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張春華發工資的日子這天,曾老賴把張春華的工資捎回來給岑松。
下午,岑清河和同事來岑歡傢拉罐頭。
他告訴岑歡,張春桃對她強行截留工資十分不滿,要來找她算賬。
嗯,張春桃敢來,必須牙疼以示懲戒。
岑歡左等右等,天都黑瞭,張春桃也沒來。
她專心致志的做自己從皮勒那裡拿到的第二批裙子。
這次也是一千件,但是時間比上次少瞭十天,時間緊任務重,她都開始加班加點瞭。
其他人已經奮戰好多天。
靳以驍端著新出爐的蛋糕進來,放在岑歡手邊,“張春桃的事情,你打算咱辦?
“涼拌!”岑歡拿起叉子叉瞭一塊切好的蛋糕吃,對靳以驍豎起瞭大拇指。
“大兄弟,可以出師瞭!”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新人。
隻要新人熬出頭,什麼都不是問題。
靳以驍翻瞭個大白眼,我才不是你兄弟。
“昨天和雨開的藥,我已經抓好送到曲傲那裡去瞭!”
岑歡點點頭,繼續忙碌。
有靳以驍這個萬能助手在身邊,她省瞭不少心,也省瞭不少力氣。
還有五天就是交貨時間,她得抓緊點兒。
三天後,岑歡手裡的衣服進入收尾階段,忙得不可開交。
岑林回傢一趟,給她帶來瞭一個消息:派出所通知她馬上去一趟領張春桃出來。
岑歡氣得吹頭發,那個神經病真能給她添亂。
早上靳以驍才告訴他,張春桃沒來村子裡找麻煩是因為周遠生病住院瞭。
公社醫院查不出來病因,遭到瞭張春桃多次謾罵。
昨兒晚上,一個脾氣耿直的醫生值班,頂瞭張春桃一句。
張春桃不依不饒,還把醫生給打瞭,醫院報警把張春桃抓瞭起來。
岑林就捎信回來,讓她去保人。
簡直莫名其妙。
可人派出所都捎信來瞭,岑歡不得不去。
她拿上外套,騎上自行車去公社。
靳以驍隨行。
岑歡到公社沒有直接去派出所,而是去找瞭煤場找周進,讓他去派出所領張春桃。
然後她和靳以驍才去派出所。
接待他們的還是那個娃娃臉,岑歡把斷絕書拍在娃娃臉面前,“同志,我跟周傢本來沒有親戚關系,現在恩情關系也斷絕瞭,所以張春桃我領不瞭,我已經通知她的傢人,他們很快就會趕到。
以後但凡張春桃的事情,都跟我無關。”
“好吧,我明白瞭!”娃娃臉經受過岑歡和周傢的案子,知道他們兩傢的真實關系。
“這次要不是張春桃執意讓你來領人,我們也不會通知你。”
岑歡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被罰的不少吧?”
想讓她來當冤大頭,如意算盤打得不錯,隻是自己不會讓她如意。
“這個……”娃娃臉有些為難,岑歡跟當事人無關,他不好透露。
可他對岑歡十分感激,自己現在的對象都是因為岑歡的罐頭才結緣的。
“我明白,我明白,你不方便透露,我先走瞭,您忙!”岑歡對娃娃臉揮揮手,帶著靳以驍走瞭。
兩人在派出所門口遇到周進,周進想跟他們打聽一下消息。
岑歡目不斜視的走過去,騎上自行車揚長而去。
今天下午耽擱瞭幾個小時,晚上得熬夜補。
這真是白天雲遊走四方,晚上熬油補褲襠!
第二天下午,岑歡聽靳以驍說,張春桃出去瞭。
至於怎麼出去的,靳以驍還不知道。
當岑清河再次上門拉罐頭,岑歡才從岑冬那裡知道。
周進去岑清河那裡借錢瞭,岑清河背著媳婦把錢借瞭出去。
瞿小華知道後,一直在跟岑清河慪氣。
岑清河這次過來,讓岑冬回傢去勸瞿小華……
當然這都是後話瞭,岑歡現在正忙著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許杏花熬到半夜,被許成叫回傢,她就剩下最後一件衣服的袖子沒縫上,就把裙子拿瞭回去。
她回傢看到許桃花坐在炕上哭,假模假式的勸瞭一會兒,就回房瞭。
許大隊長媳婦一把把她拽回來,往許桃花房間那邊推,“你姐回來一直在哭,我們咋問她都不說,你去問問到底咋回事兒?”
許杏花想拒絕,回頭看到許成對她揮手。
她無奈走進許桃花房間,耐著性子問。
許桃花一直哭,一直哭,啥也沒說。
許杏花連日熬夜,困得厲害,在許桃花哭聲伴奏下,睡瞭過去。
今天是交衣服的日子,岑歡傢一大早就起床瞭。
十二點,她得把貨送到市裡的賓館,她得趕在十點之前把一切準備好。
靳以驍清點衣服後,告訴岑歡就剩下許杏花拿回去那件瞭。
岑歡點點頭,打發岑榛去許杏花傢去催。
十幾分鐘後,岑榛回來告訴岑歡,“五妹,出瞭點事情,具體的讓許杏花跟你說吧。”
岑歡心裡咯噔一下,朝大門口看去。
許杏花推開門,抱著一條紅裙子,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走進來,臉上還印著一個巴掌印。
“岑歡,我,我昨天晚上在許桃花那裡睡著瞭,醒來的時候發現裙子後面壞瞭一道口子,現在該咋辦啊?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
“我看看!”岑歡走過去,從許杏花手裡接過裙子。
“你別哭瞭,一起想辦法吧。”
岑歡拿著裙子去自己房間,鋪在炕上。
所有人站在她身邊,看到後腰那條口子,臉色都變瞭。
口子這麼長,補都沒法補。
裙子肯定廢瞭。
貨不齊,人傢肯定不能幹,這可咋辦啊?
岑歡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靳以驍,剩下的佈料呢?”
靳以驍從岑歡櫃子裡找到一個包袱,提到炕邊打開。
岑歡隨手翻瞭一下,全是下腳料,一條整塊的佈都沒有。
她看看時間,還有三個半小時。
岑松捏瞭捏眉心,給岑歡出主意,“五妹,我們騎車去公社買佈回來做,來得及嗎?”
“來不及!”岑歡搖頭,公社供銷社要八點才開門,回來還要接近一個小時,關鍵也沒有這種佈料賣。
這佈是她從傢當裡掏出來的,所有的佈都在這裡,沒有多餘的瞭。
“那,那少交一件行不行?”岑榛天真的試探。
“當然不行!”岑歡篤定的說道。
岑橘下意識的問,“晚點交行嗎,我們去公社,去市裡找找這種佈?”
“不行,外國人時間觀念很強,遲交這事兒要黃。”
岑歡揉瞭揉太陽穴,無奈的告訴所有人。
“現在我們隻能想辦法在不到三個半小時之內解決這個口子,不然這批裙子就會砸在咱們手裡……”
現場一片沉默,許杏花的哭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