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格魯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諾言,從自己的部下之中挑出瞭兩個人來,親自帶著中行說。
不管怎麼樣,待遇總算是比之前好多瞭,不管怎麼樣,再也沒有故意把他顛下馬去的事情發生瞭。
隻不過中行說自己心裡也明白,想要從金牛道突出去,這也是需要一場苦戰,若是身後的漢軍掩殺而至的話,恐怕他們真的是十死無生瞭。
現在這時候,也隻能賭一賭劉登的心意,順便也看一看,這3萬人到底能夠拖住他們多長時間。
好在,似乎他們的長生天並沒有完全拋棄匈奴人,劉登完全沒有繼續追擊的意思瞭。
一口吃不出個胖子來,現在這時候他要是調兵回去追擊的話,反而會讓程不識感覺難堪。
他們的戰績已經足夠輝煌瞭,總要讓程不識喝口湯。
人傢千裡迢迢的從長安跑到代國來支援他們,總不能讓人傢空手而歸吧……
更何況,這一陣還有好多收尾的事情要做,光是收攏谷中繳獲的戰馬,對於劉登來說就是頭等大事。
冷兵器時代,騎兵才是真正的王者,劉登打的這幾仗之所以能夠打勝,一方面是因為匈奴人小看瞭他,不知道他們的厲害,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卡住瞭地形占住瞭地利,從而把騎兵的威力壓縮到瞭最小的程度。
但是,這種小伎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所以兵法中說奇正相輔才是王道。
以正合,以奇勝,用兵不能總想著劍走偏鋒,從古到今,以少勝多的事情總是特例,拋開這些特例不談,這千百年來的戰爭,不都是人多戰勝人少嗎?
匈奴人也不是傻子,經過瞭這次的慘敗之後,想必他們很快就會想出辦法來,應對劉登這兩支軍隊的變化。
劉登要做的,就是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盡快的壯大自己,當然瞭,首先是建立一支足夠強大的騎兵,能夠和匈奴人正面抗衡的騎兵,這才是真正的王道。
但是戰馬這種稀缺資源,匈奴人一向管制的很嚴格,匈奴的好馬從來都是漢朝的暢銷貨,偶爾流出一兩匹,已經讓漢傢的那些貴戚們爭相搶購瞭。
夜已經很深瞭,劉登獨坐在篝火前,有一口沒一口的一邊吃著羊肉,一邊喝著小酒,隻是這鮮美的羊肉現在似乎失去瞭味道,吃在嘴裡真是味同嚼蠟。
劉登自己也清楚,問題不出在羊肉上,隻是出在他的心事上。
之前打仗的時候,隻考慮著戰事,從來沒有想過打完之後怎麼辦,現在看來,自己確實應該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瞭。
這一戰的戰果之輝煌,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意料,劉登也沒有想到,這場伏擊戰會贏得這麼漂亮。
這些匈奴人隻忙著極速通過,完全沒有考慮到這狹長的谷道之中,萬一遭到埋伏會有什麼下場?
整個隊伍如此密集,當然瞭,這也是因為鐵佈爾沒有嘗到劉登的厲害,所以才會把隊形排得這麼密集。相信此戰過後,再也沒有匈奴人敢排出這麼密集的騎兵隊形瞭。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瞭,劉登現在需要解決的,是迫在眼前的問題,戰功的分配怎麼辦?
雖然他自己很想把所有的功勞,都安在李廣和灌夫的身上,然後心安理得的當自己的混子。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說法很難站得住腳,他可不想因為自己戰功過甚,反而引來太子的忌憚。
雖然現在他和太子的關系很親近,但是他的身材又很敏感,他自己也是文帝的血脈,這個時候要是有人說點挑撥離間的話,恐怕,就算太子明面上不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心底裡,也不會再跟他保持之前那麼親密的關系,這打瞭敗仗煩,打勝仗也這麼煩,劉登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沒有頭緒瞭,到底應該怎麼樣表一表忠心呢?
“大王,咱們的戰果初步已經統計出來瞭,此戰斬首兩萬三千餘,俘獲八千,繳獲戰馬一萬七千五百餘匹,還有五千多匹輕傷的戰馬正在清點醫治,不過剩下的那些不知要如何處置?”
正在心煩的時候,李廣興沖沖的來報。
“那還用說嗎?那些已經受瞭重傷的直接宰殺瞭吧,就算是分給雁門的百姓們,也比就扔在這裡變成一堆臭肉強吧!”
劉登是個實用主義者,至於說情懷什麼的不適合他,更何況,這些戰馬都是被射死的,又不是有什麼疾病,現在這年月,百姓們誰傢吃頓肉,那都趕上過年瞭。
“諾!咱們軍中帶瞭很多食鹽,我這叫命,他們去趕制肉幹,到時正好可以給將士們補補身子!”
這一戰之後,神武軍的士兵們整個精氣神完全不一樣瞭,接連戰勝匈奴人,而且都是以極小的代價取勝,這天下強軍的精氣神已經出來瞭。
有這兩戰的勝利打底,從今以後再面對匈奴人的時候,哪怕戰事再不利,他們也不會輕易潰散的。
看著李廣遠去的背影,劉登再次唉聲嘆氣瞭起來,在嘴裡的羊肉怎麼就不香呢?
“大王,晁大人來瞭!”
劉登正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杜子騰忽然一臉古怪的,悄悄來到劉登身邊通報。
“你說誰?”
劉登滿臉的不可思議,這荒郊野外的,晁錯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晁大人,就是太子府的那位……”
“快請!”
不管怎麼說,晁錯都已經找上門來瞭,劉登難道還能不見嗎?真要是那樣的話,恐怕才會真的引起太子的猜忌吧。
“晁錯參見代王殿下!”
“晁大人咱們都是老熟人瞭,你何必行這麼大的禮呢?”
這兩人一見面,晁錯直接整理瞭一下衣服,彎腰九十度給劉登作瞭個揖,這反倒是給劉登嚇瞭一跳,趕忙把他扶瞭起來。
“不,殿下,我這是替太子殿下給您行禮!”
晁錯卻沒有順勢起來,反而是很認真的把自己的這個禮行完。
“晁大人,你這不是折煞瞭我嗎?太子殿下是儲君,而且還是我的長輩,怎麼著也輪不著向我行禮吧?”
劉登頓時苦笑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