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懂。馮韶江是車禍死掉的吧?為什麼要調查?”
“您應該知道,他是個遵紀守法的人,不太可能做出亂穿馬路的事情。所以,我們認為這件事背後有隱情。”
“嗯,這個倒是。他這人很死板,就是街上沒人沒車,他也不會亂穿馬路的。”
“您有發現他出事前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他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對勁。你們懷疑他是自殺?這絕不可能。”
“那麼,他那段時間有沒有受到過刺激?失戀、傢人朋友去世、或者目睹兇案死亡之類?”
“沒有,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他出事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我就接到電話,說他出瞭車禍……”
“謝謝您,打擾您瞭。”
2008年5月2日,聯系到郝璇的妹妹郝璟。音頻文件。
“您好,郝小姐。”
“你們好。”
“感謝您接受我們的專題采訪。很抱歉舊事重提,勾起您的傷心事。對您姐姐的意外,我們深表同情。為瞭避免這樣的意外再次發生,我們希望能刊登相關報道,引以為鑒。”
“可以,你們想要問什麼?”
“能請您詳細說說那天發生的事情嗎?”
“那天,姐姐和我去吃飯。她新買的車,不過是老司機瞭,一路上都很平穩。可能是那天太熱瞭,新車還有股味道,她開瞭很長時間之後,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嗯,應該是出瞭幻覺吧。她踩剎車前在跟我說話,還在笑的,然後突然尖叫起來,說瞭一聲……小孩?還是其他什麼……我沒聽清,但我看到她是看到車前面有什麼東西,才會突然踩下急剎車。之後,我們被後面的車子撞到,撞上瞭前面的車,我昏瞭過去,醒來就聽我媽媽說,姐姐死瞭……”
“令姐看到瞭小孩?”
“她應該是有幻覺,我根本沒看到小孩。應該是因為之前碰到的事情,才會有這種幻覺吧。”
“之前碰到的事情是指什麼?”
“就是之前她單位門口那條路上發生瞭車禍,一個行人亂穿馬路被撞死瞭。那個人有精神病。她同事當時在現場,那個人沖上馬路的時候還在大叫‘停車’、‘快跑’之類。”
“這麼說,他可能是看到瞭馬路上的小孩?”
“呃?”
“那條路叫什麼名字?”
“七星路。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隻是一種猜測。”
“我……我姐姐她……”
“她知道這起車禍後,有做什麼嗎?”
“她送瞭花……就是放在路邊紀念的鮮花蠟燭……”
“這樣……謝謝你。”
“啊?等一下,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姐姐碰到瞭和那個人一樣的事情?”
“這隻是一種猜測。您聽說過集體幻覺嗎?”
“……”
“像您說的,令姐可能在那件事後產生瞭想象,一時走神後,看到瞭小孩子在馬路上的幻影。”
“哦,原來如此。”
2008年5月4日,查明七星路上交通事故4起,死者中無男孩鬼魂。
2008年5月6日,接到委托人電話。電話錄音。
“您好,呂女士。”
“嗯,你好。我是想問一下,那件事情有沒有進展?”
“有瞭一定進展,我們目前可以確定,車禍不是意外或偶發事件。”
“是靈異事件?”
“是的。死者應該是看到瞭馬路上的一個小孩鬼魂,沒有分清人和鬼的區別,貿然救援,導致瞭車禍。”
“那個小孩……是怎麼回事?”
“我們目前還在調查中。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他並非死在那條路上。”
“哦,我知道瞭。麻煩你們瞭。”
“有新進展,我們會主動聯系您的。”
“嗯,好的。”
2008年5月24日,調查出平南市內同類型事故多發地點12處,最初爆發地點為阜儀路,時間為月30日,死者柳寧。
附:案件卷宗影印本;事故表格一份。
2008年5月27日,聯系到柳寧遺孀譚亞琦。音頻文件。
“您好,譚小姐。”
“你們好。你們就是那個交通事故專題的記者?”
“是的。很冒昧打擾您瞭。”
“沒關系。你們是要問柳寧的事情吧?”
“是的。能否請您詳細說一下當天發生的事情?”
“你們有向警察那邊要調查報告嗎?”
“我們看過瞭檔案,您當時和柳先生同行,但似乎是刺激過大,並未做筆錄。”
“嗯,是刺激挺大的,呵呵。”
“當時發生瞭什麼?”
“你們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什麼?您的意思是,柳先生的死和鬼有關?”
“對,我看到瞭鬼。”
“能說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嗎?”
“你們不覺得我發瘋瞭?”
“我們不認為您在發瘋。您可能真的是看到鬼瞭。”
“……呵,不管你們是不是敷衍我,我……很謝謝你們這麼說……”
“譚小姐,現在能告訴我們那天發生什麼瞭嗎?”
“要說的話,就不止是說那天的事情瞭。”
“沒關系,您可以慢慢說,任何您覺得有關的事情都可以。”
“我傢隔壁住著三世同堂的一傢人。那一傢人挺惡心的,沒道德,在樓道裡面扔垃圾、高空拋物、隨地吐痰,還有亂堆東西堵住逃生通道,大半夜的電視聲音開到全樓都聽見,這些事情他們都做過。物業來過,居委會來過,警察也來過,都沒用!他們老的是老不死,兒子媳婦是潑皮無賴,他們傢的那個小孩也是個小赤佬!一傢子都是禍害!我要知道那小赤佬會做出那種事情,我先就掐死瞭他!”
“譚小姐,您所說的小孩就是您看到的鬼嗎?”
“你……對,就是那個鬼。他真的不是個東西!”
“譚小姐,事情已經過去瞭,還請您冷靜一些,告訴我們到底發生瞭什麼,我們也能向其他人揭露真相。您丈夫不是違章活該賠瞭性命的人。”
“他當然不是那種人。他是去救人的……那個小赤佬……我們傢和他傢就吵過好幾次架瞭。他有一次拿瞭水槍追著我噴,我動手打瞭他,我們兩傢就徹底結仇。他們是沒臉沒皮的那種渣滓,我父母受不瞭,都準備搬傢瞭。他們就打贏瞭勝仗一樣,那小赤佬又拿瞭水槍來射我,我想要抓住他,隻抓到瞭水槍,他人逃掉瞭。那天,他死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