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請左右賢王一起出兵,到漢人的地盤上去,給本單於討回一個公道好瞭!”
“諾!”
眼看著軍臣單於終於明白瞭自己的苦心,拓桑趕忙應瞭一聲。
算盤的確是打的不錯,隻不過伊稚斜真的有這麼傻嗎?
收到瞭大單於的來信之後,伊稚斜第一時間直接叫來瞭中行說。
“大王,這分明是大單於的借刀殺人之計……”
以中行說的智慧,自然一眼就看出瞭這種小把戲,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小兒科瞭。
對中行說來說,這種小兒科的把戲他幾十年前就不用瞭。
“那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
對於中行說,伊稚斜幾乎可以完全的信任,因為在草原上除瞭自己之外,幾乎不會再有其他人能夠給他保護瞭。
高傲自大的匈奴人從來都看不起漢人,更別說這個漢人還是個太監。
“大王,您不是早就說拓跋烈吃裡扒外嗎?”
中行說的這句話一出口,伊稚斜立刻就反應瞭過來!
“你的意思是讓那些烏桓人去?”
伊稚斜的瞳孔一縮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拓跋烈這個該死的傢夥,他居然不聲不響之間投靠瞭軍臣單於,對於這種吃裡扒外的行為,伊稚斜當然沒辦法忍瞭。
“大王說的沒錯,拓跋烈不是前幾天還說他們損失慘重,恐怕今年的冬天都要過不去瞭,讓您取消他們今年的供奉嗎?”
中行說說到這裡的時候,滿臉的陰險。
“沒錯,他們不是不好過嗎?那就讓他們到漢人的地盤上去劫掠一番好瞭!代國劉登他們不敢惹,難道燕王劉嘉那個廢物他也不敢惹嗎?”
伊稚斜立刻來瞭精神,這對他來說這還真是一件雙雕的好事。
把拓跋烈這個老混蛋推出去,等他和漢人打起來之後,漢軍那邊肯定會有增援部隊過來。
而且,十有八九會是代國的大軍,畢竟和燕國最近的一個是趙國,另外一個不就是代國瞭嗎?
趙王劉隧死後到現在為止,整個趙國一直都是亂哄哄的。
漢廷那邊直到現在為止,並沒有指派新的趙王人選,所以這讓中行說不得不猜測漢人朝廷是不是準備撤國改郡?
種種條件推測下來的話,漢人那邊最有可能派出援軍的,當然就是代國大軍瞭。
一旦把劉登那個傢夥惹進來,隻要中行說他們在後面稍微搞點小動作,拓跋烈絕對不死都要掉層皮。
“隻是拓跋烈會這麼容易上當嗎?”
斟酌瞭片刻之後,伊稚斜不由得又有些擔心,這麼明顯的計策,拓跋烈不可能看不到。
“看得出來又如何,難道現在這個時候他還有本錢拒絕嗎?”
中行說說完之後,就是伊稚斜臉上也露出瞭殘忍的笑容。
的確,弱肉強食這看似野蠻的規則在草原上,乃是絕對的信條。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間,就這麼輕易的決定瞭烏桓的衰敗。
燕國境內的長城,還是當年始皇根據原來的燕長城舊址修建而成。
從造陽至襄平,在後世的位置大約也就是赤峰的南部,全長三百多公裡。
沿途設有戍堡、烽火臺,該有的設施一應完善。
隻不過因為年代久遠,維護起來費用實在是高昂的很,再加上現在的這位燕王殿下,對於軍事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建樹。
所以這一段長城損毀的情況,尤為嚴重。
以至於,燕國在面對烏桓這種野蠻部族的時候,居然硬生生的隻能采取守勢。
就是燕國的正規軍,看到烏桓人來臨也隻能撒丫子就跑,就更別提那些戍兵瞭。
風長歌原本是白狼縣的一個縣衙差役,隻不過娶妻不賢,趁著他外出有公務的時候,居然跟村裡的一個無賴子勾搭上瞭。
風長歌一氣之下殺瞭那對奸夫淫婦,最後原本是準備一死瞭之的。
可是後來實在是下不去手,幹脆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回瞭官府投案。
也算是他的運氣還算不錯,碰巧遇上瞭新皇登基,這才罪減一等,從原本的絞刑,改判成瞭發配長城戍邊。
於是他就來到瞭兔兒嶺,這個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戍邊。
來到這裡的人,除瞭那些老兵油子之外,剩下的就是他這樣的罪囚瞭。
不過,在經過瞭幾個月的相處之後,他忽然發現,這些人其實還是很好相處的。
雖然說日子裡卻過得清苦瞭一些,但是,至少在這裡不會有人笑話他瞭。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甚至都已經習慣瞭這裡的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說是戍邊,其實也不過就是站在戍堡上曬太陽而已。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總會有送給養的車隊經過,這是他們一個月中最開心的日子瞭。
每個月也就隻有這兩天的時候才能夠吃得上肉,雖然也隻是每人一小片,一口也就吞下去瞭。
但是好歹也能夠嘗到葷腥的味道,雖然別的戍兵們每天都在罵罵咧咧,所有人都在指責著上面那些狗娘養的連口肉都不給。
可是風長歌卻沒有那麼多的抱怨,甚至很多時候,他寧願呆在戍堡的頂端風吹日曬,也不願意回到自己那張臭氣熏天的床鋪上。
明天就是入伏瞭,可是朝廷那邊早就應該發下來的麻佈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影子,這讓所有人都有些苦不堪言。
就是風長歌這個老實人,現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肚子裡要腹誹幾句瞭。
這一年到頭沒有軍餉也就算瞭,最起碼這吃喝和兩身衣服總得有保證吧。
那些老兵們雖然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可是至少還有去年的舊衣服,可以勉強應付。
但是風長歌就慘瞭,他除瞭那件臟兮兮的羊皮襖子之外,就剩下那把破刀瞭。
再這麼捂下去的話,估計他得渾身長痱子瞭。
“小子!”
老王頭是這幫戍兵的隊正,也是所有人中對他最好的一個。
“王頭有什麼事兒嗎?”
看到是老王頭招呼他,風長歌趕忙湊瞭過來。
“這是上個月我打到的那頭傻狍子的皮,你拿到前面的集鎮上,去換身麻衣吧!”
老王頭說話之間,把一個破佈包著的包裹遞給瞭風長歌。
“頭,這個我不能要……”
那傻狍子可是老王頭一個人打回來的,按照戍堡的規矩,誰打到的獵物就是誰的,肉,大傢可以一起吃,但是皮子,絕對是他個人的財產。
雖然說這東西並不值多少錢,可是對於他們這群苦哈哈來說,這已經是唯一的額外收入瞭。
這一張傻狍子的皮,最起碼能換兩個月的酒錢瞭。
“行瞭,讓你去就去,廢話那麼多幹嘛?就你身上的這件羊皮襖子,再穿幾天,你身上還有一塊好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