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南法會

作者:黑桃八 字數:2614

“賽玉兒和我爺爺是什麼關系?”我問。

爺爺是龍頭,有能力害他的人定然不會簡單,極有可能也是法事行內的人,我第一時間想到瞭賽玉兒。

十幾年前,賽玉兒取代爺爺成為金盆嶺一帶的新龍頭。

“似乎並沒有什麼往來,龍頭分為兩種,一種是當地法事行的人推舉出來的,一種是某些勢力派駐的。你爺爺是前一種,賽玉兒是後一種;他們並沒有發生沖突,因為你爺爺為瞭讓你能遠離法事行,十幾年前主動卸任龍頭,可是說是禪讓。”陳老根道。

“爺爺主動禪讓?”我喃喃道,這樣一想,似乎自小傢貧就能解釋瞭。

法事行內一切能帶給他收益的東西,都不可以用在我的身上,這和做法事的“茶水錢”是一個道理,如果不是想吃那行飯的人,就不能接。

問題來瞭,孟傢既然是法事行的龍頭世傢,為什麼爺爺傳到到我這,卻要我離開法事行,做一個普通人?

所謂世傢,就是世代傳承的意思,現在的老人但凡有點小手藝,都恨不得傳子傳孫,更何況是祖傳世代的本事?

有點解釋不通!

這中間肯定是出瞭什麼問題,爺爺才會將我導向瞭一條遠離法事行的路。可冥冥之中陰差陽錯,自己又拐瞭回來。而且沒有法事行的本事傍身,走的可謂是步步驚心。

“它們是如何確定那把什麼‘鑰匙’,是在我爺爺身上的?”我繼續追問,陳老根這個外人知道的遠比我多得多。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起初那是一則謠言,說你爺爺離開金盆鄉那二十年就是在找那把鑰匙,而且找到瞭。剛開始幾乎沒有人信,因為金盆山上的事情自古就多有流傳,後來金盆鄉的風越刮越大,吸引瞭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跑過來,才隱隱確定那個謠言並非空穴來風,之後沒多久,你爺爺就去世瞭。”

我眉頭深皺,這竟然牽扯到爺爺消失的那二十年,距離現在可是四十多年過去瞭,爺爺回來的時候還沒我呢。

“我覺的,他消失的那二十年或許和你的身世有關。”頓瞭頓,陳老根又道。

我一時間腦子有些亂。確實,自己的身世不清不楚,就隻有一個爺爺,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沒有父母,沒有奶奶。

自己是在嗷嗷待脯的時候被爺爺帶回鄉的,連三叔都沒見過我父母和奶奶,隻有自己和爺爺相依為命,清貧度日。

“那口鐵箱子為什麼會放在鎖龍井裡面?”我又問,如果真的隻有自己才能打開,那肯定是爺爺做的後手。

但這就矛盾瞭,爺爺要讓我遠離法事行,卻弄瞭一個能將我卷入漩渦的東西。

南轅北轍。

或許陳老根說的是對的,爺爺另有安排,但出問題瞭,導致自己九死一生才活到現在。

“不清楚,或許拿到鑰匙就知道瞭。”陳老根道。

我無奈,隻得將註意力又回到賽玉兒身上,他剛才說賽玉兒不同於爺爺是推舉出來的,而是派駐,那她背後就存在一個勢力或者說組織。這點黃毛也隱隱提到過。

於是問:“賽玉兒是什麼勢力派駐過來的?”

“她是南法會派駐過來的。”陳老根道。

“南法會,什麼來頭?”我疑惑,果然和之前猜測的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勢力,有勢力,必然就有組織。

“嶺南地區的一個法事行會,和其他勢力一樣,在三十年前那場浩劫中損失慘重,近二十多年又逐漸開始重建,內部結構比較松散,說是派駐,其實也是大傢推舉,隻是推舉人的范圍遍佈整個嶺南,而不隻是金盆嶺的本地人。”陳老根道。

