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進廚房看到岑歡揭開鍋蓋,裡面黃澄澄的雞蛋糕讓她笑得像朵菊花兒似的,找最老實巴交的岑楊下手。
“岑傢大侄子,你兄弟這幾天正饞雞蛋糕你就給做好瞭,我直接端過去,你不用忙活瞭。”
岑楊看看鍋裡的雞蛋糕,有些舍不得,這是給五妹補身體的。
岑松陰沉著臉,從岑歡手裡拿走鍋蓋蓋住雞蛋糕。
岑歡都被氣笑瞭,“張嬸,我媽就生瞭我們兄妹五個,我們可沒有二憨那麼個兄弟!
今兒我大哥心疼我病瞭,蒸瞭雞蛋糕給我吃,幾個哥哥都沒得吃。
二憨好好地,怎麼會好意思跟我一個病人搶呢。
雖說今天領瞭救濟糧,可我傢五張嘴,根本不夠吃。
張嬸來得正是時候,我跟你走一趟把你上前年借我傢的二十斤苞米帶回來救急,大哥,給我拿個撮箕!”
岑楊杵在那裡沒動,張寡婦從來隻進不出,當年賴去的苞米要不回來瞭。
岑松暗搓搓的把撮箕塞給岑歡,他覺得岑歡也許能行。
張寡婦氣結,她沒打著秋風,還要倒拿出去,這不是剜她的肉嗎?
“岑歡啊,嬸兒傢裡一下子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糧食,你再寬……”
“那我跟著張嬸回傢,你做飯的時候帶我一口就行瞭,我什麼時候吃夠二十斤糧食什麼時候回傢。”岑歡淡淡說道。
讓喪門星上門,那跟夜貓子進宅有啥區別?張寡婦差點氣得吐血,她還想掙紮一下。
岑歡拿著撮箕撒丫子往外走,根本不給她機會。
張寡婦咬牙切齒的跟上,她憑本事借出來的糧食,憑什麼要還?
不還又不行,這可咋整?
她扭頭看到許桃花哭哭啼啼的跟著許大隊長媳婦往村口走,好奇的問大隊長媳婦,“她嬸子,桃花咋瞭?”
許大隊長媳婦看到岑歡在旁邊,沒有說話。
許桃花疼得受不住,狠狠的瞪岑歡,“如果我的手治不好,我跟你沒完。”
岑歡一臉木然,心裡高興得不要不要的,她就喜歡看到大臉盤子氣得要死,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她死豬不怕開水燙氣壞瞭許桃花,“我一定要讓岑楊跟你這個喪門星斷親。”
岑歡雙眸微瞇,這嗓門太大瞭,吵的她腦仁疼。
許大隊長媳婦見岑歡臉色不好,急忙把徐桃花拉走。
媽,你別拉我,我要找岑歡那個喪門星算賬!
許桃花愣瞭愣神,她她她怎麼說不出來話瞭。
許大隊長媳婦疑惑的看著許桃花,閨女在幹啥?
許桃花急哭瞭,手忙腳亂的比劃瞭半天,許大隊長媳婦才看明白。
她腦子裡轟的一下,急忙拽著許桃花走瞭。
回頭他就告訴當傢的,絕對不能讓岑楊上門,岑歡太邪性。
張寡婦掙紮的心徹底耷拉,一溜煙的跑回自己傢稱瞭二十斤苞米拿回來塞給岑歡,“給,兩清瞭。”
話一落音她就跑回去瞭,砰的一下關上大門靠在門板上捶胸口,她憑本事借出來的苞米就這麼還回去瞭。
心疼,肝疼,哪兒都疼。
不行,她不能吃這個虧,張寡婦轉瞭轉眼珠子,瞬間有瞭主意,等她吃完飯就去找王小媳婦。
岑歡打開袋子看瞭一眼,嘴角微勾。
她抬頭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岑松以及隔壁的王奶奶,臉上揚起勝利的微笑。
岑歡拿著勝利品回傢,向岑楊報喜。
岑松跟在後面,看著前面單薄的身影,內心十分震撼。
他預感到岑歡可能能拿回來糧食,可真正看到心裡沖擊很大。
五妹再也不是遇到事情隻會哭著抹眼淚,坐在門口眼巴巴的等著他們回來的小丫頭瞭。
這種變化,讓他有些不適應。
岑歡回到廚房,把苞米放在灶臺上。
岑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拿回來瞭?”
他伸手掂掂,確實有二十斤。
岑楊像做夢似的,提著苞米倒進裝糧食的缸子。
一直守著鍋臺,聞雞蛋糕香味的岑榛擦擦袖口,一臉崇拜的看著岑歡,“五妹真厲害,”
岑歡揭開鍋蓋,拿起菜刀在碗裡橫豎各劃瞭一下,將雞蛋糕分成瞭四分兒。
“大哥,二哥,三哥,我們一人吃一塊。”
岑榛萬萬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兒,激動得雙眼放光。
岑松心裡有點亂,努力適應岑歡的變化。
岑楊想拒絕,可對上岑歡執拗的眼神就放棄瞭。
“五妹,你先吃!”
岑歡點點頭,將自己的一份兒吃瞭。
岑榛看看岑楊岑松,一把抓住勺子往嘴裡塞瞭一大口,雞蛋糕滾燙的香味兒讓他的人生得到瞭升華。
他也是吃過雞蛋糕的人瞭,可以拿出去吹幾年。
岑歡,“……”
她吃過的勺子沒洗,心裡暗搓搓的將每人至少都要有一套餐具安排上瞭。
還有洗!!!
小岑歡至少半年沒好好洗洗瞭,她被熏得七葷八素的。
岑榛兩勺子吃完瞭雞蛋糕,依依不舍的放下勺子,眼巴巴的盯著岑松岑楊吃完,從岑楊手裡接過碗屁顛屁顛的去洗,“下午我再去山裡找一找還有沒有野雞蛋。”
岑歡搖頭,“三哥別去瞭,現在外面下著雪,山上路滑,容易摔跤。
等明年開春咱傢也從村部領幾隻母雞養,到時候就有雞蛋吃瞭。”
他的話得到岑楊,岑松的贊同,雞蛋雖然好吃,但是安全更重要。
岑榛撓撓頭,開始憧憬養雞。
岑楊看瞭岑松一眼,往廚房門口走。
岑松知道岑楊要跟他說什麼,杵在原地不動。
岑歡沒有錯過兩人的暗流湧動,叫住離開的岑楊。
“大哥,讓四哥回來吧,我們幾兄妹已經好多年沒有在一起過年瞭。
隊上馬上要算工分分東西,加上救濟糧和張寡婦還回來的苞米,過年應該夠瞭,年後咱們再想辦法買糧食。
如果爸媽還在,也希望我們兄妹幾個整整齊齊的。”
這是小岑歡的意思,她昨天晚上感應到瞭。
岑歡占瞭小岑歡的身體,得幫她達成心願。
岑歡的話讓廚房裡瞬間陷入瞭沉默。
岑楊暗暗嘆氣,四弟不想回來,還讓二弟三弟不要去找他。
“他攀上高枝瞭,哪裡認識我們!”岑榛氣呼呼的洗碗。
岑松握緊拳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五妹,以後別提那個人!”
岑歡一臉茫然,發生什麼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