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晚上,岑歡和岑傢兄弟坐在書房,焦頭爛額等著警察局那邊和保鏢的消息反饋。
一臉胡子拉碴的靳以驍走進來,告訴岑歡,“夏叔想見你!”
“好!”岑歡眼前一亮,立即起身往外走。
岑傢兄弟松瞭口氣,也跟著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靳以驍伸手擋瞭一下,“夏叔隻想見岑歡。”
岑楊瞪瞭他一眼,停下腳步。
其他人也無奈嘆氣,留在瞭書房。
二個多小時後,岑歡跟著靳以驍上山,到瞭一個山洞前。
靳以驍拉著岑歡,小聲說道,“你進去之後,要小心點兒,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我知道瞭!”岑歡深吸一口氣,走進山洞,撲面而來的酒氣差點把岑歡熏翻。
她揮揮手,把前面的酒氣驅散。
“夏叔,我把岑歡給你帶來瞭!”靳以驍松開岑歡,提著心站在洞口。
岑歡適應瞭一下山洞裡的黑暗,往墻角那塊散發著濃鬱酒氣和隱隱血腥氣的地方走去,“舅舅?”
靠在墻上的夏蟄動瞭一下耳朵,然後就一直保持著垂頭的姿勢。
岑歡走到夏蟄面前,蹲下下去。
靳以驍極瞭,飛快過去拉她。
岑歡掙紮開,依然蹲在那裡,“舅舅,靳以驍說你想見我?”
她等瞭半天,夏蟄才有瞭反應,像是被煙嗆過的嗓子裡冒出讓人心酸的話。
“岑歡,舅舅活不成瞭,你舅媽和表弟,就托付給你瞭。”
“舅舅,你別這樣!”岑歡悲從中來,眼底泛起瞭淚光。
夏蟄眼底蒙上瞭一層水霧,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舅舅要失言瞭,你一個人也可以成功,隻是走的路要遠一些,你還年輕,不必怕遠。
隻要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到達勝利的巔峰。
舅舅太累瞭,我想輕松輕松。”
岑歡搖搖頭,“舅舅,你不能這樣,那麼多艱難的日子你都挺過來瞭,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啊!”
“她們出現瞭,我的曾經會被翻出來,沒臉再活下去瞭!”夏蟄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我對不起萬瓊和孩子,我當初就不應該……”
岑歡抹瞭一把淚,深吸幾口氣,“翻就翻吧,有什麼大不瞭的。
誰還沒個過去啊,我以前還投河過呢,現在不也好好的嗎?”
“不一樣,這不一樣。”夏蟄搖搖頭,淚水決堤而下。
“我曾經……”
“你曾經有一段灰暗的日子,在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瞭。
我問瞭大姨,她不肯告訴我。
不過我也能猜出一二,她和你那段灰暗的人生有交集。
而且她以前肯定有個女兒,那個女兒還因為她的原因夭折瞭,她把對那個孩子的感情補償在瞭王小妹身上。
這種補償式的感情其實是不可取的,王小妹已經上天,誰都無法阻止她。
不出半年,王小妹一定會出事兒。
至於你我也推測過,那年去香江之前你出過一次遠門。
那一次你應該見到瞭曾經那段歲月裡有過交集,影響過你人生的人。
大哥結婚,你去瞭市裡,卻沒有在婚禮現場現身,應該是怕人認出你,影響到大哥的婚禮。
當年的你一定風光無限吧,有很多的人認識你。
你拿大哥當自己的孩子,不想在他唯一的一次婚禮上連累他,讓他被人看不起。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感動你的這份謹小慎微。
那天大哥找瞭你幾次都沒有找到,心裡很失落。
我想即便大哥知道瞭你的過去,也會接受你的。
舅舅是什麼樣的人,相處這些年我們都明白,以前的事情不是你的錯。
我們沒有父母,隻有你和大姨。
在我們的人生中,你擔當的不隻是舅舅,還有父親的角色。
現在我四哥哥哥隻有大哥娶親瞭,後面幾個都還沒有著落呢。
其實大哥的婚姻是最好解決的,二哥,三哥,四哥的都難。
還有,王小妹出事瞭,大姨應該找誰商量啊?
從那天我們認親王大爺的驚訝程度來看,他事先根本不知情,大姨最信任最願意倚仗的人是你。
而且,你忍心舅媽年少守寡,孩子還沒出生就沒父親嗎?”
夏蟄嗚嗚的哭,哭得傷心欲絕。
“舅舅,人生有巔峰就有低谷,生命以他特有的方式維持著平衡。
曾經的你隻有一個人都挺過來瞭,現在的你,有妻子,有我,有我哥,還有靳以驍以及那麼多關心你的人。
不管這次面對的是什麼,我們一起扛。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你現在還不到最絕望的那一步,舅媽應該比你更絕望。
你失蹤那天晚上,舅媽被人劫持瞭,我們報瞭案,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夏蟄突然停止瞭抽泣,“你,你說什麼?”
“我說舅媽被人劫持瞭,現在生死不明,警局還沒有找到線索,也沒有人找上門來。”不過岑歡覺得快瞭,三天的時間足夠煎熬他們,抓瞭萬瓊的人應該快要出來找他們談條件瞭。
夏蟄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心都在哆嗦。
岑歡語重心長的勸夏蟄,“舅舅,現在你是救舅媽的唯一希望。
這件事情擺明瞭是沖你來的,婚禮中午那天那個孩子,晚上的劫持這是連環套。
把我們全扣死在這個套裡瞭,我怎麼問大姨她都不肯說。
舅媽,還有表弟,他們在等著你,我們也在等著你回傢,跟我們並肩戰鬥。
你早回去一分鐘,舅媽和表弟就會早得救一分鐘。”
夏蟄摸索著站起來,但坐得太久,又沒吃飯,渾身無力,根本站不起來。
岑歡和靳以驍攙扶著他,走出山洞,火速下山。
還沒下山,夏蟄就昏迷瞭。
岑歡和靳以驍急忙把他送到中心醫院,掛瞭急診。
醫生處理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時,天都亮瞭。
岑歡揉瞭揉臉回去找保鏢去病房裡面守著,回到四合院看到坐在臺階上的岑榛跳起來朝她走過來。
“五妹,那個被我們送到車站的小臂崽子來瞭。
上門就嚷嚷要找當傢的,還要好吃的。
現在在大廳那邊吃飯,都吃瞭一個多小時瞭。”
岑歡燃燒著熊熊戰鬥之魂,朝大廳飛奔。
岑榛跟在後面,打聽夏蟄的消息。
兩人趕到大廳時,看到小臂崽子正抓著一隻雞腿啃得滿嘴流油。
“喲,當傢的終於舍得回來瞭!”吊兒郎當的年輕男人,抓著雞腿晃著腳指指桌上的搪瓷缸。
“過來給爺把酒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