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裡,葉雲揚跟王猛學習簡單的武功招數,和刀槍劍戟的簡單使用方法,不敢說精通,但對付三兩個毛賊是沒有問題的。
馬上就到去國都學院報名的時間瞭,葉雲揚拿起準備好的包袱,裡面除瞭幾件換洗衣服,隻有那尊青蓮靜心爐。
外面停著一輛馬車,是王嬸從鎮上租來的,負責送他去往國都。
東平國是小國,暮山鎮所在的豐安縣距離國都不過兩百裡路程,清晨出發到下午便可到達,不需要提前一天出發。
辭別王猛、王嬸和王虎一傢三口,他登車上路。
野外的田地裡,油菜花開的正艷,勤勞的小蜜蜂穿梭其間,宛如一片黃色的海洋。馬車行走的十分平穩,他躺在車廂裡嗅著空氣中的花香,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嗡嗡……
天空中傳來刺耳的聲響,他將頭探出車廂,看到數百米外的地方,有幾個巨大的黑色飛翼,正朝這邊高速飛來。
飛翼呈不規則的三角形,通體黑色,乍一看很像是一隻體型碩大的蝙蝠,翼展達到三米左右,一名身穿皮質盔甲的人站在上面,左腿在前右腿在後,身體略微下蹲,控制飛翼做各種復雜的動作。
在低空飛行的過程中,飛翼與空氣劇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蜂鳴聲。
真是太帥瞭,這種單人飛翼是巫師職業中煉器師的傑作,葉雲揚羨慕不已,如果自己也能成為一名巫師就好瞭,不但能制作類似飛翼這種靈器,還是親自操作,一定很過癮。
在聖天大陸,武者和巫師的數量比例是四比一,物以稀為貴,加上國之大事、在祀與戎這句話中,代表巫師的祀排在代表戎的武者前面,所以地位要比武者更高一些。
一路無話,到下午兩點半的時候,氣勢雄偉的國都出現在的眼前。
城墻高達五丈,用灰色的城磚砌築而成,外面環繞著十丈寬的護城河,城門前刀槍林立,站著兩排身材高大的兵士,臉上帶著威武的表情。
城門樓子上更是旌旗招展,其中最大的一面古獸紋旗上,用金線繡著碩大的“東平國”三字,手持明晃晃刀槍的兵士,在城墻上來回的巡邏。
馬車停在距離吊橋幾十米遠的地方,車夫一臉歉意的說:“葉少爺,鄉下的馬車不能進城,隻能把您送到這裡,您多見諒。”
葉雲揚被國都學院錄取這件事,當天就傳遍瞭整個暮山鎮,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傳遍豐安縣,別說一個一個小小車夫,就是鎮長見到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他拎著包袱下車,笑著說:“無妨,大叔辛苦瞭,趁著天色尚早趕緊返程吧。”
詢問守門士兵國都學院的具體-位置,他扛著包袱朝內城走去。
從這裡到國學最近的路,需要穿過東市,東市上店鋪林立,人流摩肩接踵,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繁華程度讓他嘆為觀止,沒想到一個小小王國的國都,竟然如此繁榮。
嗖嗖……
遠處閃過一道白影,是一隻貍貓大小的小獸,接著便是人喊叫的聲音:“抓-住它,別讓那小畜生跑瞭,都給把路讓開!”
幾個身穿玄色傢丁服的人,在一個錦衣胖子的帶領下快步追來,所過之處雞飛狗跳,撞翻瞭無數商販的攤子。
小販們好像都很怕這群人,就算是商品被毀壞,也都敢怒不敢言。
小獸動作異常靈活,一會兒鉆入人群,一會兒鉆進桌案下面,最後筆直的沖向葉雲揚。
葉雲揚站在大街正中央,他和其他人一樣下意識的想躲開,可是小獸的速度太快,宛如一道閃電,剛轉過半個身子,小獸直接鉆進瞭他背著的包袱中。
雖然隻看瞭一眼,但他還是清楚看到,那是一隻萌態十足的小傢夥,像極瞭他曾經飼養過的茶杯犬,隻是尾巴略大一些。
胖子手下的一名隨從眼尖,指著葉雲揚說:“少爺,小畜生鉆進那人的包袱裡瞭。”
胖子語氣囂張道:“去搜他的包袱,本少爺花瞭數百兩銀子買來的小東西,不能就這麼跑瞭,抓到之後馬上找個館子,我要把它下湯鍋。”
幾名狗奴才很快將葉雲揚團團圍住,就要動手搶奪他的包袱。
“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你們誰敢!”他擺出一副戰鬥姿勢,這兩天沒白學,在王猛的悉心教授下,他的姿勢有板有眼。
如果那些人好聲好氣的說話,他也許會很配合的交出小獸,但對方的氣焰實在是太囂張瞭,習慣瞭新社會人權教育的他,當然不會讓人隨便搜查自己的行李。
狗奴才們一愣,誰都不敢上前,不過馬上個傢夥喊道:“我們為什麼不敢,知道我麼傢少爺是誰嗎,他是國都都尉傢的公子,別說搜你的包袱,就是把你抓去過堂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國都都尉,什麼東西?
