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子,我用糯米將全身上下搓洗瞭一遍,唯恐沾染上屍毒。糯米自帶生機可以驅除屍氣屍毒,尤其是新鮮的糯米。
下午接瞭幾單生意忙活瞭一下,時間推移到晚上。
孟水生早早的回去瞭,我吃完晚飯後上床睡覺,今天挖墳一通體力活下來,有些累瞭。
就在我去拉窗戶的窗簾時,突然發現對面的屋頂上有兩點亮光一閃而逝,像是眼睛反S的光。
我嚇瞭一大跳。立刻去看,卻什麼也沒發現,對面亮著燈,屋頂燈下黑看不太清。
我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否則的話都睡不著瞭。立刻找來手電打開,朝對面屋頂照去,這才發現屋角的Y影中,立著一個渾身黑色的東西,通體烏黑,像烏鴉身上的顏色。
很快它動瞭,身子直直的立著一動不動,腦袋卻像機械一樣旋轉瞭一百八十度,露出一張貓臉,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心頭一跳,是那隻三眼貓頭鷹!
那晚上自己在爺爺墳地守陵,它突然站在爺爺的墳頭上,差點沒把自己手裡的鳥銃給嚇掉瞭。
我本以為它當時隻是在覓食而已,現在來看不是,這東西有靈。
我不知道這代表瞭什麼,但總感覺這東西不祥;它渾身漆黑,像烏鴉,起飛的時候寂靜無聲,速度又快,像幽靈,還有它的脖子。普通貓頭鷹的脖子隻能轉個九十度左右,它能很輕松的轉一百八十度,真不知道脖子是怎麼長的。
或許它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對面瞭,以前隻是自己沒發現而已。因為自己不去照它的時候,它總是背對我,兩次看到它都是,先背對著我,然後等我光照過去之後,再緩緩轉過貓臉來,一百八十度也不怕把脖子扭斷瞭。
更詭異的是它中間的第三隻眼,像死魚的眼睛,沒有眼瞳隻有森白,看起來令人頭皮發炸,很像是邪祟。
“噓!”
我立刻趕它,太滲人瞭,被這東西盯一晚上哪裡還睡得著覺。
但它毫無反應,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我,目不轉睛。之後我又趕瞭它幾聲,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我急瞭,抓起旁邊一張紙。用力捏成團,然後打開窗戶狠狠的甩瞭過去。紙團沿著屋頂的瓦槽“叮叮當當”往下落,正好掉到它三眼貓頭鷹腳下。
它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爪子輕輕一彈,將紙團彈飛。眼中的神采好似在說:小樣,讓你打你也打不著。
我不知道怎麼就從它不屑的眼神中讀懂瞭這句話,但就是懂瞭,毫無理由。
或許,是它的眼神太過擬人瞭!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它把臉轉瞭回去,張開翅膀一扇,身子頓時筆直沖天一下就消失瞭,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見此,我大松瞭一口氣,這東西雖然沒有表現出對我的敵意,但總讓人感覺不舒服,滲得慌。
……
睡瞭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喂過銀眼山魈之後,點著手指頭算瞭一下。發現紅衣女已經有六七天沒來瞭,按照以前的規律,再有個三四天她就該來瞭。
所以,自己也該提前準備一下瞭,去買安眠藥。
她身上的體香越來越濃,對我的誘惑力越來越強,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撐不住變成禽獸的,所以必須想點招。
黃毛給的瀉火偏方我直接排除瞭,太涼瞭。所以隻剩一個選項,服用安眠藥頂。這樣就能避免禁不住誘惑而萬劫不復。
於是我立刻趕往衛生院。
今天雙休,衛生院值班表上隻有一個值班的女醫生在,叫魏曉敏,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消毒室給一個做過手術的病人拆線換藥。
“魏姐。忙著呢。”
我笑著打招呼,衛生院一共就三個醫生,都熟。沒辦法,以前愛打架,不是我送別人來。就是別人送我來,一來二去想不熟都難。
上一次是紅衣女出現的第二天,自己被吸的臉色發黑以為生病瞭,來看醫生,就是她接診的我。
魏曉敏笑笑。道:“喲,孟老板,你今天是頭疼腦熱呢,還是把別人打瞭,又或者,你被別人打瞭?”
