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就提議董事長由趙總來擔任瞭,我想大傢也不會有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我們直接舉手表決好瞭。”
“我雙手雙腳贊成。”
“有趙總這樣英明神武的人帶領我們,趙氏一定能夠走出陰霾,走向輝煌的……”
會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十分輕松愉快,數十雙手默契地高高舉起,股東們爭先恐後地討好獻媚,生怕自己落於人後。
她微抽嘴角,實在不適應這些人前倨後恭的模樣,最讓人受不瞭的是,他們拍起馬屁來,面不改色,心不跳,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這麼肉麻的話說出口的。
“那我們就順利通過瞭,其他董事的人選,我建議由董事長提名。”
“這個提議好,這也是根據公司章程……”
“對瞭,咱們這個公司章程也有些問題,我建議修改一下,當時趙明偉為瞭一己私利,擅自修改公司章程,剝奪瞭我們任命董事會成員的權力……”
“這明顯就是違法的,這樣的公司章程就不應該存在,趙董,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那份公司章程存在合法性問題,已經經過有關部門認定為無效瞭,我們現在制定新的章程。”趙晗如也不推讓,直接讓助理將新擬定的章程發給大傢,“大傢看看,有沒有什麼意見?”
“沒有沒有,趙總擬定的章程肯定沒有問題,我們相信你!”
這些股東連看都不看,拼命地點著頭,很快就舉手通過瞭這份章程和她推薦出來的董事會成員。
角力瞭一下午的會議以這麼戲劇性的方式結束瞭,從她嘴裡說出的話,他們除瞭附和,就是雙手雙腳附和,無論是股東會還是董事會,都順利得不可思議。
“趙總,咱們趙氏現在的高管們,幾乎都是趙明偉的親信,另外還有幾個是鄭敬的人,咱們絕不能放過他們。”
“就是,就是……”新任董事們們群情激奮,他們的貪和那些高管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
幾位新任董事個個唯她的馬首是瞻,一會兒痛罵趙明偉和鄭敬,一會兒表忠心訴衷腸,這番唱念做打比最優秀的戲子還要優秀。
不過,她和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都迫不及待地要將趙明偉和鄭敬的勢力連根拔起,見他們態度積極,她也就隻好忍下瞭這幫浮誇的人,心裡卻暗暗盤算著,今後找個機會把這些人都換個幹凈。
這些董事們完全猜不到她此刻的想法,個個幹勁十足,既然趙晗如還願意對趙氏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說明她還沒有放棄趙氏,那麼趙氏也就沒有瞭破產的可能,有瞭唐老在背後撐腰,趙氏走向輝煌是必然的啊。
不過到時候還能叫趙氏嗎?唐老和趙晗如對趙傢恨之入骨,這趙氏恐怕很快就要改名瞭吧?
曲嶽卻和程子言肩並肩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那一出鬧劇。
那些前來討薪的工人將趙明偉團團圍住,情緒激動地不停地說著,偏偏趙明偉又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以自己已經離開鴻海集團為由抵死不認賬,那些人越來越激動,竟然對著趙明偉動起手來。
“讓你手下那些人註意點兒,別把趙明偉給弄死瞭,晗如不希望他這麼輕易就死瞭。”曲嶽輕聲道。
“為什麼讓我的人註意點兒,那些來討薪的,不是你們的人嗎?”程子言莫名其妙地說。
“是她叫來的,但不是我們的人,這些人的的確確是來討薪,趙明偉欠瞭他們不少錢,還逼死過他們兩條人命,他們恨不得把他給活撕瞭,所以晗如讓人透瞭風聲給他們,他們果然就來瞭。”
“你不早說!我還以為是你們叫過來的群演,故意嚇唬趙明偉的。”程子言沒好氣地看瞭他一眼,連忙吩咐身邊的人讓站在樓下冷眼旁觀的那幾個大漢把趙明偉帶出來,再遲一點兒的話恐怕他真的會被憤怒的工人打死。
“讓趙明偉受點教訓也好,”他右手不自覺地握成拳,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親自宰瞭趙明偉這個人渣,這個人渣死有餘辜,可惜現在是法治社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聽說你剛才親自動手揍瞭趙明偉一頓?”程子言八卦兮兮地問,“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動手打人瞭?我記得你小時候成天都一本正經的,是有名的乖乖牌好孩子,不是向來不屑和我們這幫人動手嗎?”