我瞭然,這有點像現在的各種行業協會,大傢協商著來,一般是由德高望重的人領頭,沒有嚴格等級關系。同意就一起辦事,不同意就散夥,沒有太多的約束。

“你爺爺曾經也和南法會有聯系,他還是龍頭的時候,經常有人來拜訪他,但後來你被抱回鄉,就再沒人來過瞭。”陳老根又道。

“你是說,我爺爺為瞭讓我遠離法事行,斷絕瞭法事行內的關系?”我說道。

陳老根點頭:“可以這麼說,否則耳濡目染,你根本不可能跳離法事行,這是一個圈子,要跳出去就必須斬斷行內的關系。”

我一陣無語,爺爺消失的那二十年,到底經歷一些什麼?自己又從何而來?為什麼他要那麼做?

這些問題沒有答案,隻能去找爺爺十分相熟的人才知道,陳老根顯然不是一個適合的人選,他與我爺爺,不在一個層級上。

想瞭想,我覺的還是專註於眼下比較實際,最重要的是那口鐵箱子的下落。

於是我問:“那口鐵箱子落在瞭誰手裡?”

“應該是那個躲在暗處的趕蟲師,但也不排除是那些鬼魅邪祟,如果是前者,我會有危險,如果是後者,你會有麻煩。”陳老根憂心匆匆的說道。

我心頭一跳,他沒說錯。

如果鐵箱子落在那個趕蟲師手裡,陳老根是眼下最符合趕蟲師的人,他會被百鬼追殺,而箱子如果落在鬼魅邪祟手中,那它們會來找我開箱子,定然危險重重。

想到這,我不禁看瞭看四野,總感覺後脊背有些發涼,現在的天已經完全黑透瞭。

這時,土梁的後面有手電光在晃,估計是黃毛出瞭土洞,追著我和陳老根的腳印過來瞭。

陳老根瞟瞭那裡一眼,道:“總之,我們都要小心,那個趕蟲師就在你身邊,至少能監視到你;我和你說的東西,不要透露出去,尤其是關於你和你爺爺的那一部分。”

說完他轉身朝河裡一躍,一頭紮進瞭水裡。

他不光能跑,還能遊泳,又低估瞭他,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說直接跳水逃跑的。

由此來看,他不是趕蟲師的事似乎有瞭幾分可信度。

很快,黃毛就帶著曹楠和胡來追到瞭土梁上,我打開手電將他們引過來。

“孟磊,沒事吧?”黃毛和胡來最先跑瞭過來。

曹楠隨後,罵道:“陳老根呢,老子要弄死他。”他兩眼泛紅,額頭上還一個包,是被陳老根用砂石給砸的,氣的牙根癢癢的。

“他跳水逃走瞭。”我道。三人一聽,本能的用水電掃向河面。

“他有說什麼嗎?”黃毛問。

“他說躲在暗處的那個趕蟲師不是他,是有人在陷害他,利用他轉移視線。”我說道。

“你覺的可信度有多少?”胡來問。

“我覺的他不像是在撒謊。”我回答,頓瞭頓,想起那頭蟒蟲,便問:“你們下去偵查什麼情況?”

“蟒蟲是被毒死的,它吞下的那個犬口屍魁被抹瞭毒。”黃毛道。

“蟲屍已經被開膛破肚,之前吞下去的那口箱子不見瞭,蟲寶也被取走瞭。”胡來滿臉鬱悶。他追瞭大半年的蟒蟲,結果蟲寶被別人取走,內心有操蛋完全可以想象。

“箱子最有可能是被誰取走的?”我追問。

“應該是那個趕蟲師,因為開膛的口子非常的精準,不瞭解蟒蟲結構的人根本無法做到。”胡來道。

我心裡不禁松瞭一口氣,還好那口箱子沒落在百鬼手裡,否則自己會有大麻煩。

現在麻煩的就是陳老根瞭,他會被無止境的追殺!

想到這,我不由有些擔心他。

箱子被趕蟲師取走,就說明陳老根不是趕蟲師,否則他沒必要回來探查。

可信度又高瞭許多。

當然,也不排除他在使障眼法,卷入詭事的那些人和東西,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誰都不能輕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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