“沒有沒有,就是晚上睡不著覺,想讓您給開點安眠藥試試。”我急忙擺手。
“安眠藥副作用挺大啊,而且我看你眼睛沒什麼血絲,不像沒睡好的樣子呀。”魏曉敏四十多歲,雖然受條件所限看不瞭什麼大病,但察言觀色的經驗卻非常豐富。
我隻能撒謊,“我是前天晚上沒睡著,熬到昨晚才睡瞭半宿,魏姐您給幫幫忙唄。”紅衣女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往外說。
魏曉敏就是順嘴說一句,沒深究瞭,說:“行,等我換完藥給你開幾片。”
我連忙道謝,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無所事事,我便左看看又看看。忽然一低頭,發現旁邊的垃圾桶下面,竟有一些紅色顆粒狀東西。
細細一看我愣住瞭,是生銹的鐵砂!
打鳥的鐵砂,鳥銃專用!
我心中頓時泛起驚濤駭浪,這裡是消毒室,專門用來處理外傷,對象是人,不是飛禽走獸,怎麼會有鐵砂?
腦海中電光火閃。我頓時想起一個人來!
那天晚上胡來佈陣驅蟲,半道殺出個“陳咬金”搞破壞,用一塊石頭砸中黑狗,導致黑狗發出瞭真叫,讓蟒蟲識破,引發後面一連竄的事件,自己差點沒被蟒蟲砸死。
那個人逃跑的時候被我轟瞭一銃,雖然逃脫瞭,但明顯受瞭傷。
難不成,那個人來這裡處理過外傷?!
於是,我急忙措瞭一下詞,問:“魏姐,您這裡難道還處理飛禽走獸的外傷麼,怎麼會有鳥銃用的鐵砂?”
“呵呵,飛禽走獸歸獸醫管,我們可不管。”魏姐笑笑,道:“你說的那些鐵砂是從一個人的背上取下來的。”
我心臟砰砰直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個混蛋果然來瞭這裡!
我壓制瞭一下激動的心緒,笑道:“魏姐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騙你做什麼,那人說打鳥的時候被同伴誤中後背,我花瞭一個多小時一共取出十二顆鐵砂,整個背都爛瞭。”魏曉敏一邊忙活,一邊對我說道。
“誰呀,這麼倒黴?”我心臟砰砰直跳。
“他蒙著面來的,不知道是誰,聽口音是我們本地人,可能是磨不開臉怕人笑話他吧。”魏曉敏道。
“蒙面?”我頓時一腔激動化為一盆冷水,那混蛋真夠謹慎的。
雖然范圍縮小到瞭本地人身上,但還是太寬瞭,金盆鄉一萬多常住人口,能跑他那麼快的怎麼也得有個兩三千人,怎麼找?
“那他還會回來拿藥嗎?”我又升起一絲希望。
魏曉敏道:“怕是不會瞭,他傷口不算深。鐵砂也沒什麼銹,取出來之後敷點消炎藥就行瞭,除非傷口發炎,否則應該不會再來瞭,而且現在已經過去瞭三天。應該都好的差不多瞭。”
“靠!”
我暗罵一句,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早幹嘛去瞭!
打傷他的第二天就來衛生院截他,衛生院沒見到人就去縣城的外傷科,總能逮到他。
被鳥銃打中那是散佈一片的沙眼,必須有醫生及時處理,否則傷口裡面的鐵砂生銹引起炎癥,會要人命的。
白白浪費瞭一個揪出他的大好機會,太可惜瞭!
我懊惱不已,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怎麼瞭?”魏曉敏見我一臉喪氣,奇怪的問。
我不甘心,想瞭想問:“那個,魏姐,那個人對我很重要,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特征,我想找到他。”
魏曉敏頓時一臉奇怪,道:“該不會是你打的他吧?”
我頓時渾身一僵,急忙撒謊說不是,是因為別的事。
“瞧你心虛的。”魏曉敏搖瞭搖頭,道:“特征倒是有,他左手的手背上有一塊疤,大概三個硬幣那麼大,像是燙傷造成的,有些年頭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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