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我滿心不解。
胡來解釋:“桃花林屬於陽陣,而黃泉是死氣,桃花陣在死氣的沖擊下,怕是會出現缺口。”
“不用想,我們被算計瞭!”黃毛一臉鬱悶的說道。
“你是說,它們早就預料到瞭我們會去拉捆龍索?”我心驚不已。
“我們被困在山上兩天多,突然被放回來,正好就是你挖井的時候,它們是預估到瞭我們的反應,就等我們拉捆龍索自己破陣,桃花陣一破,晚上它們就可以大搖大擺的進來瞭。”胡來也分析道。
我和曹楠無語問蒼天,鬼精鬼精,果然是鬼比人還精,一環扣一環,把我們算計的死死的。
它們先是調開黃毛和胡來,然後使陽謀逼迫我挖井,然後再用陰謀,把黃毛和胡來放回來,我們一碰頭,立刻就猜到是那群鬼東西想要探查這口井,於是自作聰明的先下手為強。
之後,陣就被我們自己給破瞭。
黃毛曾經和我說過,桃花陣是一種防禦性法陣,和堡壘一樣,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這裡面透露的信息很多,第一,它們聯合起來後對我們瞭如指掌,第二,它們對井下的瞭解也比我們多。
無論信息還是實力,都碾壓我們。
我本能的想起瞭那個剝皮鬼,也就是嚇瘋賀老幺的那個,它在金盆鄉盤踞瞭很多年,或許當年日本人動手的時候它就在一旁看著;所以知道井下的事。
當然,這隻是一種猜測,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想到這些,我心裡升起一股無力感,那些東西能把黃毛和胡來都弄的狼狽不堪,而且算計出瞭他們的反應,簡直太可怕瞭。
影視劇裡面放的見人就撲,哪怕撞見斬鬼道士都敢飛蛾撲火的鬼,通通都是騙人的;鬼不光有實力,而且有手段,很難纏。
“現在怎麼辦?”我著急的問。
“能怎麼辦,既然它們要探就讓它們探個明白,上次三條人命的情還沒還呢?”黃毛滿不在乎的樣子。
“三條人命,情?”我更加莫名其妙瞭,怎麼又扯上勾魂的那三條人命。
“上次我們招魂,三條魂魄完好無損,你認為是為什麼?”黃毛見我臉色有異,笑著問。
我愣住瞭,上次找到魂魄的時候自己沒有親眼看著,是在樓下陷入瞭當年慘案的夢魘中,後來隻知道三條魂魄好好的,隻是被困住瞭,放回去就沒事瞭,從沒想過為什麼。
“被鬼勾走的魂,很大的概率是灰飛煙滅,或者被折磨的殘缺不全,被勾魂之人重則身亡,輕則精神錯亂。就像是貓偷魚一樣,就算不吃,也會舔上兩口。”黃毛又道。
“那為什麼?”我問,不說不知道,一說好像是很奇怪。
“很簡單,動手的臟東西不想太過得罪你,它們還需要你給它們辦事呢,算是一個小人情,否則我沒那麼容易拿回那三條魂魄,就算拿回來瞭,恐怕三人也得神經錯亂。”黃毛道。
我無語,也不知道這說法能不能信,反正黃毛說瞭,應該是有幾分道理的。
“晚上我們再來,看看會出來些什麼牛鬼蛇神。”胡來道。
黃毛點頭,“我去弄幾把望遠鏡。”說完他就跑瞭,想必又是去小紅樓。
“晚上這裡不能留人,抽水也得停。”胡來對我說道。
我連忙點頭,這好辦,借口多的狠。之後,我們回去換瞭一身衣服,等著晚上“看熱鬧”。
下午的時候,我給劉伯公郭超打瞭招呼,就鄉裡的夜晚不太平,晚上把機器運回去不抽瞭,明天再來。
劉伯公等人說可以,鄉裡的晚上確實不太平,而且抽瞭一天的水,各傢的稻田都過瞭水瞭,旱情緩解,不必急於一時。
……
時間推移到晚上,天黑之前我們就在老宅潛伏下來,天黑後上瞭二樓,拿望遠鏡對準瞭桃樹林。
一輪有稍許殘缺的圓月高掛於天,天空如洗一絲雲彩都沒有,銀輝如白綢灑地,百米開外的桃樹林清晰可見。
黃毛借瞭四把望遠鏡,每人一把,從鏡片後面看過去,桃花林近在咫尺。
“那群東西什麼時候會出現?”我問。
“要看來的是什麼,有些東西是看不見的。”胡來道,又說:“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它們會用什麼手段拉捆龍索。”
“那什麼時候出現呢?”我又問,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應該是午夜吧,我猜。”黃毛回道。
但事實……並不如黃毛所猜的那樣,午夜整整一個時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且直到醜時過瞭一半,依舊風平浪靜。
這讓我心裡犯嘀咕瞭,該不會預估錯瞭吧?人傢今晚根本就不來,等過兩天月圓之夜,那時候陰氣更盛?
