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是距離醫院不遠的一傢飯店,訂瞭包廂,菜單是郭玉潔和陳曉丘商量的。我們到的時候,就直接讓服務員上菜瞭。
胖子傷剛好,我們幾個都不是愛喝酒的,就用飲料幹杯,祝福胖子身體健康。
“哎,這樣太太平平的真好。”瘦子嘆瞭口氣。
“說這個掃興的幹嘛?”我瞥瞭瘦子一眼。
“總是要面對的。”陳曉丘抿瞭一口飲料,拿起筷子夾菜。
“奇哥,你看那些檔案,還有什麼危險的鬼不?”瘦子問道。
郭玉潔的大眼睛立馬看向瞭我,毫不遮掩自己的好奇。
我先慢吞吞剝瞭一隻蝦吃,才回答道:“太多瞭。”
我看的第一個檔案就是青葉失敗的案例,那些女人的臉皮不知道散落到瞭什麼地方。可能實力比蕭正還厲害的葛傢木養的鬼,也不知道流竄到瞭哪裡。
說實話,我不覺得古陌說什麼我能解決掉他們遺留的麻煩是正確的。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葉青都搞不定的,我不覺得自己能搞定。救瞭葉青,讓葉青再搞定那些他原來失敗的委托,這才合乎邏輯。
從內心深處,我是不想要碰到那些東西。
一個蕭天賜就差點兒整死我們全部瞭,那個殺人俱樂部的論壇至今還沒被完全搞定,再來一個,誰受得瞭啊?
瘦子本來是對靈異事件敬謝不敏,怕得要死,最近幾次大概是膽量練出來瞭,和郭玉潔討論得熱火朝天。
有他們倆在,這頓飯吃得倒是熱鬧,就是講那些掃興的話題,也變得有些逗比。
“薛靜悅,你有看到鬼嗎?”
說著說著,郭玉潔就問起瞭薛靜悅。
郭玉潔和誰都能很快親密起來,尤其是和她年紀相當的女性同胞,但薛靜悅實在是太內向瞭,無往不利的郭玉潔也沒能快速和她成為閨蜜。
薛靜悅聽到問話,抬頭看瞭眼,又馬上低下頭,“我也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林奇看到鬼就都知道是鬼。”郭玉潔疑惑問道,又轉頭問胖子,“你最近在醫院有看到鬼嗎?”
胖子搖頭。
薛靜悅本來看話題轉移,松瞭口氣,郭玉潔馬上又轉回頭看她,她又低下頭來。胖子在旁邊欲言又止。
我看著好笑,連忙夾菜,咽下瞭到嘴邊的笑聲。
“就是,不知道那些是人是鬼。我奶奶說,要不是鬼有意嚇唬人,人是看不出來他底細的。”薛靜悅解釋道。
“哦,對瞭,你奶奶是神婆,對吧?”郭玉潔一拍額頭。
薛靜悅點點頭。
“你奶奶有碰到不少靈異事件吧?”瘦子問道。
薛靜悅用筷子戳瞭戳碗底,“她死得有些早,也不喜歡我們小輩去接觸這些,所以我沒聽她說起過。”
“啊,抱歉啊。”瘦子忙道歉,又嘆氣,“誰都不想遇到這些。”
“我覺得還好。大叔說命什麼的,既來之,則安之嘛。有些與眾不同的地方,也蠻好的。”郭玉潔說道。
“是啊是啊,普通人都還盼著自己有什麼超能力呢。”胖子連連附和,眼睛盯著薛靜悅瞧。
和我們這種“半路出傢”不同,薛靜悅可說是“傢學淵源”,且她自小就與眾不同瞭。
“嗯,我奶奶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薛靜悅微微抬起臉,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胖子頓時就高興瞭,又是不停附和:“老人傢吃的鹽比我們吃的米多,就是有道理啊。”
我別開頭,不看這個狗腿子。
陳曉丘正好放下瞭筷子,端著玻璃杯,也不喝,神情稍稍有些微妙,開口道:“能冒昧問一下你奶奶是怎麼去世的嗎?”
我們都是一愣。
胖子有些焦急,連連給陳曉丘使眼色。
瘦子瞪瞭眼陳曉丘,打瞭個哈哈,“老人傢都去世瞭,這有什麼好說的?說起來,那個青葉拆遷的事情……”
出人意料的是,薛靜悅抬起頭,回答瞭陳曉丘的問題:“她是正常老死的,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陳曉丘點頭,喝瞭口飲料,“所以,隻是青葉他們倒黴或者實力不濟,才有那種下場。有點靈異的能力,也不是都會那樣。”
我有些意外。
“原來你也怕啊?”瘦子說出瞭我的心聲。
我以為陳曉丘覺得這種刺激很不錯呢。她連被人買兇襲擊都很淡定。說起來,還是後來郭玉潔沒輕沒重,拍瞭陳曉丘一下,我們才知道她那天在躲那群強盜的時候就受瞭傷,半條手臂都腫瞭。要不是如此,那天鄭欣欣怕也沒那麼容易襲擊瞭胖子,又撞碎瞭放胎盤的玻璃罐子。陳曉丘有什麼都藏著不說,和咋咋呼呼的郭玉潔不同,她要真害怕,我恐怕是看不出來的。
“不是害怕,隻是求個心安。”陳曉丘垂下眼睛,摩挲著玻璃杯。
她話沒說透,但我心裡面不由就想到瞭父母和妹妹。如果我因為靈異事件死瞭,他們是什麼感受?
“我們現在有瞭薛靜悅,危險系數可就大幅降低瞭。還有葉青,有他那麼厲害的靠山,不用想那麼多啦。”瘦子舉杯,“享受一下超級英雄的生活吧!”
我笑瞭起來,舉起杯子。其他人也紛紛舉杯。大傢都在笑,就連陳曉丘和薛靜悅都翹瞭嘴角,可我猜他們和我一樣,完全不可能去“享受”這種生活,就連陳曉丘,心中也是有些顧慮的。
第二天上班,胖子跟老領導銷假,被老領導捉瞭問薛靜悅的事情,問得面紅耳赤,逃難似的回瞭辦公室。他一回辦公室,就抱怨道:“沒想到老領導也那麼八卦啊。他在我心目中成熟睿智的老者形象有些崩塌。”
“老領導一直很接地氣。”我說瞭一句,接瞭響起的電話。
工農六村居委會的毛主任打瞭電話過來,這讓我有些意外。
“是這樣的,小林啊,我們地塊拆遷的事情什麼時候能到正式階段啊?”毛主任問道。
“哦。因為這次拆遷是好幾個地塊一塊兒的,所以有很多協調工作,每個組的工作進度要大致保持一致。咱們六村在這一階段領先瞭,就得等等其他小區的。”我給毛主任解釋,還有些奇怪她怎麼突然催促起拆遷的事情來。
毛主任似乎是有些猶豫,又扯瞭些閑話,才問我能不能有空去居委會一趟。
“我下午就過來。”我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