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熊大雖然吃力,卻穩健的將石磨杠鈴舉到瞭一百五。曹楠和黃毛出局,看著小桌子上的盡快和玉條心疼的百爪撓心。
但胡來和胖子也沒高興多久,便在熊大“一百八十一”的低吼聲中一臉肉疼。
“嘭!”
石磨杠鈴落地,讓整個店子都微微震瞭一下,好在下面墊瞭稻草,否則水泥地都開要開裂瞭。
“俺贏瞭!”熊大一抹額頭上的熱汗,將小桌上的賭註揣進瞭懷裡,樂的眉開眼笑。
“熊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裝慫,好贏傢通吃?”黃毛眼睛咕嚕一轉,突然說道。
看他的樣子,明顯是打算挖坑賴賬瞭。
“俺不會裝。”熊大一臉無辜。
黃毛摸著下巴:“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你是真憨還是假憨?”
“如果你在裝,就是在騙我們,要歸還賭註。”曹楠開始和黃毛一唱一和。
“沒錯,玩賭局可不能出老千,出老千要將賭註加倍吐出來。”胖子眼睛一亮,也加入瞭進去。
我直翻白眼,他們這是要聯合起來坑熊大,莫須有的東西,被說成出老千,等下就該“坐實”瞭。
而熊大漲紅瞭連,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辯駁。
我看不下去瞭,於是道:“就算熊大是裝的,那也是別人演技好,跟出老千有半毛錢關系。”
“就是,俺才沒有出……老……老千。”熊大見我挺他,就像溺水之人抓住瞭救命稻草,大聲道。
頓瞭頓,又很認真的問我:“啥是出老千呀?”
我嘴角一抽,心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呀?說你真傻,戰鬥起來對時機的敏銳感就像變瞭一個人,說你假傻,又看不出你哪像裝的。
“呃……反正你沒出老千就行瞭,收著吧。”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瞭,隻能敷衍。
熊大抓瞭抓頭,一臉莫名。
“磊子,你不仗義呀,這是在袒護親哥哥和是親弟弟呀?”曹楠耍奸不成,立刻開誰拿我開涮。
這事還要從回來的路上開涮,熊大來金盆鄉,就是來找爺爺的,但我為瞭穩住他,也為瞭保住爺爺的名聲,讓他不要說出去,承諾等“孟燕磯”,就帶他去見他。
結果,路上被曹楠等人左套右套,把他找我爺爺的事情給套瞭出來。
現在他們都知道瞭,這個五大三粗的傢夥,要麼是我的親兄弟,要麼是同爺爺的兄弟。
前者還好說,要是後者,那爺爺的晚節就不保瞭。
“滾滾滾,不許亂嚼舌根!”我沒好氣的罵道。
“切!”曹楠一翻白眼。
之後又鬧瞭幾句,我的電話響瞭,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劉二龍打來的。
我一愣,本能的以為是不是屁放完瞭,或者出現瞭什麼不適。
按下接聽鍵,還沒說話,劉二龍便急吼吼的說道:“孟哥,我看到金盆山背後有黑氣往上沖,很粗,你快來看。”
“黑氣?”我一驚,急忙道:“好,我馬上來。”
“什麼情況?”曹楠見我色變,急忙問。
“熊大留下,其餘人跟我去劉二龍那。”我沒時間解釋,立刻招呼一聲。
四人跟著我,立刻奔向河邊,劉二龍在碉堡頂上看到我們,大聲道:“孟哥,快上來,上來才能看得到。”
我急忙沖上去,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隻見金盆山側後的某處位置,一柱黑氣筆直沖天,而且那處位置很熟悉,就是此前在山腹內發現鎖龍井,又在鎖龍井處遭遇一個強橫鬼王的地方。
“顏色發黑,但又不是純凈的黑,有風卻並不隨風偏移,這是鬼氣中夾雜著魔氣。”胖子一看,立刻開始分析,而後很肯定的說道:“必然是鬼王級的存在,要出世瞭。”
我無語,胖子眼力真沒話說,一下就把鬼王的存在說個**不離十。
那一次我們在鎖龍井遭遇它,差點全軍覆沒,是那個不知名的魂魄提點,道出自己是孟燕磯之孫的身份,才撿回一條命。
這動靜,明顯就是那個鬼王弄出來的,它在沉睡,而今來看,是蘇醒瞭。
賽玉兒剛說聖佛敲響警鐘,必然會驚動很多沉睡的恐怖存在,沒想到應驗的這麼快,活生生的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還真是巧,那個地方在山後,被金盆山擋住瞭大半,下面根本看不見,隻有這裡才夠高,能看見。”胡來道。
我點點頭,還真是,要不然劉二龍也不可能看得見,此外還有一點,魔氣和鬼氣這種東西,普通人是看不見的,劉二龍能看得見,是洗滌瞭體內的雜質,已經半隻腳踏入修煉行。
“鬼王蘇醒,不知道會幹什麼,今天晚上,我們要格外小心。”黃毛臉色凝重。
我點頭,立刻摸出手機,給賽玉兒和三叔發瞭一條短信。
鬼王強悍無匹,魔氣沖天隻是征兆,它蘇醒的時候必然是晚上,沒有人知道它蘇醒之後會幹什麼,金盆鄉近在咫尺,相當兇險。
唯一能對抗它的,隻有雷暴法陣。所以今天晚上,我們必須抱團守在新店,以防不測。
三叔很快給瞭我回應,說他立刻過來。賽玉兒那邊隻回瞭一句:晚上一切小心。想瞭想,我又給王建安補發瞭一條。
之後,我們便趕回新店戒備,不多時三叔便過來瞭,還把嬸娘送到瞭汪氏那裡。
集合之後我們就守在新店,不打算離開瞭,謹慎點沒錯,鬼王蘇醒,要防止某些勢力暗中搞破壞。
上午平安無事,下午的時候,外面竟然開進來一個車隊,一共四輛車,兩輛吉普,兩輛金杯,就停在新店外面。
車上下來的人龍行虎步,一看便是從軍旅鍛煉過的好手,為首的一人板寸頭,臉頰略顯消瘦,很高,身穿皮衣,戴著一副墨鏡,身邊還有兩個身材筆挺的手下。
他們雖然服裝各異,但明顯是一個很緊密的小團隊,互相之間如論是下車還是站位,都很講究。
讓我意外的是,祁建竟然也在,和為首的墨鏡男一起從最前面的吉普車上下來。
我微微皺眉,祁建此前一直跟著王建安做事,是他的左右手,也是宗裁所安插在金盆鄉警所的樁子,不知道怎麼和這些人在一起。
難不成,這些人也是宗裁所的?