沒辦法,葉雲揚的前任是個荒野村莊裡的農民子弟,對上層社會的瞭解很少,不過聽名字應該不是什麼大官兒,在他繼承的記憶力,所謂的大官兒是聖廟祭司、丞相、太尉一類的,根本沒有國都都尉。
“國都都尉的兒子就瞭不起嗎,你們可知道我是什麼人。”他再次將狗奴才們喝退。
“你能是什麼人,穿的破破爛爛的,一看就是個鄉巴佬!”狗奴才說。
“放肆,本人是聖廟祭司大人親自選定的國學生員,對我不敬就是對神廟和國學不敬!”他大聲說。
狗奴才們全都嚇的不輕,神廟和國學兩個大帽子扣下來,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承擔的。
錦衣胖子名叫袁子宣,其父袁漢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國都都尉,負責管理國都的日常安全事宜,手握三千巡城兵,是個實權人物。
見手下們畏首畏尾,袁子宣冷笑道:“那裡跑來的野小子,竟然冒充國學生員,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死胖子,你憑什麼說我是冒充的?”葉雲揚針鋒相對。
一名狗腿子小聲跟主子說:“少爺,今天的確是國學新生報名的日子,這小子不會真的是吧?”
“怕什麼,他要是拿不出憑證的話,就是冒充的,我們不但要搜他的包袱,還要把他揍一頓然後送官嚴辦。如果能拿出憑證,大不瞭就此作罷,他一個寒門子弟肯定沒有背景,能拿本少如何!”袁子宣說。
狗腿子趕緊拍馬屁說:“少爺英明。”
一眾狗奴才的氣焰重新囂張起來,大有你拿不出證據我們就揍你的架勢。
按葉雲揚以前的性格,肯定是先把這些狗奴才全都幹翻在地,然後再拿出證明身份的令牌,但時間緊迫容不得浪費,因為些許小事錯過瞭報名時間,那可就虧大瞭。
所以他決定直接讓這些傢夥們閉嘴,掏出放在兜裡的令牌高舉起來,朗聲說:“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
“聖廟令牌!”狗奴才們倒吸一口冷氣,紛紛後退。
袁子宣也看的清清楚楚,黑著臉說:“沒看出來啊,一個窮酸小子能拿出聖廟令牌,看來他是國學生員這件事是真的。”
狗腿子趕忙問:“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放人唄,難不成真跟國學對著幹,我有幾顆腦袋啊。”胖子悻悻的說。
葉雲揚見狗奴才們散開,瞄瞭心有不甘的胖子一眼,邁開大步離去。
袁子宣也帶著奴才們準備離開,這時一名穿土黃色傢丁服的人跑過來,對著他抱拳行禮:“袁公子,我傢公子請您去旁邊的茶樓一敘。”
“你傢公子又是哪根蔥?”
“左丞相府長孫,孫世元。”
胖子一聽這個名字,忙收起囂張的表情,恭敬道:“請小哥帶路,我這就去見孫公子。”
茶樓裡,除瞭孫世元之外,還有他的遠房堂弟孫世琪,二人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
袁子宣一上來,孫世元就用帶著嘲笑的語氣說:“子宣老弟,剛才的事情就那麼算瞭嗎,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呢。”
胖子羞紅瞭臉,哼道:“對方是國學生,我惹不起。”
“那你就不想報仇?”孫世元臉上的笑容更盛:“如果你是個慫包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咱們也沒見過面,如果你不想認慫,本少可你為你指一條報仇的方法。”
袁子宣脖子一梗“我當然不會認慫,請孫少明言。”
孫世元收起笑容:“帶著你的人去國學大門口,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站出來指證那小子。不要問我什麼時候時機成熟,需要你自己觀察,要是不能把握住機會的話,隻能說明你是一頭蠢豬!”
袁子宣表示不解,但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瞭,再多問就真成蠢豬瞭,一抱拳道:“多謝孫公子,我這就帶人去國學。”
待胖子走遠之後,孫世琪笑著說:“還是堂-哥的主意多,不愧為左相大人的嫡傳子孫,這麼一來姓葉的小子又多瞭一條罪狀,他死定瞭。”
孫世元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哼道:“本少爺出面,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野小子,還不是小事一樁嘛。我請瞭杜學政大人出面,加上葉偉星和袁子宣的控訴,他一定會被免去國學生的資格。對瞭,你說的青蓮靜心爐,真的那麼牛嗎?”
葉偉星是葉德榮的兒子,常年在豐安縣城做小生意,為瞭扳倒葉雲揚,孫世琪專門派人找到他,說是葉雲揚陰謀殺瞭他的父親,讓他披麻戴孝去國學告狀。
孫世琪信誓旦旦的說:“如假包換!我無意中從一部古籍上看到的,說青蓮靜心爐可以幫助武者提升實力,同時也有清心、明目、健腦等等很多功能,絕對錯不瞭。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勞師動眾的去對付葉雲揚,等他被剝奪瞭國學生的資格之後,我就把寶貝搶過來獻給堂-哥您。”
孫世元點點頭,說:“要真是好東西,我會把它獻給爺爺,作為他老人傢七十歲壽辰的禮物。”
眼看就要到國學大門口的葉雲揚,並不知道有一場大陰謀正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