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跟他們意見相同的嗎?”
皇帝說出這句話之後,劉卬立刻就跳瞭出來。
“回陛下,在這件事情上,小王本來是沒有發言的立場,但是,這畢竟是事關到我大漢和匈奴之間的要事,竊以為,朝廷應該速速從宗女之中擇人和親,使雙方早日化幹戈為玉帛,如若不然的話,若是烽煙再起,那不是空費國帑嗎?”
他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瞭,申屠嘉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這傢夥還真是不長記性啊。
“朕這裡有一份奏書,不妨請諸位傳閱一下好瞭,朕就不明白瞭,我大漢的將士們浴血奮戰,把匈奴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是我大漢的官員們,卻一門心思的想要拿大漢的子女財帛去換取和平,你們位居朝堂之上,不覺得羞恥嗎?”
劉恒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鐵青,憤怒的拍瞭一下桌子。
這一下,那些還跪在大殿中央的朝臣們,一個個都感覺有什麼名奇妙,皇帝今天這是怎麼瞭?吃錯藥瞭嗎?
王得意伸手接過劉恒遞過來的奏書,然後彎著腰走到劉卬的面前,親手遞瞭過去。
劉卬也是一臉懵,他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皇帝到底發什麼脾氣,和親這種事情,皇傢做的少瞭嗎?
每次匈奴人來使,不都是這麼解決的嗎?
帶著心裡的疑惑,劉卬打開瞭手中的奏書,隻是掃瞭一眼上面的內容之後,他整個人立刻就懵瞭。
“啟稟陛下,臣請陛下立刻治劉登欺君罔上之罪,匈奴人要是腦子沒被驢踢瞭的話,他們怎麼會答應這樣的條件,這分明就是劉登在嘩眾取寵!懇請陛下即刻將劉登下獄治罪,他這是誤國誤民!”
劉卬的臉色真的是難看到瞭極點,匈奴人怎麼可能會答應這樣的條件,這不是給劉登送錢嗎?劉登這傢夥殺瞭那麼多的匈奴人,匈奴人要是腦子沒病的話,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著急,你們先看看再說!”
劉恒的臉上反而是一片平靜,就仿佛剛剛發脾氣的人不是他一樣。
等那些好奇的朝臣們接過那份奏書,看完之後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怪異,尤其是那幾位禦史大人,那表情就好像是吃飯吃到最後,忽然發現這碗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蒼蠅一樣。
“你們怎麼說?魏超?你是禦史你們是朝廷的口舌,朕得聽你們說話,你們來說說看?”
劉恒的臉上雲淡風輕,站在一旁的太子劉啟目無表情,仿佛是泥雕木塑一般,這下子幾個禦史真是有些尷尬瞭。
“陛下,代王殿下為朝廷立下瞭如此蓋世功勛,臣以為應當重重的嘉獎!至於說此次誤瞭元日大朝,想來也是因為匈奴使節回來太晚的原因,還請陛下寬恕!”
老好人徐傑又跳出來和稀泥,申屠嘉不由得白瞭他一眼,這老東西還真是會給這些人臺階下。
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們給逼到瞭墻角,可是又被這老傢夥來個連消帶打,生生的架瞭個梯子給他們。
“朕也知道你們不信,不過呀,朕手裡還有一份情報,這是北地郡的太守周亞夫送來的,你們也一起看看好瞭!”
皇帝說著,意氣風發的把自己衣袖中的另外一封帛書遞給瞭王得意。
等到所有人看完瞭這封帛書之後,心裡立刻就恍然大悟瞭,說瞭半天,這是匈奴人那邊出瞭天大的事情啊!
不過,一時之間很多人的心眼又活泛瞭起來,匈奴的大單於駕崩瞭,新單於暫時還沒辦法服眾,而且眼看著內亂在即,若是這個時候漢軍北上的話……
“陛下,這可是天賜良機啊!若是我漢軍此刻出塞,尋找匈奴人決戰的話,這不世之功就在眼前呀!”
劉卬眼珠子一轉,立刻開口說道。
“哦?既然如此的話,那不妨就由你率領本國兵馬出塞決戰好瞭!”
皇帝還沒有說話,太子劉啟在一旁開口接瞭一句茬,隻是單單這一句話就差點沒把劉卬給嗆死。
“這、這個……”
“膠西王,說話的時候動動腦子,匈奴人現在雖然內亂在即,可若是我漢軍此刻北上的話,恐怕他們會立刻達成和解,到時候掉過頭來攻打漢軍,我們豈不是要為他人做嫁衣嗎?打鐵還需自身硬,身為王爵,眼高手低的毛病可要不得!看熱鬧可不能看出毛病來呀!”
劉啟這一語雙關的一句話,頓時讓三個諸侯王都是面紅耳赤,這分明是抽他們三個的耳光瞭,可是,這時候他們還真沒辦法反駁……
這大殿中央跪著的那群人不都是他們三個人攢兌的嗎?皇帝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的那一卷一卷的竹簡,不也是他們一個個暗中勾連的嗎?
這次他們算是虧大瞭,在皇帝面前把自己的實力抖瞭個底掉,可是到最後,不光是啥啥沒撈著,反而是惹的一身騷。
這才是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等到此次的事情過去之後,恐怕那些上瞭奏疏的官員們要在皇帝的黑名單上呆很久瞭。而且看太子的態度,他們三個以後的日子好像也不太好過呀。
而且劉啟剛才的最後一句話,那分明是對他們的表現相當的不滿呀……
“這個……這個……”
劉卬一時間鬧瞭個大紅臉,這個瞭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好瞭,今天是元日,這大漢朝過去的一年也算是豐調雨順瞭,諸位都辛苦瞭一年瞭,我看這些煩心的事情,我們就不必再說瞭吧?”
皇帝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看樣子是對今天的效果很滿意,幾個諸侯王擺出瞭自己所有的實力,可是卻被劉登的一封奏書殺瞭個幹幹凈凈。
縱然不能夠真的拿他們開刀,不過能夠敲山震虎震震他們的威風也是好的。
現在是在年節下,尤其今年還打瞭這麼大的勝仗,最後臨瞭臨瞭,到瞭年關,還給自己來瞭這麼大一個驚喜,皇帝實在是不願意讓他們破壞瞭自己今年的好心情。
隻是劉登這小子,車駕都已經到瞭長安城,這人到哪兒去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