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被靳老大強行帶到靳傢,還沒來得及站穩,就被靳大娘暴喝,“你個喪門星,咋跑來瞭!”
好像誰稀罕來似的,岑歡腹誹。
傻乎乎的站在靳老大身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瞭房子裡的人。
許成和劉會計坐在桌子上首,左右分別是靳大娘靳大爺和靳舅舅。
靳老二那個白嘴巴像個老鼠似的躲在靳大娘身後,賊溜溜的視線不斷往自己身上飄。
靳明珠站在角落裡,偷看靳老大。
靳老三摸摸鼻子,剛才他*媽是這麼交代的,但他自動略過瞭。
“小妹,既然是談事情,那就要坐下來談嘛。”靳舅舅充當起瞭和事佬,招呼岑歡坐下說話。
靳老三殷勤的請岑歡和靳老大去下席。
岑歡眼尖的看到凳子側面的鼻涕,膈應死瞭,她還是站著吧。
老虔婆邋遢死瞭,帶出來的孩子也邋遢。
當然靳老大不算,他是被靳老爺子帶大的。
靳老大敏銳的感覺到岑歡的嫌棄,站在岑歡身邊沒挪腳。
靳老三也不好過去坐,悄悄站到靳明珠身邊,其實他的心跟大哥大嫂是一夥的。
許大隊長主動跟岑歡打招呼,雖然那丫頭傻乎乎的,但她傻人有傻福啊,認識瞭不少大人物。
而且他現在還等著岑歡的面包送禮呢,必須搞好關系。
岑歡朝許大隊長和劉會計笑笑,活脫脫一個傻妞。
可劉會計總覺得岑歡似乎沒有那麼傻,至少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傻。
岑歡投河之後,岑傢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劉會計直覺跟岑歡有關。
這會兒,岑傢兄弟才進來,因為他們在路上串聯瞭一下。
“岑楊,帶著你兄弟坐下吧,咱們這就開始!”劉會計張羅岑傢兄弟入座,開始主持局面。
岑傢兄弟四下看看,沒法發現坐的地方,站在瞭岑歡身邊。
劉會計掃瞭一眼那群人,岑傢真夠壯觀的。
“今兒把你們叫來是靳傢的意思,最近村子裡都是靳傢大小子和岑歡的風言風語,我們這些當村幹部的不能坐視不理,靳傢打算退親,你們岑傢怎麼說?”
“那就退唄!”岑榛興沖沖的點頭,馬上退!
劉會計呵呵笑起來,“岑老三,你傢還輪不到你來當傢吧,你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呢。
岑傢父母不在瞭,岑歡的婚事按理說得岑楊同意,長兄如父嘛!”
岑楊和岑松對視一眼,岑松站出來表態,“五妹的婚事是我父母和靳老爺子定下來的,我父母不在瞭,傢裡幾個哥哥就得為她做主,我們一致同意靳傢退親。”
岑傢兄弟在來的路上就商量好瞭,五妹想退親,那就退親吧,這樣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靳老大趕出傢門。
五妹這麼能幹,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啊?
而且她還小,正好在傢裡多留幾年,晚些再嫁出去。
“是嗎?”劉會計和許大隊長交換瞭一個眼神,現在岑傢還真是岑松當傢啊。
劉會計轉頭看向岑歡,詢問她的意見,“岑歡,你是當事人,今年也十六瞭,我們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岑歡往岑松身邊靠瞭靠,絞著衣角小聲嘀咕,“我聽哥哥們的!”
她這嬌俏的小模樣,引起瞭躲在靳大娘身後的靳老二的覬覦。
上次他被靳老大暴打瞭一頓,這些天都在炕上躺著,剛剛松快一點,聽說岑歡要來,他就爬起來瞭,又怕靳老大,下意識的縮在她媽身後。
靳老大的臉色立即沉瞭下去,把岑歡拉到自己身後,“我不同意退親!”
“你個天殺的短命鬼,咋不死外面。
你個損種和岑歡的婚事老娘從來就沒同意,老不死的都死那麼久瞭,他做不瞭傢裡的主。”
靳大娘跟機關槍似的發飆瞭,完全看不到靳舅舅跟她使眼色。
“現在是老娘當傢,老娘讓你和喪門星退親,你們就必須退親。
喪門星,你趕緊把彩禮錢給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今兒你別想克我,我已經讓老三寫信到公社,如果我今天出瞭什麼事兒,公社就會來人把你抓起來。”
原來是找到瞭對付她的辦法,難怪有恃無恐。
她暗搓搓的看瞭靳老大一眼,這娃被親媽這麼詛咒,怪可憐的。
靳老大感覺到瞭岑歡的同情,心裡很不爽。
被點名的靳老三連連對岑歡搖頭,三嫂,我表面答應瞭,但是沒把信寄出去。
許大隊長和劉會計臉色有些難看,靳傢這敗傢娘們兒是不想好瞭,以後有她後悔的。
靳舅舅頭疼得很,小妹咋就不能改改脾氣,這是要把孩子徹底推到岑傢去。
“小驍啊,你*媽說話不中聽,你別往心裡去。
今兒把你們招來,是想解決一下老二的婚事。
傢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確實很困難。
小妹擔心老二娶不上媳婦,大外甥媳婦傢過得不錯,如果你們能出錢幫老二娶個媳婦……”
“不可能!”靳老大一口回絕。
“舅舅,我爹媽都還在,靳老二掙八分工分,還輪不到我媳婦傢來給我兄弟娶媳婦!”
“那就退親,把退回來的彩禮錢給老二娶媳婦!”靳大娘梗著脖子拍板,她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大哥非要跟短命鬼商量,結果還不是這個結果。
“那更不可能!”靳老大強勢拒絕。
“我是爺爺養大的,我和岑歡的親事是爺爺定下的,也是爺爺出彩禮給我定的親,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除非爺爺活過來讓我退親,我才會退親。
爺爺送給岑傢的彩禮,隻有爺爺才能要,你們沒有資格。”
靳大娘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氣得腦瓜仁疼,推開板凳坐在地上,拍著大*腿撒潑,“沒有老娘你個短命鬼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你敢不認老娘,不認兄弟,不怕來道雷劈……”
“靳舅舅走過去,把靳大娘扶起來,“有話好好說嘛,大外甥是你親生的,咋能那麼咒他?”
靳老大一臉無所謂,“舅舅,我習慣瞭,不管怎樣我都是不會退親的,岑傢也不會退彩禮。
靳老二要結婚,自己掙彩禮錢去。”
靳大娘聽到這話又瘋瞭,在地上撒潑打滾,不斷咒罵靳老大,吸引瞭所有人的視線。
岑歡被靳老大的習慣瞭戳中瞭心,她悄悄拉拉岑松身後的衣服下擺,攤開右手放在岑松身後。
岑松回頭看到岑歡手心的字,下意識的轉頭看她。
岑歡對他點點頭。
岑松表示明白瞭,清瞭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