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潔聲音激昂,背景音中還有女人、男人的尖叫咒罵,夾雜著和郭玉潔相似的說法。
他們那邊大概很有共同語言,但在我這裡,真是太尷尬瞭。
一車廂的人都安靜下來,轉頭看向我,眼神詭異。
我還看到司機似乎都抬瞭一下眼,看瞭下後視鏡。
我一下子驚到,沒有及時按掉信息,自動播放的語音訊息就緊接著跳出來瞭:
“我靠!他還還在弄!”
我急忙按掉語音,向周圍解釋,“我朋友發來的……”
“真的假的啊?在地鐵裡面打飛機?”有好事者問道。
“應該是吧。”我看看群內的消息。
“讓你朋友來個直播啊!”好事者繼續起哄。
周圍人大多是露出瞭鄙夷的神情,有人開瞭口,雖然大傢都不認識,但都就這個話題聊起來。公交車、地鐵這兩個公共交通成瞭大傢的話題的中心,譴責色狼的有,還有人很有故事,講起瞭自己碰到色狼的經歷。
我的手機再次振動,是瘦子發瞭一連串疑惑的表情。郭玉潔的刷屏也還在繼續,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崩潰。並且,這怪力女還明確表示瞭,要不是人擠著,她絕對要沖上去將那個猥瑣的傢夥給暴打一頓。
車廂內忽然有人喊道:“哎呀呀!網上有人傳視頻瞭!真有人在地鐵裡面那啥啥啊!”
好多人都不約而同地掏手機,還有人自來熟,要跟旁邊人合看。
公交車到站瞭,一時間卻沒人下去。
這充分證明瞭八卦的力量。
我也上網搜瞭一下,其實都不用搜,這短短時間,頭條中已經被“地鐵”、“猥瑣男”、“打飛機”三個關鍵詞給占據瞭。網上的視頻還不少。
公交車內就有人直接功放的,地鐵乘客的謾罵聲此起彼伏,吵成一片,間或有錄制者夠奇葩,將那個猥瑣男的聲音給清晰錄進去的,聽得車內也一堆人咒罵。
我把聲音關瞭,看瞭兩眼視頻,就覺得瞎狗眼瞭。
視線剛移開,我突然響起瞭什麼,重新看向屏幕,將視頻點開。
這種即時上傳的視頻當然沒有任何後期處理,除瞭像素和拍攝者的技術問題外,沒有什麼會影響到畫面清晰度瞭。
那個猥瑣男大癱在地上,毫無遮掩地打飛機,上衣解開,褲子完全脫下,真的是改露的地方都錄瞭,那張臉當然也被拍攝瞭出來。拍攝者甚至特意拍瞭一下這人的面部特寫。很快,就有看不過去的乘客驅趕這個男人,但男人好像嗑藥瞭一般,根本不為所動,還在盡情地擼動那根東西。
我已經將視頻進度拖動,隻看瞭面部特寫的幾個畫面,逐漸確定下來。
這個男人是“地鐵癡漢”事件中的委托人之一!
又是地鐵,又是這種猥褻,而且還是同一個受害者……
我面色難看起來,將網上的視頻都仔細看過。
我沒看到陰氣,沒看到鬼,但我覺得這事情絕對和鬼有關!而且就是青葉沒解決的那隻地鐵裡的鬼!
網警已經開始處理這些不雅視頻,我之後再要看視頻確認,卻是找不到視頻瞭。
但有乘客還在進行文字直播。
地鐵中的值班民警已經進瞭車廂,要將人帶走。
另有目擊者稱,這個猥瑣男很不正常,神志不清,懷疑嗑藥或精神病。
我回到瞭群中,先將發現告訴給瞭郭玉潔,讓她多加小心。
瘦子和胖子都隻能用表情來表達他們此刻崩潰的心情。
“這鬼有病吧?”
“這鬼生前就是猥瑣癡漢?”
兩人實在是難以理解一隻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我也不能理解。
想想這個受害者的下場,我都有些膽怯。
這次心生懼意,不是因為怕死,是怕生不如死。
大庭廣眾做這種事情,還被人拍下來,發到瞭網上,這真的是名聲盡毀瞭。
我記得這男人還結瞭婚瞭,恐怕他的傢庭也要完蛋瞭。
這件事沒有任何懸念地成瞭今晚的頭條和網絡熱議話題。
民慶市最近幺蛾子太多,再次上熱搜,網上各種段子又開始瞭新一輪的轉發。
郭玉潔給我們報瞭平安,確認自己沒在地鐵上被那隻鬼占便宜。為瞭安全起見,我還和她視頻瞭一次,確認在她身上沒看到陰氣。雖然那隻鬼本身就沒什麼陰氣,這點其實也不能作準。
晚間新聞中,這件事也占瞭一席之地。視頻被打瞭馬賽克,而且隻有警察將人帶走的部分畫面。警局目前正在調查這人的身份、背景和身體情況,已經排除瞭醉酒和吸毒的嫌疑。新聞最後是慣例的“事件正在進行調查中”。
媽媽憂心忡忡,跟妹妹說瞭一句,“你可要註意一點啊。現在這馬路上面,這種惡心的人太多瞭。”
“媽,你想多瞭,這就是個別變態嘛。”妹妹不以為然。
我想想妹妹平時也不做地鐵,就放下心來。
吃完飯,我將“地鐵癡漢”的檔案抽瞭出來。
這事件事發在2014年,委托人有三人,當年23歲的何靜萍、37歲的呂文山、32歲的王梅。王梅並非受害者,受害者是她的女兒倩倩。我將檔案中的視頻都看瞭一遍,仔細確認過,委托人呂文山的確就是今天那個猥瑣男。
陳曉丘這時打電話給我。
“那個委托人的信息,青葉的檔案中有寫嗎?”
“有。”我報給陳曉丘聽,疑惑問道,“警局沒查出來嗎?”
“沒有。那個人已經清醒過來,但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他身上也沒有證件,要查的話,沒你這邊方便。”陳曉丘坦白說道。
我這邊直接報名字,還有他當年使用的電話和住址,當然是方便。
陳曉丘又問瞭我另外兩個委托人的情況,謝過我,就掛瞭電話。
我在網上瀏覽這件事的相關內容,已經有呂文山的同事、同學、表弟、堂姐什麼冒出來認人瞭,但都不知真假。
那個愛湊熱鬧的主播還跑到瞭警局門口,到處亂轉,企圖拍到呂文山。
我隨便刷著網頁,就像是個普通的群眾在圍觀極品事件,腦子裡一點兒思路都沒有。我摸著手機,猶豫要不要給古陌和南宮耀打電話。
事事都找他們,看起來好像太沒用瞭。而且這事情,他們有什麼辦法嗎?之前“地鐵癡漢”的委托,可都因為委托人取消,青葉給之暫停調查瞭,最後還直接中止瞭。
我思來想去,還是撥打瞭電話,那邊電話接起,我還沒說話,古陌已經沒好氣地說道:“行瞭行瞭,我看到新聞裡,別說廢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