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很快開始聊其他事情瞭。
將胖子傢裡的啤酒喝光，我們又叫瞭外賣，之後三個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我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時候，腦袋好像要裂開般疼痛。
看看周圍，瘦子和胖子都是歪躺在地，周圍散落著酒瓶和下酒菜之類的垃圾。
我摸瞭半天，找到外套，掏出瞭手機。
電話是妹妹打來的。
我揉著頭，接起電話，“喂。咳咳、咳。”
“哥哥？”
“嗯。你怎麼打電話過來瞭？唔……”
“你昨天去哪兒瞭？打電話你一直沒接……”
“哦，我找阿瑞他們喝酒瞭。沒事。別擔心。”
“你沒事好。你剛醒來？”
“嗯。”
“你們今天不班嗎？”
“嗯？”我遲鈍的大腦這才想起瞭班這件事。
一看手機，今天周二，現在已經十一點瞭。
手機還有幾個未接來電的記錄，都是陳曉丘、郭玉潔打來的。群裡面也有不少消息。
我匆匆掛瞭電話，叫醒瞭胖子和瘦子。
兩個人也正迷糊著。
“班，班啊……”我推搡著兩人。
“請假吧……昨天請假瞭。”瘦子嘀咕著。
“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瞭。協議都簽好瞭，接下來是拆遷，是工程隊……還有遷戶口……也沒什麼瞭。”胖子跟著嘀咕，翻個身，繼續睡瞭過去。
隻有一個人請假還好說，我們三個都請假，實在是有些不像話。
但現在這個時間點也很尷尬。這會兒班，趕到單位，再兩三個小時，又要下班瞭。
我先給郭玉潔她們打瞭電話，得到瞭一個好消息。
“……老領導今天也沒來，去市裡面開會瞭。其他組也有好多人提前走瞭。是你知道的吧？氣氛有些怪。那間廁所現在都還空著。蔣佑他們辦公室也很怪……”郭玉潔說道。
“那我們不來瞭。”我立刻說道。
“行瞭。知道瞭。”郭玉潔沒好氣地回答，又問道，“你昨天和葉青說瞭什麼？”
“嗯，說瞭不少。你們以後防著點他吧。不知道他會做什麼。”我忍不住嘆氣。
郭玉潔答應下來，沒有追問。
掛瞭電話，我摸瞭摸肚子，問兩人要吃什麼。他們兩個還是一副死相。我洗瞭把臉，對他們招呼一聲，拿瞭胖子的鑰匙出門。
下瞭樓，我哈著白氣，撥通瞭陳逸涵的電話。
“陳局。”我先打瞭招呼。
“嗯，你好。你問出什麼瞭嗎？”
我聽到瞭陳逸涵走動的聲音。
“沒有。他……另外有計劃。”我不太確定地說道。
可以肯定，葉青對未來世界有所瞭解，但他瞭解的內容，很多可能都是來源於生活在那裡多年的湯語。
葉青很自信，認為自己的判斷正確，也不全是對湯語的偏聽偏信，但他也說瞭，自己是采納瞭湯語的建議，這才有瞭那個大計劃。
我對湯語總有幾分懷疑。
一個無依無靠，在那樣世界生存下來的孩子，長大後會是怎樣的人，實在是令人浮想聯翩。
他總不會是懦弱無能，完全靠著運氣活下來的。
可他的想法、觀念，也不會和現實世界的人相同。
最基本的一點，那個未來世界，政府的概念肯定很單薄。鬼王、天師割據一方，各國政府反倒是在次位瞭。這和現實世界完全不同。
還有時不時出現的怪物……
我對那樣的世界還沒有全面的認識，隻是從自己掌握到的點滴訊息來看，那裡非常混亂，死亡是傢常便飯。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具有絕對性的統治力量。
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人，對政府是何看法，不難猜測出來。
我隻能給陳逸涵一個含糊的回答。
陳逸涵大概也沒有對抱有多大希望，簡單應瞭一聲，不再追問瞭。
他可能自己早做瞭調查和分析，對這方面的情況有所掌握瞭。
“我還有件事想要問你。變電站……那個事情怎麼樣瞭？”我試探著問道。
陳逸涵直接回答：“嗯，屍檢已經完成瞭。確認瞭身份。接下來，會走常規程序。應該會變成懸案。”
我心一沉，又自嘲一笑。
這樣的結果，不是早猜到瞭嗎？
葉青連自己人都能犧牲，和他們無關的祁白等人，他們又怎麼會在意？
“那你小心點。葉青接下來會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可能會針對我們，也會對付你。”我對陳逸涵提醒瞭一句。
“如果他隻是想要殺我們，我們任何一個人都逃不過。”陳逸涵平靜道，“這不正是你最擔心鬼王的地方嗎？”
我愣瞭愣，發現陳逸涵說的話一針見血。
一直以來，我害怕鬼、提防鬼、厭惡鬼，是因為他們想要殺人的時候，活人是難以抵擋的。
即使是能力者，也有可能招。
青葉的人可是都死過兩回瞭。後一回，他們或許放水瞭，看出瞭破綻，卻還是踏進瞭圈套。但他們第一次死亡的時候，可不是去送死，是真的防不勝防，被鬼、靈給殺瞭。
活人在它們面前，像是待宰羔羊。
它們要隻是人類的意識體現，隻是人死後執念所化作的存在，那還好說。
橫死的鬼報仇完，會進入輪回。
憑空誕生的靈也總有消失的一天。
可它們現在有瞭“自我”意識，它們想要永存，想要真正控制活人，事情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瞭。
“你自己也多小心。他們對付我們，也是沖著你去的。你隻要不出問題，我們的死也隻是暫時的死亡。”陳逸涵說道。
我心一震，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這裡還有個會議。先掛電話瞭。”陳逸涵說完，掛瞭電話。
我看著手機屏幕，隻能苦笑。
視線忽然出現瞭一雙小巧的皮鞋。
我抬頭看去，看到瞭形象誇張的冥西特。
周圍路人都沒有往這邊看一眼，想來是隻有我能看到她。
她板著臉，有些嚴肅，眼睛直直盯著我看。
“怎麼瞭？你解決好那些問題瞭？”我看瞭看手機，一邊問著，一邊示意冥西特跟著我走。
冥西特沒回答，隻是聽話地跟我到瞭小區的一處回廊。
回廊的爬山虎都枯萎瞭，大冬天的，也沒人坐在這裡吹風。
我掃瞭掃木凳的枯葉和灰塵，直接坐瞭下來。
冥西特沒坐下，還站在我面前。
我疑惑地看向她，見她的兩眼忽然落下淚水。她的表情並不悲傷，隻有淚水滾滾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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