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異蟲深居地下千尺,豈是區區一個小陣能壓制的?”冰冷的聲音不屑道,頓瞭頓,又說:“如果你爺爺佈下的法陣都扛不住異蟲的沖撞,那陳老根在外面糊一層‘紙’就能加固瞭?”
我愣住瞭,這點之前還真沒考慮到。
是呀,爺爺佈桃花陣可是耗費瞭十幾年的光陰,從我小的時候就開始瞭,而且那塊桃樹林還是爺爺用自傢一塊良田和別人換的。
當時別人都說我爺爺失心瘋,用產糧的好田換別人隻能種番薯的荒地,老年癡呆瞭。
現在回想起來,爺爺是那時候就開始佈置桃花陣,因為那塊不起眼的荒地是火龍脈的餘脈。
爺爺十幾年精心佈置,相比於陳老根幾根木樁一隻公雞,雖然我不懂法陣到底有哪些玄妙和講究,但看起來確實差瞭很遠。
暗影說沒錯,如果爺爺苦心鑄就的“大廈”要塌,那陳老根弄一根“麻桿”就能撐住瞭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喜歡猜謎。”我皺眉道,想套出它更多的話。
“多說無益,要不瞭多久你就會明白的。”暗影道,說完濃稠如墨的黑暗便開始緩緩變淡,朦朧的影子也緩緩消失。
走瞭!
我大松一口氣,心有餘悸的同時犯起瞭嘀咕。
剛才看到陳老根,我是有些激動的,因為自從紅衣女出現之後他就消失瞭,但陳老根的一些說法和所作所為,確實存在不少疑點。
但我也沒想太多,理由很簡單,如今金盆鄉局勢混沌,各方都在圖謀,挑撥離間什麼的絕對是應有之義。
就拿馮犟頭來說,當初我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順口就誣陷挖棺材是盜墓賊。為瞭目的不折手段,明顯帶有挑撥離間的色彩的話,聽聽就好,不能太認真。
陳老根確實有疑點,但目前這個局面來說,誰沒有疑點,大哥不說二哥,誰也別說誰。
不能因為暗影幾句話,就將陳老根打成瞭心懷鬼胎者,這樣很不智,必須有證據才能下判斷。
最關鍵的是,我實在想不出陳老根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如果他的目的也是開棺,那簡直太簡單瞭,要知道,他是我爺爺的斂棺人,隨便編一個理由都能讓我言聽計從。這點比其他的人或者鬼魅邪祟有天然的優勢。
之後,我立刻朝店子狂奔,在火把火勢漸小的時候,終於回到瞭店子,關上門後才徹底放松下來。
剛才真的太危險瞭,接連碰到兩個能要我命的東西,幸好對方沒有對我不利的想法,隻是偷走瞭陳老根的蘆花大公雞,破壞瞭他的佈陣。
我將還沒有燒盡的火把保存起來,這東西不同於尋常的火把,燒起來的光有一點點泛紅,像初升的太陽的顏色。
陳老根說這火能護著我回到店子,想必肯定有講究,留著以後興許有用。
……
過瞭一夜,第二天我試著給黃毛打電話,希望能夠聯系上他,知道他找人的進度,電話依舊接不通。
之後一連過瞭三天都是如此,我越來越焦急,黃毛說短則一個星期,現在都已經過去六天瞭,事情明顯不順利;就算現在找到瞭,加上回來的時間,也得八九天。
這三天大蟲雖沒有再次弄出地震的,但卻讓桃花林周圍的土層不斷的錯位,顯然,它並沒有真正的安靜下來,而是一直在活動,隻是不知道在幹什麼。
第四天中午我例行巡查,結果震驚的發現,爺爺的墳包竟然裂開瞭一條縫,足有人手那麼粗,黑漆漆的暴露出下面的墳坑空間。
我頓時就火燒眉毛瞭!
大事不妙!
肯定是大蟲要對我爺爺的棺材下嘴瞭,否則墳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裂開。
我打開手機電筒往縫裡面照,結果發現爺爺的棺材都歪瞭!!
