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瘋瞭,這東西鉆到桃花林來做什麼?爺爺才安息瞭幾天,又出瞭幺蛾子。/p
“它不會是沖著我爺爺來的吧?”我急忙問黃毛,天大地大,哪不鉆鉆到桃花林來,哪有這麼巧的事。/p
“目前還不清楚。”/p
黃毛臉色凝重的搖頭,道:“我之前和你說過,這片桃花林是一條火龍脈延伸成出來的,不排除它是沖著火龍脈來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問題倒不大,如果不是,就麻煩瞭。”/p
“怎麼個麻煩法?”我聽的心驚肉跳。/p
黃毛咽瞭口唾沫,道:“依它的體型,完全可以把你爺爺的棺材一口吞瞭。”/p
“什麼?”我驚的差點沒癱在地上。/p
那些鬼魅邪祟和盜墓賊都想開我爺爺的棺材,但都沒得逞,好不容易把墳頭用水泥澆灌防護好。這會兒來瞭個更狠的東西,能一口把我爺爺的棺材吞瞭。/p
這可怎麼辦?/p
它在地底下,墳坑下面可沒澆水泥,就算有,依它能造成地震的體格,和紙糊的有什麼分別?/p
“進去看看再說。”黃毛道,直奔桃樹林內。/p
我也急忙跟進去,到爺爺的墳頭一看,發現墳包沒有被破壞,墓碑也沒有歪倒的痕跡,整體情況還算好,隻有桃樹林邊緣地帶才能看到一小部分的土層錯位。/p
“還好,它沒動你爺爺的棺材。”黃毛輕呼一口氣。/p
我也松瞭一口氣,道:“現在怎麼辦,要不然把我爺爺的棺材轉移?”/p
“恐怕不行。”黃毛直搖頭,道:“你想想,如果這東西真盯上瞭你爺爺的棺材,它能讓你轉移走?不挖還好,一挖刺激瞭它,還不得一口把你爺爺的棺材吞瞭?”/p
“那……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急的打轉,早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可萬沒想到來瞭個這麼狠的東西,一口能把棺材吞下去,這可以比馮傢用人力去挖狠瞭太多太多。/p
“不能輕舉妄動,必須找一個懂行的人過來看看。”黃毛道。/p
“什麼人才懂行?”我急忙問,心底升起一絲希望。/p
“趕蟲師!”黃毛道,見我幫不解,又解釋:“趕蟲師是一個很特殊的行當,算是法事行裡面的一個分支,糅合瞭一部分道傢法術和苗疆蠱蟲術,人數不多,比較偏門。”/p
我似懂非懂,這兩種術法沒見過但聽說過,尤其是苗疆的巫蠱之術,那可是流傳瞭幾千年的傳說,沒想到真的有。蠱蟲是蟲,這地下的蟲也是蟲,應該是共同的,頂多下面的個頭大一些。/p
“那哪裡才能請到趕蟲師呢?”我又問。/p
經過這段時間的耳濡目染,我對法事行多多少少有瞭一些瞭解,這是一個比較封閉的行當,不為外人所瞭解。/p
我曾經問過黃毛,什麼樣的人才會進入法事行,黃毛說必須有機緣的人,法事行內的人絕對不允許把沒有機緣的人隨隨便便拉進去,否則會遭天譴,裡面有很多的講究和忌諱。/p
眼下是隔行如隔山,自己連什麼是趕蟲師都沒聽說過,就更別說去找瞭。/p
“我倒是認識一個,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黃毛有些糾結,道:“趕蟲師最終的目的是為瞭殺蟲取寶,蟲寶是個好東西,可趕起來也很不容易,失敗率極高,所以常年在外風餐露宿,幾乎沒有固定的住處,經常能追著一頭蟲能翻山越嶺上萬公裡,找他們是個麻煩事。”/p
“打個電話難道不行麼,一定要去找?”我奇怪道,這都什麼時代瞭,人手一個手機又不貴;火燒眉毛瞭卻找不到人,枉費這麼發達的通訊。/p
黃毛搖頭,道:“你不懂,法事行的人其實不喜歡在身上放電子產品,因為有幹擾;趕蟲師更甚,他們常年追蹤地下深
