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於丹?”
不光是白羊王和樓煩王兩個人徹底愣住瞭,就算是伊稚斜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於丹因為上次大敗而回又損兵折將,直接被老單於一角踢到瞭龍庭聖地,給冒頓單於守陵。
現在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再加上前段時間,烏桓那邊出的事情,伊稚斜現在心中充滿瞭不安,於丹忽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為瞭奪權而來嗎?
還是說,他是特意來這裡分一杯羹的……
數萬大軍圍剿王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匈奴單於這次時下的大決心,想要徹底打通從匈奴單於領到河西走廊的後勤通道。
王沖他們的戰力雖然強悍,但是他們畢竟是孤懸敵國。
主場優勢實在是太大瞭,一萬不行兩萬兩萬不行,三萬不行,五萬十萬。
反正這裡是匈奴人的腹地,需要多少兵馬他們直接可以召集。
黃河北岸這一塊狹長地帶,對於現在的匈奴人來說至關重要,這幾乎就是他們從西域往回輸血的生命線。
王沖他們現在根本就是匈奴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無論如何這次也不可能放跑瞭他們。
但是,無論再好的計策都需要對的人來執行,雖然這裡是左賢王的領地,但是左賢王,畢竟一直對伊稚斜和軍臣單於心懷不軌。
雖然說現在左賢王還是屈服瞭,不過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隻不過是迫於強權罷瞭。
無論他們這次從西域到底弄回來多少財富,多少人口,到最後肯定連口湯都不會分給他的!
連續的兩場大敗,不管是軍臣單於還是伊稚斜,兩個人現在都是元氣大傷,他們迫切的需要新鮮血液的流入。
可是,就在這通道剛剛打開的時候,軍臣單於居然就開始在伊稚斜身邊埋釘子瞭,這直接導致瞭現在伊稚斜裹挾不前的局面。
原本伊稚斜以為,這件事情拖到最後可能會不瞭瞭之。
畢竟,比起大量的新鮮血液,流入軍臣單於的手中,他寧願保持現狀!
哪怕因為這個舉動,會讓匈奴人在正面戰場上,在和漢人的博弈之中落入下風。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怎麼也沒想到,現在這個微妙的時候,於丹居然來瞭。
“正是於丹王子,他帶來瞭五萬大軍!”
“嘶——”
五萬人?
伊稚斜的臉色更難看瞭,但是白羊王和樓煩王卻看到瞭希望。
他們兩個就屬於典型的,當瞭婊子還想立牌坊,不想出力可是卻偏偏想要均分好處!
畢竟這裡距離河套地區實在是太近瞭,如果王沖他們徹底完蛋的話,這片區域軍臣單於是沒辦法控制在自己的手裡的。
雖然,讓他們用自己部族戰士的性命去填他們不願意,但是白撿便宜的事情不一樣瞭……
這天下還有誰會嫌自己手裡的地盤大嗎?
更多的地盤就意味著更多的草場,尤其是大河的北岸土地豐美,這裡其實很適合放牧,如果這裡不是有王沖他們盤踞的話……
“小侄見過王叔!”
三人正說話之間,於丹已經意氣風發地走進瞭大帳之中。
終於離開瞭那個該死的鬼地方,於丹這些日子過得可真的是太幸福瞭!
至於前段時間在漢境內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於丹早就已經拋之腦後瞭,他現在手中握著五萬大軍,哪裡還會在乎這麼一點小事?
漢軍到來的消息他也聽說瞭,不過他可沒放在心上。
兩萬漢軍步兵,居然就敢帶著三萬民夫沖到草原腹地來,這在雄心勃勃的於丹看來,這不分明就是來給自己送功勞的嗎?
“黑瞭也壯瞭,看來這段時間你小子過得不錯!”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隻寫的親侄子瞭,於丹既然來瞭,而且還帶來瞭五萬大軍,伊稚斜也不能繃著個臉,立刻換上瞭一副笑臉。
“多謝王叔誇獎!大單於聽說王叔這裡戰事不利,所以特意命小侄帶瞭五萬大軍前來,王叔這段時間久戰辛苦瞭,要不然您就多休息幾日,這邊的事情就交給小侄吧!”
於丹雖然在笑,但是他說出來的話,確實讓伊稚邪笑不起來瞭,這明擺著就是來奪權的呀。
雖然說這塊地皮伊稚斜自己也撈不到手裡,道最後還是要交到白羊王和樓煩王的手裡,但是這地盤如何分配那可就是一門學問瞭。
白羊王和樓煩王他們兩個雖然說看起來膿包瞭些,而且一個個目光短淺,可是畢竟他們手裡可是握著幾十萬大軍啊。
如果萬一將來有變的話,他們兩個多多少少也是一份助力不是?
更讓伊稚斜感到不安的是,鐵佈爾最後可是死在他的手中,他的部族最後也被人瓜分幹凈……
這件事情雖然伊稚斜做的很幹凈,可問題是,如此多的人忽然一下子消失瞭,這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墻……
這片土地如果由伊稚斜來分配的話,或許他還能夠拉攏樓煩王,打壓白羊王。
進而達到制衡的目的,可是這分配權要是到瞭於丹手裡的話,那這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瞭……
當初發生的事情,誰知道大單於那邊有沒有收到風聲呢?
數千騎兵死在瞭大草原上,誰敢保證一點風聲不會傳出去呢?
這件事情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被人掀出來,不外乎就是軍臣單於需要伊稚斜坐在右賢王這個位置上。
可是,一旦要是雙方撕破臉皮的話,誰知道這件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匈奴人是個充滿矛盾的民族,一方面他們的血管之中就充斥著背叛、陰謀、殺戮、劫掠。
另一方面,他們卻又對血脈無比的看重……
要是讓白羊王知道,當初鐵佈爾是死在自己手裡的話,誰知道他會不會徹底的倒向於丹呢?
就在伊稚斜猶豫的時候,白羊王和樓煩王兩人對視瞭一眼,不約而同的後退瞭半步。
他們的態度很明顯,伊稚斜和於丹之間的爭鬥,他們兩個人不參與,他們隻臣服於最後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