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火趕往衛生院。
到瞭之後,馮大牛讓值班醫生給馮三順打瞭一針止疼的藥水,漸漸的,馮三順的疼痛似乎緩解瞭一點,雖然還在不斷的吐血沫,但至少牙關松開瞭。
“順子,你作之前是不是碰到什麼人瞭?”馮大牛拍瞭拍馮三順的臉,問道。
馮三順嘴抖動瞭幾下,一字一頓,艱難道:“外……外鄉……人。”說完就直接昏死過去,嚇的馮三順的傢人嚎啕大哭。
但就這三個字,已經足夠瞭。
金盆鄉很少又外鄉人來,一句“外鄉人”,足以表明他蠱之前見過那個苗寨的蠱師。
“血沫黑,明顯是蠱毒,不找到人的話,馮三順有可能活不過今晚。”黃毛皺眉道。
“找!”馮大牛牙根緊咬,道:“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給我找出來。”
說完,他便把一眾馮傢的骨幹拉過來,照著我描述的,找一個外鄉人。馮傢人一聽都是氣不打一出來,呼喚起來,三五個一組,三五組一隊,分區開始挨傢挨戶的詢問搜查。
馮傢到底是個大姓,男女老少一棄動起來,很快就弄的整個鄉都是手電的光。
馮大牛居中協調,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傢裡有人的,就喊人出來問,沒人的就直接踹門進去搜查。
一時間,十裡方圓的金盆鄉頓時雞飛狗跳。
我心裡其實不抱什麼希望,那個蠱師既然敢害人,肯定是第一時間跑瞭,鄉裡又不是銅墻鐵壁,到處都是藏身的位置,不挑路的話,哪個方向都能離開。
再者,黑漆漆的夜裡,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但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沒多久竟然傳來消息,說找到人瞭,已經圍起來,而且一看就不是好人,還傷瞭好幾個,還就在我的老宅裡。
我一聽就炸毛瞭,真夠囂張的!
最關鍵的是,藏在我老宅裡,問過我同意麼?
搞的馮大牛看我的眼神都有幾分古怪瞭。
所有人蜂擁跑向我老宅,走到門口一看,裡面果然點瞭一盞燈,蠱師坐在燈旁正閉目養神,身上的蓑衣也沒解下來,傍晚的時候什麼樣,現在就還什麼樣。
門口傷瞭幾個,兩個躺在地上喊疼,三個被人攙扶著。
很明顯,剛才是他們要進去抓人,結果被打出來的瞭,沒等到馮傢人的主力,都不敢進去瞭。
“是他麼?”馮大牛問。
我點頭,心裡有些奇怪,他怎麼不跑?留在這裡等著被圍毆不成?
他再厲害,再能用蠱,也隻能一個一個的對付,畢竟蠱蟲也不是無限量的,大傢夥一擁而上,他肯定得跪。
這麼多人來瞭他卻在閉目養神,也太自傲瞭吧?要是落在馮傢人手裡,是扁是圓,可就由不得他瞭。
“小心,這個人恐怕不簡單!”黃毛提醒。
馮大牛點點頭,目光微轉瞭一下便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為什麼要對我馮傢人下蠱?”
結果,對方根本連眼睛都沒睜一下,坐著好像睡著瞭。
無視!
**裸的無視!
“大牛,甭跟他廢話,幹他!”和馮三順比較親的一個叔叔等不及瞭。
“上!”馮大牛一招手。
“幹!”頓時七八個壯漢手持糞叉鋤頭就沖瞭進去。他們憋著一股火,沒輕沒重,竟然直接砸和捅,往死瞭招呼。
我心頭一跳,這要是打死瞭他,還怎麼救馮三順?
但我顯然想多瞭,隻見蠱師一揮手,一道猛烈的勁風頓時將兩個馮傢人吹的直接橫飛瞭出來。
再起身一閃,躲開兩根糞叉和鋤頭,“嘭嘭嘭”連連在幾人的肩膀上砸瞭一下。
隻聽一陣“哐哐當當”農具落地的聲音,人就飛瞭出來,像是打飛的沙包一樣砸想我們。
人群一陣混亂,不少人被砸的倒在地上,有人本能的去接飛出來的人,結果也被頂飛瞭。
我和曹楠要不是蹲的快,也差點被砸瞭。
這說起來很長,實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沖進的七八個壯漢,全部飛出去,個個躺在地上疼的打滾。
“我靠,難怪他不跑,原來這麼厲害!”曹楠吃驚道。
我心裡也是大驚,這是什麼水平?一道勁風竟然就可以將兩個人打飛,武林高手和特種兵也沒這麼厲害吧?
