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失陷的消息傳來,整個是南越國頓時變得人心惶惶。
秦城失陷,意味著從靈渠到漓江水道上再也沒有堅城可以堅守瞭。
漢軍若是不顧一切直接南下的話,恐怕用不瞭多久,他們就可以直接兵臨番禺城下瞭。
這對南越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啊!
再加上之前梅長林搞出來的動靜,這更是讓整個南越的中低層官員們一個個膽戰心驚。
一面是不知道漢軍破城之後,他們這些人何去何從,另外一方面是,廷尉府的步步緊逼。
這雙重壓力之下,已經有很多人都在考慮著是不是應該買舟出海。
一時之間,南越幾個港口的海船價格不斷的攀升。
任氏那天晚上的表現,直接讓呂嘉陷入瞭兩難的境地。
趙佗雖然最後還是挺住瞭,沒有直接立下太子。
但是,也已經讓趙嬰齊住進瞭東宮。
其實,這已經是變相的承認瞭他的太子地位。
這直接讓原本混亂的朝局變得更加的詭異瞭起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現在這個時候直接多瞭一個選擇。
任氏沒辦法外出,但是,按照正常的程序,那些有資格朝見王後的貴婦們是可以進宮的。
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王宮被人圍的如同是鐵桶一般,不光是裡面的人出不來。
這外面的人誰也進不去啊!
再加上趙佗已經有的很多天沒有跟群臣見面瞭,這更是讓所有人的心裡都開始打鼓。
作為唯一一個能見到趙佗的男人,呂嘉一下子成瞭眾矢之的。
尤其是那些禦史們,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權利。
而且,要是讓他們去做什麼事情的話,大部分肯定都是什麼都幹不成。
可是,單單要是說惡心人這一項,他們絕對是祖宗級別的啊!
雖然說,呂嘉大權在握,但是,這嘴巴長在人傢的身上,他這個丞相就算是權勢滔天。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拿人傢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整個禦史臺三十多人,這些人一個個就像是聞到瞭味道的蒼蠅一樣。
這晝夜不停的開始彈劾呂嘉,這讓呂嘉真是恨不得將這些傢夥全都給下瞭大獄。
一面是前線的戰事不利,另外一面是後院起火。
這整個南越的擔子幾乎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瞭,可是在這個時候,這些禦史們還是不消停。
好在那些人說來說去全部都是誅心之言,根本沒有任何的證據,面對著這些無端的指責,呂嘉也隻能選擇不聞不問瞭。
然而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候,一份有關於呂好問的證據,直接被人送到瞭廷尉府。
看到這份證據的時候,梅長林整個人頓時就愣住瞭。
這證據上的字跡,和他那天在城外茅屋裡面挖到的證據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就在梅長林還在猶豫的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走露瞭消息,這份關於呂好問的罪證直接在番禺城裡傳開瞭。
原本的南越內史,居然一下子變成瞭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這更是讓呂嘉絕望的處境有些雪上加霜瞭,一國內史責任巨大。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南越的官吏大量的缺失。
為瞭能夠協調各方的關系,內史府的這些官差們幾乎都快要連軸轉瞭。
看完瞭自己的罪證之後,呂好問幾乎都沒敢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就去找瞭呂嘉。
這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瞭,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呂嘉不保護他的話,他就隻能去下大獄瞭。
“去把梅長林給我找來!”
看完瞭呂好問遞過來的東西,呂嘉愣瞭一下,然後立刻對手下吩咐道。
“丞相大人,廷尉大人現在正在門外等候……”
呂嘉的話音還未落,一個丞相府的差役,已經小聲的說道。
“好一個梅長林!”
呂嘉狠狠的咬瞭咬牙,梅長林這個傢夥居然早早的已經到瞭,看樣子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啊。
再想想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呂嘉終於反應過來瞭,好像在所有事情的背後,忽然一下子多瞭一張無形的大網。
所有的一切事情就像是有人在幕後推動一樣,從開始到現在,好像一步步的全部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
“讓他進來!”
沉默瞭片刻之後,呂嘉直接說道。
“大人,我先躲一下……”
呂好問有些心虛的說道。
呂嘉深吸瞭一口氣,然後直接閉上瞭眼睛。
他心裡當然恨極瞭這些一個個貪心的傢夥,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除瞭這些人他已經無人可用瞭,現在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把這傢夥保下來瞭。
“下官見過呂相!”
梅長林不卑不亢的站在瞭呂嘉的面前,朝著呂嘉拱瞭拱手之後,直接就挺直瞭身體。
“這份東西你可看過?”
呂嘉沉默瞭片刻之後,決定職務主題。
現在他不能再繼續沉默下去瞭,整個南越國已經到瞭一場危險的關頭,要是這個時候再讓梅長林這麼胡鬧下去,恐怕這南越國還沒打,就已經要徹底完蛋瞭。
“如果丞相大人說的是呂好問的罪證的話,下官的確看過,而且下官手中還有更加詳細的!”
梅長林那一句話,頓時就讓呂嘉整個人眉頭一皺。
這小子這是油鹽不進啊!
而且,這分明是擺明瞭要給他找麻煩。
“我知道你手裡現在有確切的罪證,不過你最近這段時間已經做得很好瞭,現在前方的戰事不利,為瞭能夠安定民心,廷尉府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吧!”
呂嘉一邊說話,一邊斟酌著措辭。
“丞相大人,難道少瞭一個呂好問我南越國就要亡國瞭嗎?”
梅長林對於呂好問,完全沒有任何的好感,而且甚至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從他手頭掌握的證據來看,呂好問,這個傢夥完全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
身為朝廷的官員,他不但參與到瞭炒作之中大賺賣國財,而且還把賺來的錢財拿去放貸,光是番禺城內外,就已經有數千人被他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像他這樣的人,如果都能夠輕易饒恕的話,那他這個廷尉還有何用?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