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醫院,某外科病房裡。
徐威繪聲繪色的跟靳老大提起他躲在村子裡凍得像孫子似的,把王小媳婦弄到張寡婦傢……
靳老大的眼刀子丟過去,他急忙打住瞭。
“這,這是有點損,但解恨啊!”徐威尷尬的笑笑。
“我挨凍受餓窩在村子裡,為你媳婦報仇,你還怨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徐威不滿的嘟囔,氣鼓鼓的往外走。
其實靳老大對徐威的報復行為十分滿意,換瞭他也這麼幹。
“你去哪兒?”
“聽說最近有種特別好吃的面包,我去想想法子給你弄點兒,好繼續氣我!”徐威說著,人已經不見瞭蹤影。
靳老大嘴角微微上揚,他也聽說最近有種面包,都被傳神瞭。
徐威打聽瞭好幾天,也沒打聽到底在哪裡賣。
做面包的岑歡,正忙得腳打後腦勺。
昨天許桃花去公社帶口信回來,今天和雨要來。
今天天還沒亮,她就開始做面包瞭,岑榛給她打下手。
他上次烤面包失敗瞭,這次學得十分認真。
這批面包要拿出去賣,岑歡沒有讓岑榛上手。
岑橘興匆匆的跑進來告訴岑歡,“五妹,草莓結果瞭,全部結果啦,第三批菜種也發芽瞭。”
“那感情好!”岑歡很高興,出瞭正月就能賣草莓,讓岑橘把紅瞭的草莓摘下來。
岑橘興高采烈的出去瞭,岑榛有些眼饞。
岑歡忍俊不禁,真是個孩子,“三哥,你也去吧!”
岑榛很想去,又擔心岑歡一個人忙不過來。
岑歡揮揮手,“去吧去吧,摘個草莓能耽擱多少時間。”
“哎,我很快就回來。”岑榛撂下話,人已經跑出去瞭。
岑歡將烤好的面包取出來,放在筐子裡,把面包坯再次放進面包窯裡,關上窯門,視線在幹活的人群裡繞瞭一圈兒,還是沒有發現王大牛。
這都半個小時瞭,他掉茅坑啦?
王二牛有點渴,回廚房喝水被岑歡召喚過去。
五妹叫他幹啥?他飛快走過去,“五妹,咋瞭?”
岑歡開門見山,“大牛哥呢,我咋沒看到他!”
王二牛撓撓頭,“許桃花昨天捎信回來,趙圓圓在公社招待所等大哥,最後見次面,下午大哥吃完飯就走瞭。”
岑歡心裡咯噔一下,低頭看看手表,王大牛現在都到招待所瞭,“你,你和我大哥去找大牛哥,無論如何要把他帶回來,要快!”
王二牛意識到事情不好,撒腿跑瞭。
不大一會兒,岑松來到面包窯問岑歡,“剛才二牛把大哥叫走瞭,他們去幹啥?”
岑歡聳聳肩,“今天王大娘可能要有兒媳婦瞭!”
“不會吧?”岑松不相信。
“王大娘不是去找趙媒婆說瞭大牛哥沒看上趙圓圓,這事兒拉倒瞭嗎,咋會有兒媳婦?”
岑歡把許桃花捎信的事情告訴岑松,還把自己的分析一股腦兒的告訴他。
“這麼長時間那個人販子團夥八成被和坤破獲瞭,趙圓圓是那個組織裡頭的一條小雜魚。
今天她把王大牛約出去,是奔著生米做成熟飯去的。
如果她跟王大牛成瞭兩口子,沖咱跟王大娘的關系,我自然會幫她脫罪。”
“啥?”岑松暴走。
岑歡莫名自責,“這件事是我疏忽瞭,我以為我的心態一直很平和,其實張寡婦搞出來這件事情還是影響到瞭我。
趙媒婆跑到村子裡來跟大牛哥相親,自然知道我是誰,我跟和傢的關系應該也被她掌握瞭。
我跟她沒有交情,不會庇護她。
所以她就想瞭這麼一個法子,讓我不得不庇護她。
大牛哥太老實,哪裡是那個騙子的對手,而且他是個男的,有些事情有嘴說不清……”
“那,那現在怎麼辦?”岑松慌瞭神,根本冷靜不下來。
岑歡攤手,她知道得太晚瞭,“咱們離公社太遠,又沒辦法通知到大牛哥讓他趕緊逃命,隻能寄希望於大哥和二牛哥在事情發生之前找到大牛哥,把他帶回來。”
岑松嘆瞭口氣,“也隻能這樣瞭,面包做得咋樣瞭?這個時間和雨還沒來,是不是不來瞭?”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瞭汽車的聲音。
岑松和岑歡走到窗前,等待汽車到來。
坐在炕上打瞌睡的王小妹突然醒來,暗搓搓的湊到窗邊,發現和雨和一個陌生洋氣的年輕女人跟著岑歡岑松走進岑傢,她頓時跟打瞭雞血似的。
上次那個女人拿走瞭很多面包,這次又來瞭,她和岑歡在投機倒把。
這下抓到岑歡的小辮子瞭!王小妹激動得臉都紅瞭,她摳開窗戶紙,悄悄鉆出去,貓著腰往許成傢跑。
岑歡房間裡,她坐在炕上招待和雨和她的同事肖紅梅。
岑松沒有跟著進來,直接去瞭面包房。
肖紅梅是個自來熟,忍著心頭的膈應,拉著岑歡的手左看右看,“我瞅著這手跟我的也沒啥區別,咋就這麼巧呢?”
“肖同志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岑歡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笑,把手縮回去。
這個不速之客,似乎想打破她和和雨的聯盟,岑歡感覺到瞭危險。
和雨捧著茶杯暖手,心裡有些煩躁。
這兩天她用盡瞭一切辦法都沒能把肖紅梅甩開,讓她摸到瞭岑歡傢來。
岑歡沖和雨眨眨眼睛,“小姑,我鄰居給瞭我一些榛子,我做瞭些餅幹,你回去的時候我給你捎點?”
“好啊!我正好沒吃過榛子味兒的餅幹呢。”和雨把自己帶來的包袱交給岑歡。
“這個是我三嫂的一點兒心意,本來她想親自來的,我小侄女病瞭,她脫不開身就托我捎來瞭,岑楊他們呢,怎麼沒見人?”
“大哥不在傢,二哥他們好像在廚房,嬸子太客氣瞭,這麼點小忙還送我東西,真讓我過意不去。”岑歡接過包袱,放在一邊。
“我去找他們!”和雨笑瞇瞇的下炕,往外走。
肖紅梅目送和雨出去,下意識的往岑歡身邊坐瞭一點。
她從兜裡掏出一朵頭花,塞到岑歡手裡,“現在市裡最流行這花兒,你戴起來肯定好看。”
這玩意兒供銷社就有賣的,一毛錢一朵,很多人追捧,她卻覺得有點俗,白給她都不想要。
這女人用這麼點玩意兒當糖衣炮彈攻克她,她太小看自己瞭……
“謝謝!”岑歡欣喜若狂,把頭花攥得緊緊的,好像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
肖紅梅湊近岑歡,“不用謝,回頭我再給你弄更好看的,岑歡啊,你傢的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