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效陽是個很有行動力的男人,失戀後的第二天就買瞭機票飛美國,結果凌晨四點才到機場,幸虧曲嶽和趙晗如都是工作狂,這個時候也都起來瞭,兩人各捧著一杯咖啡閑聊著,完全不知道趙晗如之前已經被人在大洋彼岸霸氣地宣告瞭所有權。
“說實話,我真的不喜歡展令元那個人,太過狂傲自負,還喜歡指手畫腳,我們又不是股票經紀,我們是對沖基金,我們有自己的投資策略,他成天橫加幹涉是什麼意思?”趙晗如不滿地說,從他們開始運作起,展令元就站在業內大佬的高度,三不五時地“指導工作”,實際上就是找茬,尤其是找她的茬。
“這個人很幼稚,你別理他。”曲嶽也有些無奈,展令元的確是來攪局的,通過激怒趙晗如來試探他的反應,隻要他一生氣,他就樂得哈哈大笑,簡直比幼稚園小朋友還要幼稚。
他警告瞭展令元幾次,可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讓兩個門外漢管理這麼大一筆資金,心裡很恐慌,要時刻幫忙他們盯著才安心,甚至還搬出瞭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姑姑,在姑姑那好奇的目光下,他隻能乖乖咽下瞭這口氣。
“人生在世,就是充滿瞭無奈和妥協。”曲嶽嘆瞭口氣,自己攤上這麼個表哥,都是命啊。
她不明所以,見他那鬱悶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些心酸,暗暗為自己剛才的抱怨後悔。
社會就是這麼現實,除瞭那個討厭的展令元,沒有太多的人願意將自己的資金交給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基金管理,為瞭自己的夢想,心高氣傲如曲嶽也不得不低頭接受社會殘酷的打磨。
“你說的對,”她點點頭,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過一兩年我們交一份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的答卷,到時候一定會讓他們為今天的小看我們而後悔。”
曲嶽完全不知道他正被她深深同情著,自然也不明白她此刻,為什麼突如其來豪情萬丈,但還是朝她投去瞭贊賞的目光。
“趙晗如,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一點是什麼嗎?除瞭你的觀察和分析能力,這些你與生俱來的天賦之外,你身上有一股永不服輸,永不言敗的精氣神,好好利用開發你的潛能。”
鄭效陽臉色陰沉地下瞭飛機,還未從失戀的傷痛中平復,就撞見瞭和曲嶽聊得正歡的趙晗如。
“總算出來瞭。”趙晗如也眼尖地看到瞭他,領著曲嶽走瞭過去,臉上卻帶著對鄭效陽的嫌棄,“你怎麼回事?每天那麼多航班,就挑瞭這一班凌晨四點的,有顧及到別人的感受嗎?還磨蹭到現在才出來,像你這樣的大少爺出國就應該帶兩個跟班書童伺候著,別成天麻煩別人。”
鄭效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劈頭蓋臉地“問候”瞭一通,一時間更懵瞭,這種氣勢凌人的抱怨一向是“霸道總裁”鄭效陽的專利,竟然被她搶先瞭?
他和趙晗如一塊兒長大,太瞭解這個女人瞭,她一向隻會楚楚可憐地掉眼淚,隻要她一掉眼淚,大人就認為是他惹哭她的,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背瞭多少黑鍋,挨瞭多少頓揍,所以他格外討厭這種看上去柔柔弱弱,沒有主見的女人。
沒想到她才在國外待瞭兩三年,就像完全變瞭個人似的,竟然在他面前這麼盛氣凌人,還敢斥責他?
真是太可惡瞭!
他一定要好好給這個女人一點顏色看看!
等他總算反應過來的時候,趙晗如已經坐在悍馬的副駕駛座沖他不耐煩地嚷著,“你快一點行不行啊,一個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和個女人一樣……”
他瞪大雙眼,這個女人竟敢沖他大吵大嚷?!
難道她不知道箱子很重嗎?既然來接人瞭,也不懂得幫忙把他的箱子放到後備箱?
曲嶽在一旁冷眼瞅著,並沒有想要幫忙的意思。
趙晗如看他那副磨磨蹭蹭的樣子,更不耐煩瞭,“後備箱已經開瞭,你一個大男人還在磨蹭什麼?自己的箱子都搬不動嗎?虧你長那麼大個兒,廢物……”
太惡毒瞭,連曲嶽都忍不住暗笑,是個男人都受不瞭她的尖刻。
“你這個女人給我閉嘴!叫你的司機下來給我搬箱子!”鄭效陽果然氣炸瞭,憤怒地反擊。
趙晗如卻冷冷一笑,對著曲嶽說,“走吧,別理他,我們開車。”
曲嶽沒有任何猶疑,十分忠實地執行瞭她的指令,黑色的越野車“嗚——”的一聲,絕塵而去……
什麼情況?鄭效陽望著車子遠去的背影,狠狠地吸瞭一口汽車尾氣,驚呆瞭!
“安姨,”趙晗如撥通電話,朝著電話那頭哭訴道,“效陽太過分瞭!我和朋友一晚上沒睡,大半夜的跑來機場接人,他還不滿意,指著我東罵西罵的,我實在受不瞭瞭,效陽我是照顧不瞭瞭,您再找別人吧……”
“演技不錯,”他看著她隻幹嚎,沒眼淚的模樣,好笑地說,“這麼惡作劇一下,就爽瞭?”
“爽瞭,隻要能讓算計我的人不爽,我就覺得很爽。”她毫無愧疚感地打開廣播,“別同情鄭效陽,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在國內的時候成天外人面前羞辱我,我不知道被他弄哭瞭多少次,這隻是個小小的教訓,讓他知道辱人者,人恒辱之。”
“我同情他做什麼?”曲嶽不以為然地哼瞭一聲。
“安可君現在肯定要打電話痛罵她的兒子,她的寶貝兒子正在氣頭上,以他的性格,肯定要罵回去,這母子倆有的吵瞭,鄭效陽的英語很爛,估計一時半會是找不到地方住瞭,說不準要去流浪街頭瞭……”
“我發現你也挺幼稚的。”他搖搖頭。
“這隻是小小的懲戒,”她冷哼一聲,“本來我也沒打算把他扔在機場的,誰讓他說你是司機,還想指使你拎箱子的?也不想想他算老幾,竟然還敢使喚你……”
曲嶽隻有她一個人能夠使喚,其他人想都別想。
他愣瞭一下,唇角微揚,原來竟是為瞭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