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清理瞭一些腳上,這不用說都有,泥濘的地上,螞蟥成群,最容易攀在腳上咬。
之後便是身上。
曹楠最猴急,迫不及待脫瞭個精光,我一看,後背一小二大三條,兩個屁股蛋上各一條。都已經吸飽瞭,一頭鉆入肉裡,肥嘟嘟的尾巴以一收一卷,一收一卷,快撐爆瞭,卻還在貪婪的吸著。
我指尖立刻騰起一絲火焰,在這些螞蝗身上燎瞭一下,這是比普通火焰還要高溫的異火,效果非常好,螞蝗頓時如同觸電一般急忙把頭拔出來要逃跑,被我探手一掃,頓時冒著黑煙被掃飛瞭。
“嘛呀,這麼多?”
曹楠看到被掃出去的數量,頓時嚇的跳腳。
之後是黃毛,後腦勺,後背,大腿根,趴瞭四條。馮大牛更多,全身上下趴瞭足足七條。
熊大最慘,體格本來就高大,一身黑毛跟個野人似的,喂肥瞭十幾條,貢獻瞭半升血。
我是處境最好的瞭,得益於內含異火,螞蟥不喜,隻有腳板上找到瞭一條。
驅除螞蝗之後,我用異火幫他們烘幹衣服,這才算是穿上瞭一會兒幹衣。
隻從進入這裡,我們身上的衣服就沒幹過,下雨不用說,穿什麼水衣都沒用,松松垮垮的擋不住水,太緊的又悶熱,根本穿不住。
不下雨就是烈日驕陽,一身汗,和下雨也差不瞭太多,永遠都幹不瞭。
我們本以為這場雨下個半小時就瞭不起瞭,結果這一下,就從下午下到瞭天黑。
晚上沒法趕路,隻能拿出蚊帳過夜。
這是特制的一種蚊帳,很細密,拉死之後不光能防蚊蟲,這裡的蚊蟲十分變態,蚊子大的跟個盤子似的,吸起血來比螞蝗還要狠,幸好是單獨行動,要是成群結隊,就真的沒法呆人瞭。
黃毛又在蚊帳裡點瞭一盞燈,我們才睡下,輪流守夜。
我守後半夜,晚上終於沒再下雨,月明星稀,周圍白蒙蒙一片,也不知道是月光,還是起瞭霧
外面偶爾會傳來“沙沙沙……”的聲音,那是蛇經過的聲音,偶爾還能傳來慘叫聲,那是什麼東西被蛇給咬住瞭。
我們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山不高,屬於丘陵地帶,猛獸是沒有的,隻有些小動物,毒蟲、蚊蟻和蛇。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外面大約二十步開外,突然一個紅影一閃而逝。
我頓時精神一震,好像是陸凝香,定睛仔細觀察,很快在一棵樹下找到瞭她,真的是陸凝香。
自己剛進來還在外圍,她就找過來瞭。
我急忙拍醒曹楠,出瞭蚊帳朝她過去,上次在西疆邊境小城,她救瞭自己之後就留下一封信就離開瞭。
陸凝香沒說話,朝我招瞭招手,轉身朝密林深處跑去,速度還挺快。
我立刻跟上,追著就進去瞭。
不多時,陸凝香停留在一顆大樹下,背對著我,也不轉身。
嗅著空氣中熟悉的體香,我一陣奇怪,急忙喊到:“凝香,是你嗎?”
結果她不說話,也不動瞭,就靜靜的站在那。
我心生疑惑,陸凝香明顯不對勁,可左看右看,卻沒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曼妙而熟悉的背影,誘人的體香,都是她的。
想瞭想,我壯著膽子一步步走過去。
馬上就能伸手碰到她瞭,這時候她一轉身,頓時露出一張千瘡百孔的臉,煞白,腐爛,被無數的螞蝗啃咬吸血,找不到半寸好的皮膚,而且已經生瞭屍蟲,正在皮膚肉裡面進進出出,蠕動著,甚至往地下落。
這哪裡是陸凝香,完全就是一個屍怪。
“嗡!”