沒二話,我再次給黃毛打電話,希望能出現奇跡,結果大失所望,他弄不好追到瞭荒山野嶺,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太可能聯系上。
情急之下,我想起瞭賽玉兒,黃毛告訴我說如果有什麼搞不定的事,就去找她。
我不知道黃毛為什麼肯定找她有用,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正,但此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瞭。
我立刻回店子,推摩托車出門去小紅樓,結果還沒來得及出門,打門口出現一個胖胖的,中分頭的青年,道:“你是……孟老板?”
我本能的以為是顧客上門,急忙道:“那個不好意思啊,我有點急事,生意暫時不做瞭。”
“是黃曉吉讓我來的。”他又道。
我猛的抬起來,這才看清楚瞭來人,二十七八的樣子,中分頭,八字胡,一張燒餅臉顯得有些滑稽。
“你……你是趕蟲師?”我大喜過望,來的可真夠及時。
“對,是我。”燒餅臉沖我笑笑。
“大師你好,請進!請進!”我激動的差點熱淚盈眶,總算等到瞭,都六天瞭,六天下來自己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正主等來瞭。
盡管心裡無比焦急,但我不敢怠慢,先客客氣氣的請他坐下,然後上瞭茶。別人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就算再急也要講禮數,心急吃不瞭熱豆腐,況且還摸不準他的脾氣,可不能觸怒瞭他。
黃毛曾經說說法事行的人脾氣都有些古怪,怠慢瞭他,萬一他扭頭扭頭就走,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燒餅臉接過我的茶,一點大師的架勢都沒有,咕咚咕咚一口氣把把茶水喝瞭個底朝天,還吧唧吧唧嚼瞭嚼嘴裡的茶葉,笑道:“能不能再給我泡一杯,要濃的!”
我目瞪口呆,這可是剛泡的茶呀,他竟然不嫌燙,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我又去泡瞭一杯,一半水一半茶葉,他的口味看起來不是一般的重。
燒餅臉接過喝瞭一口,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哈瞭一口氣很享受的樣子,之後又看向我,“那個……還有吃的嗎?”
我無語,這點還真跟黃毛一樣,一來就要吃的。
自己有求於別人,當然說有,立刻奔去菜市場買瞭燒雞鹵味豬頭肉,還特意讓老板在上面多加瞭一些配料。
看到吃的,燒餅臉口水都出來瞭,抓起燒雞就啃,吃的滿臉是油。不到一刻鐘,風卷殘雲,他便將足足三斤半的食物吃的幹幹凈凈,還意猶未盡,一個一個手指頭的舔著油爪子。
我急忙拿瞭一條幹凈的毛巾給他,此刻他的形象,實在和大師挨不上邊,比黃毛還不如。
而且形象也槽點滿滿,中分頭,八字胡,如果腰上再別一把王八盒子,簡直和抗日神劇裡面漢奸翻譯一模一樣,都不用化妝瞭。
燒餅臉打瞭一個飽嗝,道:“那個……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胡,叫胡來,黃毛是我朋友。”
“你好你好,胡大師!”我恭敬道,心裡暗暗腹誹,胡來,取名字的時候都不念一下的麼。
頓瞭頓,我又有些奇怪,因為沒見到黃毛,於是問:“胡大師,黃毛人呢,他沒和你一起嗎?”
“他……額……他替我看著那頭蟲呢,把我換過來瞭。”燒餅臉吞吐瞭一下,笑著說。
我心說你吞吞吐吐的幹嘛,但想想也是,他追著一頭蟲跑瞭那麼久,最少一個月,如果不讓人看著,蟲就跑沒影瞭,天大地大再找就難瞭;黃毛留下替他看著大蟲也是應該的。
“那個,說說你的情況吧。”燒餅臉道。
我說好,然後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瞭一遍,道:“你看這事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燒餅臉微微皺眉,“聽起來有些麻煩,走,去現場看看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