“這人怎麼像是傳說中修煉者?”黃毛也吃驚不小。
我一聽,心裡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廟靈上次和我談話離開之時,說他已經感覺到天地格局開始生瞭變化,修煉者將要重現人間,自己會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很漫長過程,天地格局的變化十年百年都不過是白駒過隙。萬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兩天,一個疑似的修煉者就出現在瞭自己面前。
太快瞭,快到我根本不敢相信。
可又不得不信,一道手中甩出的勁風就可以將兩個大漢吹飛,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度?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時,蠱師又緩緩坐瞭回去,好像根才隻是趕瞭幾隻蒼蠅一樣,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大牛,怎麼辦?”有馮傢人。
“一起上,拼瞭!”馮大牛咬牙道。
說完他操起水火棍帶頭沖瞭進去,人一朵,場面就混亂,我根本沒看清裡面生瞭身,隻聽到“咚咚咚……”一連串的**被踢中的聲音。
馮傢人頓時如同下雨一樣飛出來,慘叫聲連成一片。馮大牛也被打飛瞭出來,摔的七葷八素,弓著肚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二三十秒,呼啦啦沖進去的馮傢人,呼啦啦又退瞭回來,個個嚇的恨不得離大門十米遠。
“他真的是修煉者。”黃毛臉色大變,道:“如果天地格局真的已經生大變,那麼最先崛起的,肯定是那些沒有受過現代文明清洗的地方,苗人的蠱寨絕對是其中之一。”
我重重點頭,深以為然。所謂的現代文明,已經徹底將那些古老的傳承打成迷信,守舊的符號,人世間古老傳承已經遺失和毀滅殆盡。
但苗寨不一樣,他們世代都在大山密林深處生存繁衍,很少與外面接觸,苗人的傳承從來沒有中斷過,隻不過產生瞭一些變異,縮小瞭面積。
苗寨很註重祖先的傳承,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十分守舊,不願意接觸所謂的現代文明。這樣的地方天地格局一旦變化,他們勢必最先反應,最先崛起,因為他們的傳承是保留的最完整的。
“靠,這是大事啊,將來肯定要翻天覆地。”曹楠無比震驚。
“快拿銃來!”馮大牛沒聽到我們的談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大吼一聲。
黃毛一聽,臉色大變,道:“馮大牛,別!”
“別打!”我也是心頭一跳,這人雖然出手凌厲,但已經是十分的手下留情瞭,要是下死手,馮傢人已是屍橫遍野。
一旦徹底惹怒瞭對方就完蛋瞭,我們根本不可能幹得過他,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可我們話還沒說清楚,“砰砰”兩聲銃響,手上有銃的馮傢人端起銃就婁瞭火。
“不許開火!”
“停下!”
我和黃毛嚇的心臟狠狠一抽,立刻吼起來。
火藥的煙塵掩蓋瞭老宅的門口,看不清裡面的情況,隻有那盞燈還在幽幽的燃燒著,透著一點火光。
“這個人是修煉者,很強。”我急忙對馮大牛道。
馮大牛這時候也冷靜下來瞭,臉色大變,握著手裡的水火棍忐忑不安。
很快裡面的火光動瞭,緩緩向外移動,同時一個身影穿過濃煙現身;正是蠱師,手裡提著一盞馬燈。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和刺青男一樣,臉上和手上也有刺青,而且顏色很更濃,皮膚呈古銅色,方臉,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分外銳利,身穿馬褂,兩耳掛銀環,更怪異的是,不光耳朵他鼻子也穿瞭孔,掛瞭一個圓圓的鼻環,就像牛鼻子。
這是典型生苗,所謂生苗就是一直保持苗人傳統,不接受外來文化的苗人。與之對應的則是熟苗,他們已經漸漸的融入瞭現代社會,很多人甚至已經進入瞭城市,如果不看身份證,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苗人。
蠱苗就是生苗當中非常厲害的一個分支。
馮傢人看到牛鼻子,呼啦一下不斷的往後面退去。
這麼近的距離開瞭兩銃,撲面而去的鐵砂足夠把人打成麻子臉,但他一點事都沒有,目光中滿是俾睨之色。
我也有些緊張,生怕他大開殺戒,這個人一看就不好打交道,要是換做別的地方,恐怕早就開始殺人瞭,金盆鄉到底是不同的。
胡來曾經提醒過,說生苗之人秉性彪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是傢常便飯,強大的個人武勇是非常受崇拜的。
“哼哼,竟然有這麼多人中蠱。”牛鼻子掃瞭我們一眼,目光就像冷刀一樣。
“你是誰,為什麼要下蠱害人?”馮大牛上前一步質問。
牛鼻子瞇瞭瞇眼:“你憑什麼認定是我下蠱害人?”
“我們剛才已經問過瞭,馮三順中蠱之前見過你,不是你是誰?”有馮傢人大聲說道。
“對,就是你沒跑的!”
“今天不給個交代,別想走!”
“敢欺負到馮傢頭上,吃瞭熊心豹子膽瞭!”
“……”
有人帶頭質問,便不斷的有馮傢人跟著喝罵。
“他中的蠱與我無關,誰若是再敢擾我清靜,猶如此墩!”牛鼻子道,說完閃電般在門口的石墩子上踢瞭一腳,而後進屋,一揮手,沉重的大門“嘭”的一聲關上瞭。
馮傢人雖然喝罵,卻無人敢上前,剛才的場面所有人都見識到瞭,這個人很厲害,且不是一般的厲害。
就在人群又要耍嘴上功夫的時候,“咔嚓”一聲,被牛鼻子踢過的石墩裂開一條縫,還有幾塊碎石掉瞭下來。
全場頓時驚的鴉雀無聲,沒人敢再放狠話瞭,都被嚇著瞭,石墩子竟然被一腳踢裂,這腿勁得有多大?
我心頭一疼,狗日的混蛋,這是老子的宅子,老子的石墩,誰特麼讓你搞破壞的?問過我同意麼?
還有馮傢人也是,正對著大堂開瞭兩銃,裡面指不定被打成什麼樣瞭,老子招誰惹誰瞭。
氣歸氣,但這時候也不是扯這些雞毛蒜皮的時候,問黃毛:“現在怎麼辦,來硬的不行啊?”
“那就來軟的。”黃毛道,然後對著老宅裡面大聲道:“前輩,您既然看到馮三順蠱,那您能否告訴我們,他中的蠱要不要緊?”
“死不瞭,滾!”裡面傳出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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