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明擺著對方的傢屬就是來訛詐的,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開腹驗屍呢?
要是不能直接驗屍的話,何君安想要自證清白,也就隻能等到那個當時被調戲的婦人瞭。
“廷尉大人的意思是,先把那死者當做有罪定論,然後再判何君安一個過失殺人?”
劉登一下子有點明白郅都的意思瞭,雖然這說起來有點繞,但是倒是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大王英明!但是現在,當時在場的人證現在隻剩下瞭金吾衛的那些士兵,而偏偏他們隻看到瞭何校尉打死人,之前的事情他們並不知曉……”
郅都苦笑著再次說出瞭自己的難處。
“那沿街的那些商戶呢,他們就什麼都沒看到?”
劉登抽皺眉問道。
“回稟大王,那些奸猾之徒,如同是串通過一般,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是一句話,當時店裡太忙沒看清楚!”
說起這個,郅都也是一肚子的氣,這長安的商旅和別處的不同,別處的商傢可能會畏懼官府。
但是長安的這些商戶們可就不一樣瞭,他們這一個個背後可都是依靠著豪門大族。
說不定隨便一傢不起眼的小鋪面,他背後靠著的就是哪個世傢大族呢!
就算是廷尉府的這些官差,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又一個個頭疼無比。
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人傢其實並沒有任何的過失,正常做自己的生意,沒看到外面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是鬧到皇帝那裡,人傢也說得過去。
“我得去看看那具屍體嗎?”
劉登皺瞭皺眉,然後問道。
“這個……”
這下子郅都有些猶豫瞭。
“怎麼?大人有什麼難處嗎?”
“難處倒是沒有難處,隻不過停屍房污穢,大王乃是萬金之軀,而且您馬上就要大婚瞭,這個時候去的話,兆頭不太好……”
郅都苦笑瞭一下,然後說道。
“無妨,本王見過的屍體又何止萬千瞭!你可別忘瞭,本王年紀最輕,可是這幾次大戰打下來,直接間接死在本王手中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瞭……”
說瞭半天,原來是因為這個。劉登毫不在乎的笑著搖瞭搖頭。
“既然如此,大王請!”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瞭,郅都再也沒有瞭推脫的理由,幹脆對著劉登做瞭個請的手勢。
“就是這裡瞭!”
郅都一路帶著劉登來到瞭廷尉府的驗屍房,隻見兩個大約五十來歲的仵作,正在小心的查看著屍體。
“可有什麼發現嗎?”
事情都已經過去瞭這麼多天,盡管一直用冰鎮著,但是,這屍體現在味道還有點濃烈。
“這個是當今的代王殿下!有什麼發現你們盡管說好瞭!”
“回稟大王,這屍體表面上並無任何傷痕,為瞭能夠查驗清楚,我們把身體上的所有毛發全都剔除瞭,可是直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想要查證他是不是因為後背上的掌印而死,現在隻能開腹驗屍瞭!”
雖然第一次面對著劉登這樣的大人物,讓他們感覺有些局促,但是說到他們的專業方面的話,兩人的言語之中又透著強烈的自信。
“你確定這傢夥不是中毒身亡嗎?”
劉登猶豫瞭一下,然後開口問道。
“回稟大王,這個……若是不開腹的話,小的不敢斷言……”
兩人明顯是被流動的問題給問住瞭,對視瞭一眼之後,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壯著膽子回道。
“算瞭,把屍體的嘴給我撬開!”
聽他們兩個這麼回答,劉登一時之間感覺有些絕倒,不過想想的話,現在畢竟是兩千多年前,就連用銀針試毒,這種不靠譜的辦法,也得要到一千年後才會出現。
現在這個時候,讓他們來檢查屍體,實在是沒辦法,要求太高。
“諾!”
兩個仵作明顯有些猶豫,額頭上冷汗都已經冒出來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瞭站在一旁的郅都。
郅都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妥,他們兩個人似乎是緊張得過瞭頭瞭!
“既然代王殿下如此說瞭,你們照做就是!”
郅都陰沉著臉說道。
郅都這個廷尉都已經說話瞭,兩個仵作再也沒有瞭任何推脫的理由!
兩人隻能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那個年紀稍長的仵作,從自己的腰間摸出瞭一根金針。
然後在屍體的後腦上比劃瞭幾下,原本僵直的屍體,居然真的張開瞭嘴巴。
“給我看看,他嘴裡可有毒牙留下的痕跡!”
劉登說話之間,對著杜子騰使瞭個眼色。
在現在這個年月,一般的死士,若是執行什麼危險任務的話,都會在自己的嘴裡留下一顆毒牙。
等到真的失手被擒,或者完成任務之後沒辦法撤離,都會直接咬破毒牙,用來瞭結自己。
驗屍的事情杜子騰不擅長,但是要說查看這個他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隨著杜子騰的腳步,一步步的朝著屍體靠近,兩個仵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回稟大王,他口中的確是缺瞭半顆大牙,而且還有被他咬破的毒囊!”
果然,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杜子騰就發現瞭蛛絲馬跡。
“這、這個……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
郅都整個人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兩個傢夥既然敢幹出這種事情來。
“郅都大人,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給你瞭,本王也想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本王的頭上玩這種小把戲!”
劉登也沒想到,這兩個仵作居然會這麼快就不打自招瞭。
看來這還真是意外之喜瞭,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真是沒想到,來看個屍體居然還牽出瞭一條大魚。
“王老七,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瞭,要不然的話,落在本大人手裡是什麼下場,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眼看著這兩個傢夥,居然讓自己在劉登面前丟瞭這麼大一個人,郅都的臉色頓時陰沉到瞭極點。
“大人!大人小的也是沒辦法呀,有人抓瞭小的全傢,讓小的裝作一切皆不知曉,隻當此人是被人打死的,一個月之後才肯放人啊!”
郅都的話音未落,已經頭發花白的王老七直接跪在地上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