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
三雙眼睛一起盯著葉雲揚,如果不是魏成武要駕馭馬車的話,估計還要多一雙眼睛。四人都在懷疑他,你到底是大漢皇帝派來,的還是賊王派來的?
幾秒種後,葉雲揚突然笑瞭:“你們都認為在這樣的策略下,大漢不可能獲勝,對不對?賊王和幾位大軍師也會這麼想,隻有這樣才會被他們采納。”
葛正良搖頭說:“不是,這麼一來大漢就沒機會打贏,我們辛苦這麼多年,在你的召喚下做瞭這麼多事情,到底是為瞭什麼?”
“別著急,你們聽我把話說完。”葉雲揚語氣不急不慢的說:“大漢軍隊進攻受挫,被困在南山腹地寸步難行,也采取收縮兵力據守的策略,雙方陷入對峙的膠著狀態,而此時東蠻王率領數萬大軍從南邊殺過來,結果會怎樣?”
又是丁原朗第一個反應過來:“賊王為瞭保證西面和北面的安全,不敢貿然調兵增員南邊,隻要東蠻王不是個廢物,一定能在占據絕對兵力的優勢下,在南邊撕開一個口子。為瞭堵住這個口子,賊王隻能選擇從西邊和東邊調兵,漢軍就能趁著東面防線的薄弱發起攻擊,與南邊的蠻兵遙相呼應,北邊亦可發動攻擊,這麼一來賊王城面對三面夾擊壓力驟增,不得不繼續壓縮防禦,之前讓出北面和西面引漢軍上當的計策,也就跟著不攻自破瞭,最重要的是漢軍不但占領瞭大-片土地,而且站穩瞭腳跟。”
葉雲揚笑著說:“沒錯,所以我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今天是優點,明天就有可能變成缺點。”
葛正良長出一口氣,說:“使者大人啊,剛才你真的把我們嚇壞瞭,我還以為你投靠賊王瞭呢。”
“怎麼可能,賊王的大-腿永遠比不上皇帝的粗,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做揀瞭芝麻丟瞭西瓜的事情。”他一本正經道。
四人的高懸的心放回到原本的位置,就連外面的魏成武對這個計策也贊不絕口。
一路上十分順利,第二天下午車隊來到賊王城,看著用黃土堆砌起來的城墻,高度隻有兩丈多,上面佈滿雨水侵蝕留下的斑駁痕跡,而且城墻外面沒有護城河,葉雲揚表示大失所望。
丁原朗正色道:“千萬不要小看這條不起眼的城墻,它是用黃黏土加石灰和淘米水砌成的,堅硬到可以磨刀斧的地步,比大漢帝國用城磚砌築的墻面還要結實。最關鍵的是維護簡單,被炮石頭砸壞的地方,隻需要一晚上就能修繕完畢,所有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十分方便。”
“原來是這樣,我小看南山賊的智慧瞭。”他由衷的說。
四人出示代表各自身份的徽章,經過檢查確認無誤,車輛被獲準入城。
賊王陳的規模不大,東西寬南北長皆不超過兩裡,甚至比大漢帝國的某些縣城還要小一些,街道也很窄,而且顯得很凌-亂,毫無規劃的痕跡。
丁原朗解釋說:“這是為瞭增加城破之後的占領難度,賊兵可以藏匿在各處與進攻方展開巷戰,若是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是會吃大虧的。”
不得不承認南山賊是個好戰的民族,一切的事情都以戰爭為首要考慮。
車隊駛入專門為此次大會設置的接待處——一片連在一起的房子,不管是堂主還是舵主,每人一套三間房子的小院,不提供飯食不提供草料,除瞭住宿之外一切事情都要自行搞定。
葉雲揚一邊嘟囔賊王摳門兒,一邊給自己鋪床,葛正良找瞭個借口搬去跟丁原朗一起住,目的是給他留下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
趁著天還不黑,他謝絕瞭丁原朗一起吃晚飯的邀請,獨自上街去往大軍師府。
賊王城裡面的人還是比較隨和的,不像城門口盤查的那麼嚴格,也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大傢覺得壞人沒有機會進來,防范之心跟著降到極點,最起碼他跟路人打聽大軍師府住處的時候,對方非但沒有懷疑他的動機,反而會很熱情的指明方向。
十幾分鐘後,他站在一處高大的門樓前,對著守門人說:“請幫我通傳諸葛小姐,就說興平舵故人來訪,我的名字叫王啟亮。”
“你稍等一下。”守門人轉身往裡走。
府邸的花園裡,剛剛換下練功服的諸葛盈琪正跟爺爺聊天,她是半個鐘頭前從師父陳木陽那邊回來的。
諸葛浩宕問:“今天的修煉還順利嗎?”
