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長者如此厚待,倒是讓小子誠惶誠恐瞭!隻是不知道,三位先生為何如此待我?”
穩定瞭一下情緒之後,劉登再次開口問道。
“我們三個已經活到這把歲數瞭,這天下諸王也被我們看瞭個遍,早年的時候,我老頭子也曾經想過出事為官,先聖有言,身為儒者,自當修身齊傢治國平天下!可是,我老頭子研究瞭半輩子才發現......自己能做到齊傢都十分勉強,更何況治國平天下乎?”
伏生苦笑著,把手裡的木盒交給劉登。
“但是你小子和我們不一樣,治國實在是一門大學問,至少從現在看來,這代國被你治理得不錯!你看這代國百姓,人人有衣穿,有飯吃,而且現在這城中的讀書聲越來越多,按照這種速度繼續下去,恐怕再過個三五十年,整個天下都將為之一變!”
老頭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原本渾濁的眼睛之中,忽然精光爆射,這可能就是希望吧......
劉登站在那裡聽他們訴說,一開始的時候還感覺會有些得意,可是這說著說著,劉登忽然感覺這話怎麼有點不太對味呢?
這話要傳到皇帝嘴裡的話,那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嗎?
“先生實在是太高看我瞭,小子隻不過是做瞭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這個人實在是沒有太大的野心,要是沒人來招惹我的話,我寧願帶著百姓們好好的賺銅錢過自己的小日子!”
劉登趕忙苦笑著,接過瞭話茬把話題往回引一引。
要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這三個老頭到底要說出什麼讓人心驚膽戰的話來。
反正他們三個是年紀大瞭,無論他們說什麼,也不會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可是自己就不一樣瞭呀。
“說的沒錯,帶著百姓們好好的賺自傢的銅錢,過自己的日子這才是一方諸侯該幹的事情!”
韓贄也跟著哈哈大笑著說道。
活到瞭他們這個歲數,他們當然看得清楚明白,這天下的劉姓諸侯王爺之中,總體來說的話可以分成三等。
這最低的一等,當然就是吳王劉濞這種,雖然實力強橫,但是包藏禍心,整日裡就想著結交權貴招兵買馬。
這等野心傢最是該死,可是偏偏,天下人卻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第二等自然就是長沙王劉勃一類,庸庸碌碌之輩。
靠著祖輩的恩萌,整日裡飛鷹走馬,一心想著給自己撈錢。絲毫不顧百姓死活,也不知道這老天爺到底是怎麼瞎瞭眼,才讓他們脫生到瞭帝王傢。
第三等,自然就是那些潔身自好的諸王,比如說梁王劉武,他們雖然也有些雄才大略,但是,最起碼還是懂得與民修養的道理,
之前這樣的人隻如鳳毛麟角,現在又多瞭一個劉登。
“好啦,你小子也不用太感謝我們,我們也是為瞭書院,咱們這書院現在都已經籌劃到瞭如此地步,你這個大財主可不能少瞭呀!”
高伯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眼睛裡對劉登的欣賞之色還是溢於言表。
天下讀書人沿用竹簡都已經這麼多年瞭,可是到瞭劉登這裡之後,生生地被他弄出瞭造紙術和印刷術。
如此一個七巧玲瓏心的人,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就這麼折在朝堂的爭鬥中。
也隻有他們這樣做瞭一輩子學問的人,才能夠知道,劉登對於這天下讀書人的重要性。
光是他有心辦學,致力於開啟民智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三位老先生豁出一切去保住他瞭。
“小子多謝三位先生回護之恩!”
無論怎麼說,光是這份人情,就已經足夠讓劉登感覺沉甸甸的瞭。
不過,他還是不準備把這三個老頭兒攪進來,畢竟現在這個時候,這件事情皇帝那裡還沒有定性。
要是朝臣、當世大賢一面倒的,全部都倒向瞭自己這裡,那讓皇帝會怎麼想呢?
到時候就算是過關瞭,皇帝把這口氣憋在心裡,那這個結果對劉登來說,遠比受到一些懲罰更嚴重!
“好瞭,你小子先去忙你的吧,我們三個老頭子就不耽誤你的時間瞭!這個小子你也帶走吧!”
看著高伯指向自己的手指,張屠真的是鬱悶到傢瞭。
看看自己這斑白的胡子,在看看手上新近長出來的老人斑,自己好不容易混成老賊瞭,這怎麼今天忽然一下子就變成小子瞭呢?
但是,在這三個平均年齡都接近百歲的老頭面前,張屠還真不敢辯駁。
劉登也是一陣暗暗的好笑,算起來的話,自己前後兩世加在一起,也不過還不到三十歲,被叫一聲小子,倒是也算不得什麼。
但是這個稱呼要是按在張屠身上,那就實在是太tnd滑稽瞭。
不過,介於這個稱呼是三個老頭送給張屠的,劉登也就心安理得地應瞭下來。
“大王,這次的事情你實在是太魯莽瞭,這次您上長安答話,實在是太過兇險,大王這次直管先行,老臣讓人準備瞭銅錢一百萬貫,三日之後,讓陳奇押運著銅錢,前往長安打點!”
從別院裡出來之後,張屠直接把所有的下人全都趕到瞭遠處的湖邊,然後壓低瞭聲音對劉登說道。
“一百萬貫?太傅大人好大的手筆呀!不過用不著,太傅大人隻管放心好瞭,本王子去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或者會有一些兇險,不過我自然會一一應對!咱們代國現在雖然不缺銅錢,可是也還沒到瞭拿錢去打水漂的地步!”
劉登倒是不以為然的,直接拒絕瞭張屠的提議。
“可是大王,這件事情茲事體大,而且證據十足,單單靠著咱們帶過的那些將士們,他們說的話根本沒辦法成為證言!”
張屠還是有些不放心,頹然的坐在瞭門前的石階上。
“太傅大人隻管放心,這次本王自有妙計,等到這次的事情過後,咱們的錢莊也該擴張到大漢各地瞭,到時候,自然會有更多的錢糧流入咱們代國!太傅大人,你就好好的等著數錢吧!”
劉登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擔心,就好像這次去長安,真的隻是為瞭做推廣錢莊的事情一般,整個人的狀態極為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