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許杏花心裡跟長草瞭似的,晚上回傢把岑歡的條件告訴許大隊長,“爸,岑歡他們傢今年不上工,但年底要五個人的工分,岑楊,岑松,岑榛,岑橘十分,岑歡八分!”
正在點煙袋鍋的許大隊長哆嗦瞭一下,火柴燒到手,他急忙撇瞭,“你說啥?”
岑楊,岑松上工,才能拿八公分!
岑歡傢五口人不上工,還要那麼多工分?
“我說的你不都聽到瞭嗎?”許杏花小聲嘟囔。
“這事兒我覺得你還是答應瞭吧,不然我姐沒法說話。
而且隔壁村子喬傢就是這樣,他們傢的人都不上工年底有工分拿的。”
許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居然被岑傢幾個毛崽子拿住瞭。
不對,這件事情不對!
岑傢那幾個毛小子雖然厲害,但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節節勝利。
不但岑橘回瞭傢,他們還拿回瞭撫恤金,岑傢那麼多建材就是鐵證。
甚至把跟岑松相看大著肚子的秦阿芳嫁給岑恭,徹底把岑松摘瞭出來,這一切都是在岑歡跳河之後才發生的……
“現在岑傢是誰當傢?”
“啊?”許杏花愣瞭一下,不知道他爸怎麼會這麼問。
“當然是岑楊當傢啊。”
雖然如此說著,許杏花卻覺得從她這些日子在岑傢觀察來看,岑傢是岑歡當傢。
尤其今天岑楊還給岑歡匯報事情,更加證實瞭她的觀察。
岑歡是岑傢孩子中最厲害的一個,鬼心眼兒多得很。
許大隊長仔細回想瞭一下,接岑橘回來是岑松和岑歡幹的。
拿撫恤金是岑松出面。
初四那天岑松陷進去瞭,不方便出面,岑橘被推瞭出來。
這三件事情都有岑松的影子,看來岑傢現在真正的當傢人不是岑楊,而是岑松!!!
一定是這樣,杏花被表面現象騙瞭,“岑歡是不是聰明瞭?”
“沒有啊!”許杏花一本正經的回答,說得跟真的似的。
岑歡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不能戳破。
得罪岑歡,對她沒有好處。
她還指著岑歡幫她認識那個小夥子呢,想到這裡許杏花心頭一熱。
“我天天跟岑歡在一起,她還是那樣傻乎乎的,在傢啥也不幹。
傻人有傻福,她傢那些建材是從和局長那裡弄到批條的,岑傢是不是把撫恤金拿回來瞭?”
許大隊長點點頭,更加堅定要搭上和局長那條大船的念頭,“你還不算笨,岑恭媳婦今天被打瞭,秦廈怎麼問岑恭媳婦她都不肯說是誰幹的,我問你這事兒是不是岑傢兄弟幹的?”
“不能吧!”許杏花本能的搖頭。
這事兒她真不知道,感覺岑傢兄弟不像打人的人啊?
他們傢就岑溫有那傳統,聽說岑溫媳婦被打得老慘瞭。
岑春蘭好多天都沒正經吃飯瞭,到處騙東西吃。
“對瞭,岑歡說今年會澇,我覺得她在瞎掰。”
許大隊長卻篤定岑歡的話是真的,大旱之後有大澇,到底是喪門星。
“明天你去告訴岑楊上工的事情就照他說的辦,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特意準許的,這個意思你要幫我傳達到。”
“哎,我知道瞭!”許杏花興高采烈的點頭。
第二天許杏花去岑歡傢幫忙,直接去找岑歡,把她爹的話轉達瞭。
岑歡點點頭,麻利的梳頭。
“答應的事情不要反悔,不然後果你們恐怕承受不住,許桃花今天就可以說話瞭。
如果她再惦記招贅我大哥,慫恿我大哥跟我斷親,或者想嫁進我傢還是會變啞巴。”
許杏花張口結舌,這,這怎麼可能嘛。
許桃花就指著招贅岑楊活著瞭。
“岑歡,你,你換個條件吧……”
岑歡瞪瞭一眼鏡子裡的許杏花,重重的哼瞭一聲。
“好吧,不換不換,你別生氣!”許杏花惹不起岑歡,急忙改口。
岑歡把頭發梳好,轉頭對許杏花招手,“上來!”
許杏花喜滋滋的爬上炕,走到岑歡面前。
岑歡招呼她坐下,把許杏花的麻花辮打開,拿瞭把新木梳把她的頭發也梳成瞭自己的樣子。
把鏡子遞給她,“看看,喜歡嗎?”
許杏花受寵若驚,顫抖著雙手接過鏡子照瞭一下,感覺自己大變樣,比以前好看得多。
岑歡趴在炕上,托著腮套許杏花的話,“杏花啊,你長得比許桃花好看,又是最好的年華,我怎麼沒聽到有人給你做媒呢?”
許杏花咬咬嘴唇,沒有說話。
傢裡有許桃花在,哪裡有她什麼事兒。
岑歡目光一轉,突然明白瞭什麼,“我知道瞭,有你姐在,什麼好事兒都輪不到你,我真為你不值,如果是我……”
“你咋樣?”許杏花急忙追問。
岑歡湊近許杏花,壓低瞭聲音,“誰擋我的路,我就把誰嫁出去。”
“這不可能,許桃花想招贅你大哥。”許杏花直接否定瞭。
岑歡翻瞭個身,望著天花板雲淡風輕的開口,“以前大傢都覺得我們傢的撫恤金拿不回來,現在不也拿回來瞭嗎,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許杏花腦子電轉,片刻她湊近岑歡,“你給我出個主意吧,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岑歡十分爽快的答應下來,“報答就不必瞭,咱們有共同的目的算是盟友,幫助你,也是在幫助我大哥。”
“好,怎麼做,你教我!”許杏花的好奇心,一下子上升到瞭頂點。
“你一直被許杏花壓一頭,不是你笨。
而是你*媽護著許桃花,覺得她是傢裡頂門立戶的,什麼都先盡著她。
你爸在背後支持你*媽,所以許桃花才會有恃無恐。
如果你爸不支持她招贅,想把她嫁出去呢?
如果有那麼一個人,比我哥能幹,比我哥好看,比我哥傢世好,還迷住瞭許桃花的眼睛,許桃花還會堅持招贅我哥嗎?”岑歡似笑非笑的把誘餌拋出來。
“對啊!”許杏花猛拍大*腿,還是岑歡厲害。
“你傢拿回瞭撫恤金,又蓋上瞭房子,在方圓幾個村子裡條件算很好的。
要找到你說的那樣條件的人,恐怕不容易。”
“這不是現成的嗎?”岑歡撂下話,翻身下炕,穿上鞋子閃人。
傢裡的錢她都存在銀行瞭,兜裡隻有買材料,買菜的錢,她走得很瀟灑。
“今天你的任務還是做被子!”
“哪裡有現成的?”許杏花撓撓頭,從炕梢把卷好的半成品被子拉過來。
絞盡腦汁想岑歡說的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