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杏花拿到通知書,歡天喜地的沖進岑歡傢,“岑歡,岑歡我考上瞭,考上瞭,京城外國語大學,我能跟你們一起去上學瞭。”
前些天她就知道岑歡他們考上瞭,她眼睛都望綠瞭,才等到瞭自己的通知書。
岑歡正在給岑楊做新衣服,抬頭瞥瞭許杏花一眼,“好好樂呵樂呵吧,很快就要會哭瞭!”
“你看不得我好是吧!”許杏花不樂意瞭,撒丫子就走。
她經過院子,遇到回來的岑松,笑瞇瞇的跟他分享自己的通知書。
“不錯!”岑松有些同情許杏花,他剛回來的時候看到瞭許桃花,許杏花這通知書肯定保不住。
“通知書要不要我幫你保管?等你開學我就給你!”
“不,不用瞭吧?”許杏花抓著通知書,跟抓著寶貝疙瘩似的。
“好吧!”岑松快步往前走,推開大門進去瞭。
許杏花收回視線,撓撓頭回去。
晚上,岑歡傢正在吃飯的時候,許杏花哭著上門,“松哥,我媽讓許桃花頂替我去上學,我不同意,他們肯定會來搶我的通知書,你幫我保管一下。”
在場的人搖搖頭,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瞭。
岑松看看通知書,沒有說話。
許杏花深怕岑松不同意,把通知書放在他面前,哭著跑出去。
岑傢吃完晚飯,許成上門找岑松,“聽說我傢杏花的通知書在你這裡,我來拿一下!”
岑松挑挑眉,“她讓你來拿的?”
“當然,不然我怎麼可能知道通知書在你這裡!”許成面對岑松犀利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
媳婦說得對,杏花今年能考上,明年也能考上,晚上大學一年,沒有什麼關系,桃花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瞭。
桃花一傢子承諾給他們老兩口養老,這個條件讓他很動心。
岑松斜瞭許成一眼,“通知書我可以給你,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說。”
許成不想聽,但現在通知書在岑松手裡,他不得不聽。
岑松靠在椅子上,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大*腿,“你有兩個閨女,兩個都是你和你媳婦親生的。
許桃花過得跟城裡的姑娘似的,嬌生慣養,油瓶子倒瞭都不扶一下。
許杏花就像地主傢的長工一樣,在你們傢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活。
都是親生的,你們虧待許杏花太久瞭。
現在許杏花考上瞭大學,你們做父母的又打上瞭她的主意,想讓許桃花頂替她去上大學。
或許你們覺得,許杏花今年能考上,明年也能考上。
許桃花今年不去上大學,以後就沒機會瞭。
我不知道許桃花給瞭你們什麼好處,讓你們把許杏花的前途拱手相讓。
你是大隊長,村子裡有多少報考的,有多少考上的,你比誰都清楚。
大學,不是想考就能考的。
許杏花沒白天沒黑夜的努力,用心情和汗水掙來一份錄取通知書。
即便你們壓著許杏花,讓許桃花去上學,她也撐不過半學期。
到時候被學校勸退,這個機會就白瞎瞭。
許杏花復讀一年,可能會再考上。
但寒瞭心,你們這輩子是暖不過來的。
另外呢,我五妹跟許杏花關系不錯。
如果明年春天許杏花不能按時去大學報道,許桃花可能也不能頂著許杏花的身份進入大學?
我們幾兄弟是看著許杏花走過來,取得今天的成就的。
如果許杏花不能如期上大學,誰知道我們幾兄弟會不會實名舉報許桃花頂替呢?
在這次高考中,我和我五妹考得還行。
我們的話很多人都會信的。
如果頂替時間被查實,你偷梁換柱,大隊長也就做到頭瞭。”
岑松說完,掏出許杏花的錄取通知書遞給許成。
許成哆嗦接過去,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岑榛看看他的背影,埋怨岑松,“二哥,你咋能把通知書給他,回頭他真讓許桃花去頂瞭許杏花咋辦?”
“二弟,我也不贊成你把通知書給他。”
岑楊嘆瞭口氣,“岑林這陣子也為通知書發愁,昨天岑冬說傢裡都讓周遠翻遍瞭,人怎麼能這麼無恥呢?
幸虧五妹有先見之明,提前把他的通知書拿回來瞭,也不知道會不會找到咱們這裡來。”
岑歡沒骨頭似的靠在椅子裡,摩挲著下巴懶洋洋的開口,“錄取通知書是一面照妖鏡,黑心的被照出來瞭,周遠敢來,我就再讓他嘗嘗肚子疼的滋味兒。
我支持二哥的做法,許杏花用一張通知書看清她父母的嘴臉,值!
如果許成兩口子讓她寒心,她就可以徹底放下包袱,單飛。
以許杏花的能力,她再復讀一年也能考上。
如果許成懸崖勒馬,許杏花今年就能去上大學。
但一輩子都得拖著許桃花那個拖油瓶前進。
哪條路,都不輕松,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岑歡的目光飄向岑楊,“大哥,明天早點出門,別叫我嫂子等久瞭!”
“哎!”岑楊點點頭,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雀躍。
這麼多天瞭,秀麗一直沒來村子。
他去市裡,也見不到她。
現在隻能按照五妹說的做,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第二天,岑楊早早就去瞭市裡,在民政局門口附近一直等著何秀麗。
五妹讓他和秀麗今天過來扯證,不知道秀麗會不會來……
岑楊看著民政局的人進進出出,轉眼就是一天。
他看看即將下山的太陽,低頭看看手表,民政局都要下班瞭,秀麗還沒來,怕是不會來瞭。
岑楊猶豫瞭一會兒,還是耐著性子站在樹下等著。
如果秀麗過來,他卻走瞭,那太遺憾瞭。
即便秀麗來晚瞭,民政局下班關門,能見到她也是好的。
岑楊看著手表,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往下走。
還有五分鐘民政局就下班瞭,他嘆瞭口氣。
今天肯定扯不成結婚證瞭。
“三姐,我先進去跟他們說說,你找到楊哥趕緊進來啊!”
吳楠從右邊馬路上跑過來,一邊朝民政局門口跑一邊交代。
幾秒鐘後,何秀麗氣喘籲籲的出現,“好,你小心點,別摔瞭!”
她叉著腰到處尋找岑楊的蹤影,心裡直打鼓。
這麼晚瞭,岑楊怕是回去瞭吧?
她到處都找遍瞭,也沒有看到岑楊,蹲在地上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