“挺好的,師傅說我已經克服瞭心亂的毛病,照今天的修煉進度,最多再有五天就能升級。”諸葛盈琪高興的說。
老頭兒豎起大拇指:“很好,能在春節前再升一級,你就有可能在十九歲生日前進階明竅境,平掉三百年前修煉奇才吳棟梁創下的記錄。”
諸葛盈琪傲聲道:“我一定可以的。”
管傢走過來說:“大軍師、小姐,門房說有個自稱王啟亮的人要見小姐,還說是小姐的故人。”
諸葛盈琪臉上出現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咱們剛從興平舵回來兩天,他就出現瞭。”
管傢眼眉一挑:“小姐是不想見他吧,那我去把他轟走。”
諸葛盈琪搖頭說:“不合適,雖說隻是一句推托之言,但畢竟是自己說出來的話,不能言而無信,麻煩管傢把他請進來吧,去客廳。”
“遵命。”管傢轉身走瞭。
諸葛浩宕用略帶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說:“怎麼,你很怕見到他嗎?我記得離開興平舵的時候,你說過要徹底打敗他,不應該害怕啊。”
她回答說:“不是害怕,而是現在我還沒有戰勝他的十足把握,所以不太想見他,萬一他主動提出切磋,我卻沒有必勝的信念,打輸瞭會很丟面子。”
老頭兒笑著說:“放心,他是第一次來拜訪你,應該不會提出挑戰。”
她眼睛一翻:“我可是第一次拜訪興平舵的時候,就挑戰他瞭呢。”
老頭兒哼道:“你以為大傢都像你這樣,客隨主便是最基本的常識。”
美女馬上變臉,很顯然老頭兒還為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懶得跟他多說什麼,諸葛盈琪站起來走向客廳。
看著孫女的背影,老頭兒嘟囔一句:“嘴上說不想,心裡其實還是很想見人傢的,我就不信鬼面駙馬看上的人你會看不上,就算是愛屋及烏也應該有好感的。”
客廳裡,葉雲揚正在一邊品茶一邊欣賞各種陳設,從傢具到字畫和各種裝飾物,全都顯得很有品位,這些東西多數來自大秦和大漢,最引人矚目的是一株三尺高的紅珊瑚,顯然是南海產物。
諸葛盈琪邁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來,與之打招呼:“王校尉你好。”
“諸葛小姐你好,冒昧來訪真是不應該,希望你不要介意。”他語氣恭敬的說。
諸葛盈琪擺擺手:“無妨,上次是我答應教你柳葉回旋鏢的使用方法,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到王城,是跟著葛舵主一起來的嗎?”
“是,我是以隨從的身份來的,你也知道我隻是個校尉,沒資格進王城的。”他笑著說,語氣不卑不亢,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校尉身份而自慚。
諸葛盈琪象征性的說:“你已經很厲害瞭,年紀輕輕就當上校尉,舵主、堂主都對你很器重,日後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我們這就去練功場吧,其實柳葉回旋鏢很好學,隻要多練習就能熟練掌握。”
她是想趕緊教會葉雲揚,然後就可以把他打發走。
葉雲揚搖頭說:“不合適,今日天色已晚,我隻是來跟諸葛小姐打個招呼,學習飛刀什麼時候都可以,不急於一時的。”
諸葛盈琪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感覺,人傢遠來是客,總不至於直接轟走吧,隻能硬著頭皮坐下來,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聊天。
在她看來,葉雲揚肯定會馬上告辭,首先是兩人並不熟,沒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很容易出現冷場的情況;再者,馬上就要到晚飯時間瞭,他總不住一直賴著不走。
而且,諸葛盈琪在主動制造冷場的機會,大部分的話都是葉雲揚說的。
幾分鐘後,她意識到自己想的太簡單瞭,面前的這個傢夥對著一幅畫都能滔滔不絕的說上半天,什麼筆法啊、用色、意境之類的,反正就是說個沒完。
客廳裡掛著十幾副名傢字畫,要是全說一遍的話,估計今晚都不用睡覺瞭。
最可氣的是,葉雲揚會把普通的字畫跟靈圖聯系起來,諸葛盈琪十分自厭的發現,自己對他講的內容很感興趣,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在靈圖方面的幾處未解難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解開瞭。
外面的天逐漸黑瞭下來,一名侍女走進來,趁著葉雲揚停頓的時候說:“小姐,軍師大人讓我來叫你和客人,說晚宴已經準備好瞭,讓您二位抓緊時間去餐廳。”
“晚宴?”諸葛盈琪一愣,心道我沒有說要請他吃飯啊,爺爺搞什麼鬼?
葉雲揚面色一喜,但馬上說:“不行不行,我隻是來跟諸葛小姐打個招呼的,都是空手來的,怎麼能在這裡吃飯呢,大軍師實在是太客氣瞭,我這就告辭。”
諸葛盈琪看著他,你不是要告辭的嗎,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快走啊,我絕對不會攔你的。
侍女柔聲說:“軍師大人交代瞭,務必請王校尉赴宴,他說上回在興平舵承蒙你的款待,這頓飯就算是回敬。”
“絕對不行,上次我隻是陪客而已,款待大軍師的是我們舵主。”葉雲揚一本正經的說,突然話鋒一轉:“……既然大軍師如此客氣,作為晚輩實在是不好拒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瞭。”
諸葛盈琪瞪大眼睛,心道你還真是不客氣,臉皮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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