我把疑惑說出來,黃毛和胡來也不敢肯定瞭。
不甘心,我們又等瞭一會兒,直到我都快打瞌睡的時候,才終於被曹楠一聲低呼驚醒:“看,稻田中間的田埂上有動靜!”
我急忙拿起望遠鏡朝那邊看去,果然發現有三個黑影在稻田的田埂上快速前進,細細一看像人,貓著腰,背上貌似還背著什麼東西。
“是屠傢仨兄弟!”黃毛小聲說道。
我再對照著一看,發現還真是,老大屠虎在最前面,最後面是體型相對比較胖的老三屠熊,中間鐵定就是老二屠豹瞭。這三兄弟從來就沒見他們分開過,幹什麼都是一起,從不落單,估計以後要是娶瞭媳婦,都是三個一起上。
“他們背的什麼東西?”曹楠好奇的問。
我仔細看瞭一下,圓圓的,還挺大。
胡來道:“是絞磨,它們要拉捆龍索拉上來,準備挺充足。”
“哼哼,人鬼勾結!”黃毛冷笑一聲,道:“屠傢三兄弟肯定不是正主,他們隻是幹雜活的。”
我暗暗心驚,絞磨就是絞盤,有點像磨豆腐的磨盤。昨天去縣城,丘奶奶說日本人就是用絞盤把捆龍索拉上來的,還用上瞭八頭牛,那力量想想就令人恐怖。
絞盤是很省力的東西,鄉下土法榨油,需要很高的壓力時,就會用到它。
“絞磨很重啊,他們竟然可以背著磨盤健步如飛,力氣也太大瞭點吧?”曹楠很敏銳的發現瞭不對勁的地方。
胡來和黃毛交流瞭一個眼神,眉頭微微一皺。
我也奇怪起來,磨盤不管是石頭的還是鐵的,都比較重,分成三份至少也得兩百斤,強壯的人能扛起來,但絕對不會輕松,更不可能貓著腰還走的飛快。
看到這個場景,我本能的想起瞭以前的一個細節,那次屠傢三兄弟請我、曹楠還有馮大牛吃飯,席間他們點瞭三大碗毛血旺,一人一碗吃瞭個幹幹凈凈,這還不止,臨走前還找老板敲詐瞭一袋子鹵豬血。
當時我就感覺他們好像有點不對勁,但也沒多想,可能是個人口味,但結合眼前這事一回憶,感覺就更不對勁瞭。
“怎麼瞭?”黃毛見我似乎想起瞭什麼,問道。
我於是把他們喜吃毛血旺的事情說瞭一遍,黃毛和胡來聽瞭臉上有些震驚。
黃毛道:“你確定他們一人吃瞭一大碗?”
“對,錯不瞭。”我很肯定的說道。
曹楠也立刻答話:“是沒錯,我也記起來瞭,他們把毛血旺當飯吃。”
“活人嗜血?!”胡來一樂,感概道:“越來越有意思瞭哈,什麼怪物都聚一塊瞭,熱鬧非凡啊。”
“什麼,怪物?”我聽的心驚肉跳。
黃毛扭頭對我道:“屠傢三兄弟,怕是入邪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