處的大蟲,看不見摸不著,所以更需要敏銳的感知能力,加上大蟲途經的地方大多是深山大澤,密林荒野,根本沒信號,所以絕大多數趕蟲師與手機絕緣。”/p
“啊,這樣?”我有些明白瞭,難怪陳老根和黃毛隻要一跑出去,就經常聯系不上,要麼接不通,要麼接通瞭沒人接,敢情還有幹擾感知這一說。/p
想想也是,遇上鬼魅邪祟一類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完全就是憑借第六感,這時候如果身上還有個東西會幹擾自己,那就是拿命在開玩笑。/p
但隨即我就想起,黃毛每天泡在網吧,難道就不怕幹擾麼?於是問:“那你怎麼天天泡網吧。”/p
“沒做事當然不影響,網絡多方便呀。”黃毛一翻白眼,而後回歸正題,“這樣,我去找他,一個月前他和我聯系過一次,說在黃河邊,正順著黃河往下遊去。”/p
“黃……黃河?!!”/p
我怪叫一聲,心中萬千羊駝狂奔而過,黃河遠隔千山萬水,在北國,離著嶺南大幾千公裡,而且上一次聯系是在一個月前,得找到猴年馬月去,於是道:“那你什麼時候才回得來?”/p
“少說一個星期,長就難說瞭。”黃毛皺眉,似乎把握也不是很大的樣子,頓瞭頓又安慰我,“你先別太著急,地下的大蟲既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對你爺爺的棺材動手,要麼是有所顧忌,要麼根本就不是沖你爺爺去的,這兩者都還有時間,我盡量快去快回,你每天來這裡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立刻聯系我。”/p
“那萬一聯系不上呢?”我心裡懸瞭起來,有黃毛身邊,總有個靠,他走瞭身邊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自己什麼都不懂,遇到事隻能抓瞎。/p
“如果遇到什麼搞不定的事情。”黃毛明顯遲疑瞭一下,抿瞭抿嘴,才道:“就去小紅樓。”/p
“小紅樓?”我大吃一驚,道:“找賽玉兒?”/p
我本能的搖頭,寡娘賽玉兒看我的眼神就像黃鼠狼看到雞似的,不正,弄不好會把自己給吃瞭;想想她一連死瞭六任老公,就知道那浪女人有多邪性。/p
“放心吧,她暫時不會碰你的。”黃毛道。/p
“暫……暫時是什麼意思?”我敏銳的抓住瞭他話中的關鍵,暫時不會,那就是以後會咯?至少她想過!/p
“那個……我是說你不用擔心她,沒事兒。”黃毛臉色一僵,變得吞吞吐吐起來。這模樣分明是不小心說漏瞭嘴沒法圓瞭。/p
“我靠,你特麼給我說清楚,暫時到底是幾個意思?”我毛瞭,這混蛋去過小紅樓,肯定知道寡娘賽玉兒的底細,卻什麼都不告訴我。/p
黃毛眼睛咕嚕一轉,突然一指我背後,“看,賽玉兒過來瞭!”/p
我本能往後看,結果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再回頭,黃毛已經奔出去幾十步,聲音傳回:“我去找曹楠送我去縣城,等我回來!”/p
“混蛋,你給老子站住!”/p
……/p
最終,我沒能追上他,這混蛋穿著一雙人字拖,跑起來比誰都快,一會兒就沒影瞭。/p
回到店子,我心裡十分不安,事情麻煩瞭,黃毛去找趕蟲師,短時間肯定回不來。先不說多長時間能找到那個趕蟲師,就算找到瞭,人傢憑什麼就要從北國千裡迢迢來嶺南幫自己?/p
黃毛說過的,趕蟲師經常能追著一頭蟲跑上萬公裡,翻山越嶺得有多辛苦?上萬公裡是什麼概念,那是長征;花費的時間恐怕是以年為單位,人傢好不容易逮準瞭一頭蟲追瞭那麼久,幹嘛放棄獵物跑過來幫我?/p
想到這些不確定性,我就覺的心裡煩躁,心裡默默祈禱大蟲可千萬別是沖著爺爺去的,否則自己將一點辦法都沒有。/p
對它來說,吞掉棺材隻是一口吃的事情。/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