本不可能全心全意的跟天劫鬥,隻有你們離開瞭我才能安心的跟天劫鬥上一鬥。剛才的威力你也看到瞭,稍微波及到一點都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瞭的。馬上帶他們離開。現在我能信任的隻有你瞭,你要是再不去做我又能把他們交給誰呢?我是生是死你是知道的,隻要我死瞭你自然也會死。所以隻要你還活著就證明我還活著。快點走吧。我不知道下一輪的天雷什麼時候到來,在下一輪的天雷到達之前你們一定要脫離劫雲的控制范圍,給我多爭取出一點恢復的時間來。去吧。”
白虎不情願的看瞭雪月痕一眼振翅飛到困住結界之外,大吼一聲把雲娜震昏瞭過去。白虎回頭對著雪月痕大吼瞭一聲,身體脹大瞭幾十倍,閃電一般的馱著雲娜和十七個神子消失在瞭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