就在這時,頭頂上面一陣嗡鳴。
我急忙抬頭,頓時頭皮發炸,隻見無數的五顏六色的螞蝗從天而降,黑壓壓一大片,鋪天蓋地,看那數量,足夠以噸為單位計算。
“中計瞭!”
我大驚,猛的啟動烈火蓮臺,同時撐開烈炎金鐘。
“嘩嘩……”
頓時,無數螞蝗落在烈炎金鐘上,頓時滋滋滋的冒出火花,焚燒起來,而且越來越大。
它們瘋狂的扭動,張開嘴狂嘶。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些螞蝗與眾不同,嘴裡竟然有細密而尖銳的牙齒,不止是一個吸盤。
我頓時渾身冰涼,暗道慶幸,在最後一刻清醒瞭一點,否則這下就死定瞭。
這些螞蝗絕非善類,一旦將自己淹沒,分分鐘就會被吸食的半點血都不剩。
眼前這屍怪就是被淹沒的下場,此時自己清醒過來發現,這是一個身穿紅色皮衣的男子,個子偏矮,看腐爛程度,怕是有十來天瞭,和陸凝香沒半點像。
自己十有**是中瞭瘴氣,才會被它迷惑,否則這點雕蟲小技,早就不可能對自己起效。
此時,螞蝗已經基本全部落地,鋪地三尺,層層疊疊,看起來觸目驚心。
它們無比瘋狂,明明知道烈焰金鐘異火不凡,卻還試探著往上沖,飛蛾撲火。
“狗日的,成全你們!”我一咬牙,猛的一腳剁地,體內的元陽之力洶湧而出。
烈火燎原!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病貓?
頓時,火焰以我腳心為中心,猛的貼著地表擴散瞭出去,就像是汽油點火一樣,足足達到六七丈的范圍,將大樹周圍一大片區域全部點燃瞭。
烈火雄性,竄天而起。
無數的螞蝗瞬間被烤焦,而後寸寸化灰。
它們冒著熱氣,扭動、嚎叫,卻無濟於事,別烈焰包圍,吞噬。
烈焰還包圍瞭站立的死屍,又朝著樹上燒瞭上去。
很快,螞蝗便全軍覆沒,這時候仔細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樹,完全就是黏糊糊的什麼東西構成的,上面全是孔洞。
“磊子,什麼情況?”
這時候,曹楠黃毛等人從後面追上來。
我後退瞭一段和他們會合,然後把事情說瞭一遍。
黃毛一看,臉色微變,道:“這是彩蝗,群居類的螞蝗,擅長利用迷障制造幻覺,一旦中招如果清醒的不夠快,會被直接吸幹血。”
我點點頭,在法行經歷瞭那麼多,自然也明白。
密林沼澤,最容易生出瘴起,這東西不光有毒,還有至幻的作用,會被一些鬼魅邪祟或者特殊的東西利用,制造很強的幻境,一般人很難清醒過來,一旦誰被盯上,就是九死一生。
這彩蝗群,就是盯上瞭自己,這時候一看“樹”下,屍骨成堆,圍著大樹足足數尺厚。有人的、有獸的,還有一些大型蛇類的,不一而足,什麼樣的都有。
“彩蝗偷襲的時候,就是從天而降,鋪天蓋地來多少人都得團滅,這東西嘴裡有麻醉,隻要被幾隻咬中就甭想站起來瞭,一旦中招,幾乎無法逃脫。”頓瞭頓,黃毛又道。
“這棵樹怎麼這麼奇怪?”曹楠好奇的問。
黃毛道:“這原本是一棵樹,但被這群鬼東西給吃空瞭,慢慢的以排泄物填充,現在的它,哪裡是什麼樹,完全是排泄物堆積成瞭樹形雕塑,是它們的老巢。”
我恍然大悟,這時候一看旁邊的樹木,發現十數丈內根本沒有任何植被,十數丈開外的也被啃噬的半死不活。
“這些東西,是集體致幻嗎?”我看向那個屍怪,站著一動不動,任由火焰一點點將它吞噬。
