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農六村沒看到袁記者,沒想到在這邊就看到瞭。
袁記者主動對我們點頭示意,我們也就打瞭招呼。
馬處長送瞭幾步,袁記者就告辭離開瞭。
馬處長轉頭看我們,隨口道:“從工農六村回來瞭?”
“是。”我有些尷尬。
馬處長並不知道我看到瞭他學生時期的筆記本。所以現在,就光是我一個人覺得尷尬瞭。
要是看到照片,那還好說。單純看到課堂筆記也還好說。可看到那些塗鴉、牢騷話,就覺得和馬處長完全不相稱。
大概是我現在看馬處長的眼神有點兒詭異,馬處長多看瞭我一眼。
“差不多下班瞭。你們去忙吧。”馬處長移開視線,看向瞭那個女孩。“琳琳,鑰匙給你。我要過一會兒再回去。”馬處長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瞭鑰匙。
我現在看到鑰匙,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可能是那個檔案剛看完的後遺癥。
不過,馬處長的鑰匙很簡單,就一個鑰匙圈,沒有零碎的小掛件。
那個女孩拿瞭鑰匙,有些沉默,悶悶地說瞭一句再見,也沒抬頭看馬處長,倒是對我們很禮貌地都打瞭招呼才離開。
我們五個回瞭辦公室。
陳曉丘突然說道:“那個女孩子,看起來有些奇怪。”
“青春期,叛逆期?”瘦子問道。
“不是,不是那方面的。是……靈異方面的。”陳曉丘沉吟著。
“咦?”瘦子聲音拔高瞭。
“會嗎?我沒看到什麼啊。”胖子說道,看向瞭我。
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說是完全沒什麼,但不是陳曉丘說的,靈異方面的問題,而是馬處長的關系。
這讓我沒法很好地做出判斷。
陳曉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
下班回傢的車上,我很意外看到瞭那個女孩。她走在人行道上,表情有些焦急、擔憂。
車子很快就超過瞭女孩,一個轉彎,我也就看不到她瞭。
陳曉丘說的話讓我有點兒在意。
她的身份和我們不同。她的靈魂原來可能是地府的鬼差,所以能看到和地府相關的東西。
如果是這樣,她覺得那個女孩子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就說明那個女孩子和地府有什麼微妙的關系?也是個鬼差?
我想不出個頭緒來,就把這事情和吳靈說瞭一聲。
“這種情況有很多種可能。可能是你猜測的那種,也可能是有其他原因。我們對地府的瞭解還很有限。地府還在這些年發生瞭重大變化。陳小姐自己都說不清楚的話,旁人也很難得出一個答案。”
吳靈這麼說,我隻好將這件事暫且放下。
“林奇,幫你妹妹來看看這個。”外頭,媽媽喊瞭一聲。
我出瞭房間,就看到她和妹妹正在收拾東西。
妹妹這周末就要去民慶大學瞭。
一眨眼,她就要成為大學生,並且搬到學校住校去瞭。
這麼想想,都有種自己老瞭的感覺,還有種寂寞感。
妹妹沒有新生的那種雀躍心情。大概是這個暑假給瞭她太多沖擊吧。我對此有些遺憾和愧疚。
“也不用帶那麼多東西。到瞭學校再買也可以。拎過去也太累瞭。”我說道。
“有些要用的東西肯定都要帶好啊。到時候再買怎麼來得及啊?”媽媽不滿地說道。
我隻好幫著她們收拾,給妹妹一點過來人的建議。
不過,男生女生的差別還是蠻大的。至少我是不用帶那麼多瓶瓶罐罐到學校。我看著那一大包的洗面奶、爽膚水、精華液,就覺得恐怖。
“你都帶去瞭,周末回來怎麼辦?”我問道。
“你再買一套放傢裡。快遞寄到傢裡,我到時候給你收。”媽媽對此到時候很開明,“面膜你也帶到學校去。你們軍訓是什麼時候啊?防曬霜帶瞭沒?”
“軍訓要明年暑假呢。”妹妹說道。
她在那邊收拾衣服,有些留在傢裡,有些要帶到學校。這種時候,她就有選擇障礙癥瞭。
“衣服帶兩套過去,到時候再買好瞭。你在學校時間長,衣服買瞭也是放在那邊。”媽媽說著,又去找毛巾。
我在這邊也幫不上忙,轉頭看看跑出去的媽媽,轉回頭,就看到妹妹呆站著不動瞭。
“怎麼瞭?”我問道。
“就是有些害怕。”妹妹開口。
我有些意外,忍不住伸手過去揉揉妹妹頭發,“沒什麼好害怕的。讀大學,又不是去做什麼。你還就在民慶呢,周末就能回來。”
“可是啊……萬一室友不好相處怎麼辦?萬一室友裡面有那種極品怎麼辦?萬一我被人當極品怎麼辦……”妹妹開始碎碎念。
我有點兒想笑,又有點兒被她勾起瞭擔憂。
要說極品室友這個話題,在網絡上可是經久不衰。還有專門的公眾號,每天發佈新內容,底下評論也是令人大開眼界。
放以前,我大概會說點不痛不癢的廢話,現在,我的想法就發生瞭變化。
“其他都好說,到瞭大學裡面,不要玩那種亂七八糟的遊戲啊。”我認真說道。
什麼筆仙、招魂,都不能玩。
國內高中畢竟沒有國外那種氛圍,備考的氣氛還是很濃鬱的。而且妹妹走讀,和同學的相處時間也是有限。要聊天、要玩,電影電視、遊戲漫畫,什麼都好,總不會和那些東西的劇情一樣玩什麼筆仙、招魂。就是學生中有那種神經病,估計也要被學業和父母壓得沒法作妖。可到瞭大學裡面,誰知道會遇到怎樣的人,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對此很擔憂。
在剛看過青葉的檔案之後,我這種擔憂情緒就更加強烈瞭。
妹妹瞪瞭我一眼,“你想什麼呢?你是我親哥啊,就這麼看我啊!”
我對上妹妹的表情,一怔,不由氣笑瞭,“你才是在想什麼呢!”我用力捏捏妹妹通紅的臉,“我是說,那種筆仙啊、招魂啊的遊戲,不要亂玩。還有啊,買東西、別人送你東西,都看著點。”
妹妹嗷嗷直叫,打開瞭我的手,揉揉臉蛋,本來漲紅的臉慢慢褪去血色。
“哥,她、她們……”妹妹沒說出名字,聲音也低瞭下去。
“死瞭的人就應該去投胎。她們一定好好去投胎瞭。”我輕輕拍拍妹妹的腦袋,“不要瞎想。”
妹妹低低“嗯”瞭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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