我在二樓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本能的戒備起來。對這個宗裁所,我能信任的,隻有隻有王建安,其他的人都信不過。
“是宗裁所的行動隊。”黃毛小聲對我道,又說:“二十來人的行動隊,有三人是修煉者,實力算很強瞭,級別不低,搞不好是總部派過來的。”
我點點頭,尤其是為首的墨鏡男,氣息很強,隱隱讓我感覺到危險。
也許很多人以為修煉者已經很多,不算什麼稀珍,其實錯瞭,修煉者就目前來說,依舊很稀少很稀少,能從法事行踏入修煉行的,五百人中都不見得有一個。
三個修煉者聯袂而來,已經是很強的陣容瞭。
“他們來幹什麼?”
曹楠皺眉問,受我的影響,他也對宗裁所充滿瞭戒心,連以前關系很熟的祁建都疏遠瞭一些。
“很快就能知道瞭。”黃毛道。果不其然,墨鏡男下車後便領著人走向新店,逐階梯而上。
“來歷不明,最好不要讓他們靠近。”胡來小聲說道。
“站住!”我當即冷喝一聲,本來就對宗裁所不信任,又不認識,根本沒打算客氣。
墨鏡男本來抬腳要上一階的,聽到我的話又收瞭回去,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你就是孟傢正裔,孟磊吧?”
“你是誰?”我不想回答,反問。
墨鏡男道:“鄙人古雲峰,宗裁所直屬第**隊大隊長,原本正在嶺南執行任務,臨時調派,來金盆鄉駐守,拒止不祥。”
“果然是宗裁所總部直屬的行動隊。”黃毛小聲道。
胡來也道:“速度夠快的,看來宗裁所對金盆山的金控很嚴密啊。”
我點點頭,鬼氣沖天才小半天功夫,宗裁所不光發現瞭,連行動隊都派過來瞭,這效率也是沒誰瞭。
要不是劉二龍發現瞭那柱沖天的鬼氣,我們恐怕還不知道他所謂的拒止不祥是什麼意思。
這宗裁所行動隊我也知道,宗裁所因為輻射整個東土,所以成立瞭很多行動隊,以用來執行各種各樣的任務,有追蹤、剿殺、掩蓋等等,分為區級和總部級。
區級就是分區下面的行動隊,實力相較總部級會弱一些,但勝在熟悉所轄分區的地理環境,行動起來往往很迅速。
而總部級的行動隊則實力較強,大部分時候是作為支援力量出現的,匯合下面的分區行動隊聯合行動。這樣既有熟悉情況的人,也有強力的高手,辦事便能準確而高效。
王建安以前就是總部直轄行動隊的一個隊長,因為金盆鄉局勢非常關鍵,便特派到瞭嶺南分區。
這也是嶺南分區各個頭腦對王建安很客氣的原因,總部直轄的行動隊隊長,那都是一等一的精銳。
而祁建則是嶺南分區的一個副隊長,是特意調過來和王建安搭配,幫助他熟悉情況的。
眼前這個情況之所以讓我戒備,一方面是對宗裁所的不信任,另一方面是他們竟然單獨前來,沒有分區的行動隊配合行動,隻有一個祁建,這不符合慣例。更重要的是這裡是王建安分管,來瞭一個總部級別的行動隊,就算王建安有事耽擱,也應該知會一聲吧?
“原來是古隊長,不知道古隊長想怎麼拒止不祥?”我問道。
“想必孟小兄弟也知道瞭,金盆山上有一尊鬼王即將在今夜蘇醒,我的想法是,咱們聯合起來,佈置一個防護法陣,讓金盆鄉的鄉民們今夜在法陣內避一避,如何?”古雲峰說道。
我和胡來交流瞭一個眼神,胡來小聲道:“問它佈什麼陣,在哪佈。”
我點點頭,將問題復述一遍。
古雲峰笑笑,道:“金盆鄉有雷暴法陣,這是最好的攻擊大陣,我想佈置的自然是防禦法陣,最好能處於雷暴大陣核心附近,這樣縱深會深一些,我想莫不如就在此地,孟小兄弟以為如何?”
“拒絕,讓他離這裡遠一點。”黃毛立刻道。
不用他提醒,我肯定是要拒絕的,開玩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幫人鬼知道想幹什麼。
於是找瞭個由頭,道:“不好意思瞭古隊長,我對你的建議沒什麼興趣,鬼王有多強大你不是不知道,臨時佈置的防禦法陣和紙糊差不多,還請你另謀別的位置吧。”
讓我意外的是,我的拒絕並沒有讓古雲峰臉色發生什麼變化,依舊微笑著,道:“看來孟小兄弟對我宗裁所是心有芥蒂呀,不過也能理解,既如此我便另擇地方,晚上我們相互守望,保一方平安。”
話說完,他便帶著人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意思。
我們頓時對視瞭一眼,面面相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