“不是,彩蝗有母蝗,外面這些都是它生出來的,一隻就足以禍害很大一片區域,就藏在樹巢中。”黃毛搖頭道。
“狗日的,滅瞭它!”曹楠咬牙道。
我點點頭,沒二話,抬手“唰唰唰”就是接連三道火球,水盆那麼大,呼嘯著沖過去。
“轟隆隆……”
頓時,火光沖天而起,樹巢攔腰折斷,直接倒下,摔在地上粉碎。
又有無數藏身在樹巢中的彩蝗被烈焰吞噬,燃燒起來,寸寸化灰,頓時嘶鳴聲連成一片,十分尖銳。但這並沒有太久,這些濕漉漉的鬼東西最怕火,被克制的死死的,不一會兒就沉寂瞭。
“那是母蝗的巢穴。”這時候,黃毛指著一截水桶那麼粗的樹幹對我們說道。
我一看,還真是,這巢穴明顯和周圍不一樣,更結實,黑黝黝的,有點像是螞蟻的巢穴,上面隻看到兩個空洞,洞口朝上,火焰無法竄進去。
其它的“樹幹”火焰一燒,都寸寸成灰,而這個母蝗巢穴卻並沒有,完好無損,根本燒不化。
我頓時驚疑起來,道:“這巢穴是什麼東西構成的?”
“也是排泄物,隻不過母蝗的排泄物和普通彩蝗不同。”黃毛解釋道。
我明瞭,立刻喚出九星輪,啟動,準備將這東西轟成渣。
敢害老子,我不倒黴,那你就得倒黴瞭,否則無法平復我心中的火;扮誰不行,非得扮陸凝香,害得我白高興一場。
“別動手。”
結果黃毛一看我準備動手,立刻拉住我,急忙道:“別別別,母蝗雖然可惡,但卻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抓活瞭,滅瞭可惜瞭。”
我一愣,急忙停下。
曹楠替我問道:“這鬼東西有什麼用?”
“它身上能榨取出一種迷液,比任何工業化加工出來的迷液都強,采集出來,將來說不定能派上用場。”黃毛解釋道。
我點點頭,這才收起九星輪,隨後問他怎麼取,這巢穴要破開的話,怕是需要點功夫和時間。
“這個很簡單,母蝗是群體的核心,沒有什麼攻擊能力,都是依靠彩蝗群的供應。”黃毛從包裡摸出一個小瓶子,隨後對我道:“聽我指揮,開大火,先把它從裡面烤出來。”
我應下,立刻在巢穴旁邊灑瞭幾把火,加大火勢。
“吱吱吱……”
很快,當巢穴被燒的暗紅的時候,巢穴裡面傳來細小的聲音,兩根短短的觸須伸出洞口,像是蝸牛的觸須一樣,這是被烤出來瞭。
黃毛一看,立刻將小瓶子給曹楠,拿出一把匕首一根鐵絲,先把鐵絲彎成鉤子,滅瞭火走到巢穴口,鐵絲狠狠的勾在母蝗腦袋上,用力一拉,再用匕首一桶,對曹楠道:“接住!”
母蝗吃痛,頓時掙紮起來,同時一股淡黃色的液體流瞭出來。
曹楠小心翼翼的用小瓶接住,等到液體流的差不多瞭,小瓶也差不多正好裝滿。
奇怪的是,母蝗至始至終都沒有爬出來,隻冒出個腦袋被黃毛鉤住,強行扯出來。
我有些好奇,便問什麼情況,黃毛道:“這東西建好巢穴之後,出口就定下的,但它會長大,慢慢的就把自己困在裡面,巢穴對它來說既是產房,也是將來的墳墓。”
我恍然,難怪。
“咦,是宗裁所的人。”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馮大牛驚疑的聲音。我們回頭一看,隻見他從燒化的死屍身上用短刀挑起來一張鐵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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