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原本打算踩劉登一腳的人,現在這時候,也不得不重新考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瞭。
就連朝中那些原本準備彈劾劉登的禦史,現在這時候,也一個個都感覺自己後背有點冰涼。
畢竟大將得勝還朝,禦史彈劾也算是老規矩瞭。
領兵在外征戰四方,很多時候也是沒辦法,總要做些違心的事情。
趁著皇帝大功未賞的時候,這些不拘小節的事情被禦史們揭出來,皇帝那邊大筆一揮,這件事情也就算是過去瞭。
要不然的話,等到過個三年五載再被人揪出來的話,那說不上,可就是抄傢滅門的大罪瞭。
尤其是像劉登這樣,這次立下瞭不世之功,這個時候要是禦史們不彈劾一下,給皇帝一個施恩的機會的話,對劉登來說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可是偏偏,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傢夥,誰知道自己這一腳踩上去,會不會引來這小子的報復呢?
陶青這傢夥不就是個赤裸裸的例子嗎?
很多原本都已經在準備奏折的禦史,現在這時候都已經不約而同的打消瞭自己的念頭。
畢竟,這次能夠彈劾的大將實在是太多瞭,實在是犯不著跟這小子死磕。
更何況,周亞夫好像要比這小子容易對付多瞭。
梁王那邊前前後後派來瞭十幾撥人向朝廷求援,皇帝也三番五次地下瞭詔書,讓周亞夫即刻進軍。
可是偏偏周亞夫這傢夥,就是用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直按兵不動,生生拖瞭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種質地優良,而且還不會給自己引來什麼麻煩的靶子,這不正是禦史們心心念念的想要的機會嗎?
當然瞭,其實禦史們心裡也很清楚。
這件事情查到最後,最多也就是周亞夫的賞賜多少的問題,絕對不會涉及到什麼喊打喊殺的事情。
畢竟自從大漢朝開國以來,可從來都沒有因為打勝瞭還殺人的。
發生瞭陶青的事情之後,原本熱鬧非凡的慶功宴一下子就變得冷清瞭下來。朝中的那些大人們說話的時候,都開始變得謹慎瞭起來。
自己所有的計劃全部都被打亂瞭,這讓皇帝的心情分外的鬱悶,再加上他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喝瞭三兩杯酒之後就感覺有些頭重腳輕瞭,幹脆也就借故離席。
留下太子在這裡代替皇帝,招呼這些有功將士。
皇帝走瞭之後,氣氛終於有些和緩瞭。這些在場的大人物們說話的時候,也變得隨意瞭起來。
順豐行的那些大股東們,現在這時候頻頻起身朝著劉登敬酒。
所有人都在關心著代國的鹽湖什麼時候能夠恢復生產,畢竟對於他們來說,晉陽城外的鹽湖,那可就是他們的財源。
“諸位叔伯放心好瞭,本王出來的時候,晉陽的重建工作已經開始瞭,雖然說太傅大人這次榮升太保,多多少少會對工程進度有些影響,不過相信有陶大人接任國相之後,咱們大傢的日子都會變得好過起來的!”
劉登說到這裡的時候,再次看向瞭坐在一旁正在喝悶酒的陶青聽到他這麼一說,眾人也都把目光投瞭過去,陶青頓時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的冰涼。
這可是長安城裡最頂尖的豪門,真要是把他們全都得罪瞭的話,別說是一個陶青瞭,就算是十個八個的他捆在一起,也不夠這些人一隻手玩的。
“有代王殿下這句話在,咱們也就放心瞭,咱們這些人一個個也沒有什麼太高的奢求,隻是想給這子孫後代留一碗安穩飯吃,這誰要是讓老子的子孫後代沒飯吃,別怪老子跟他拼命!”
堂邑候的這句話一出口,立刻應者如雲,所有拿瞭好處的既得利益者們,現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擰成瞭一股繩。
看著這些頻頻點頭的人,陶青隻覺得自己前途一陣暗淡。
這些人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呀!
自己人都還沒到晉陽城,他們就已經開始示威瞭。
那他接下來的事情還怎麼做?
整個代國境內基本上有大半的收入,來自於晉陽城外的鹽湖。
要是自己沒辦法掌控鹽湖的話,那接下來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隻是空談而已。
現在這時候他真是有點後悔瞭,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這時候他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瞭……
“太子殿下老臣不勝酒力,這就先告辭瞭!”
原本陶青還想堅持到宴會結束,畢竟輸人不輸陣,再怎麼著自己也不能半路逃跑,讓人看不起吧。
可是現在發生瞭這種事情,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同仇敵愾的眼神,他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在這裡呆下去瞭,隻能起身朝著劉啟拱瞭拱手說道。
“無妨,陶大人既然身體不適,早點回去也好!”
劉啟也明白,陶青今天算是倒瞭血黴瞭,殺人也不過就是頭點地而已,事情都已經到瞭現在這個份上,他也不想太過難為陶青,也就溫言撫慰瞭兩句,讓他先行離席瞭。
眼看著陶青走瞭,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讓袁盎也無心喝酒瞭,勉強應付瞭一會兒,之後也起身開始告辭。
他本來就不招人待見,劉啟自然也沒有挽留,打瞭個過場也就讓他離開瞭。
出瞭大殿之後,袁盎開始趕忙向路邊的小太監們打聽陶青的去向,想要上去跟陶青好好的商量一番。
可是沒想到,他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陶青這前腳一出宮門,後腳就被兩個青衣小帽小人打扮的男人給扶上瞭一輛烏篷馬車!
這讓袁盎整個人一愣,這馬車可不像是陶傢的呀!
“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陶青今天晚上喝瞭很多的酒,現在這個時候酒意上湧,整個人感覺昏昏沉沉的,不過,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能夠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
“陶大人不必慌張,我等奉瞭我傢主人之命,前來接您前去一晤,不會打擾大人太多時間的!”
好在兩人說話還算是禮貌,這也讓陶青多多少少放下瞭那麼一點戒備。
“不知道你們的主人是哪位貴人?”
陶青用力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皺著眉頭問道。
“陶大人請看!”
其中的一個下人說話之間,從自己的衣袖裡摸出瞭一枚令牌。
“你們是!”
陶青一下子瞪大瞭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