“和你們動手做什麼?”他嗤笑一聲,“就為瞭爭地盤當老大?幼稚。”
程子言被他說得臉上掛不住瞭,小時候誰不幼稚?就他少年老成。
“臭小子,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大舅哥,你今後和我說話得註意一點兒,要不然……”
“要不然什麼?拿晗如來威脅我?”他又嗤笑一聲,“你覺得管用嗎?她會聽你的?”
程子言氣得牙癢癢,這個人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的,在趙晗如心裡,他這個半路認過來的便宜大哥,當然比不上和她這麼多年風雨與共的愛人。
“張嘉到底抓到沒有?”曲嶽沒有繼續落井下石。
程子言心虛瞭幾秒,才尷尬地開口,“你怎麼知道沒抓到他?”
他帶著李震洋一塊兒來A省,調動瞭A省的軍隊,卻逮不到一個混混渣滓。
“他沒那麼容易被抓到。”曲嶽看瞭他一眼,不喜不怒,“他比你聰明。”
“你你你,什麼意思?”程子言被氣得不行,指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好歹他也是唐老最喜歡的外孫,老爺子不止一次誇過他聰明,這個沒有眼色的妹婿,真是越來越囂張瞭,還不就是仗著有趙晗如撐腰。
“字面的意思。”曲嶽坐回桌前,慢條斯理地端著茶喝。
“你這臭小子,還真是會過河拆橋,那時候要我向外公引薦晗如的時候,態度說有多好就有多好,現在他們相認瞭,你就翻臉不認人,未免也太現實瞭!”程子言憤憤不平地說。
“沒辦法,誰讓我那時候有求於你。”他倒是直言不諱,他對程子言向來都是這副態度。
“你這麼現實,晗如知道嗎?”
“你覺得她不知道嗎?”曲嶽輕啜一口茶水,眉眼平靜。
“你你你……”
“說說張嘉吧,”曲嶽打斷他沒有營養的埋怨,“你們是怎麼讓他逃走的?”
“他有那個本事從我們手裡逃走嗎?”程子言沒好氣地說,“他壓根就沒出現過,他本來和趙明偉、鄭敬約好瞭,在股東大會開到一半的時候,他帶人進來將你們挾持走的,可是他失約瞭。”
“失約的應該就他一個人吧?”
“是啊,他的手下都來瞭,一進來就被我們的人控制起來瞭,”程子言想想還有些後怕,“你們的膽子也是夠大的瞭,我和震洋要是沒來得及趕過來,說不定你們就已經被挾持走瞭。”
“沒那麼容易。”他搖搖頭,“有我在,我不會讓她出事的。”
程子言嗤笑一聲,有些不以為然,“那些人也算不上是他的手下,都是趙明偉和鄭敬的親信,結果就被他當瞭炮灰,給我們一窩端瞭。”
“意料之中,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他在美國的時候就這樣算計過程豹,隻有趙明偉和鄭敬才會這麼傻傻地上當。”他冷哼一聲,“他沒有出現,應該是躲起來靜觀變化瞭,不過他這個人應該還在C市。”
“C市這麼大,茫茫人海,一時半會兒去哪裡找他這麼個人,何況他還這麼狡猾。”程子言沒好氣地說,“陳橋這頭地頭蛇通緝瞭他這麼多年,都沒逮到他,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把他給撈出來?”
“不難,他不會躲起來的,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所以他這一次會孤註一擲。”
“你是說他會帶著槍來殺晗如?”程子言覺得好笑,趙晗如本來身邊就跟瞭不少保鏢,臨行前唐老又交待過,一定要保護她的安全,還有一支便衣的國傢力量跟在她身邊,任何可疑的人和物都不可能接近她周邊五百米的范圍,這段時間她在C市的安全級別不比國傢要員低,張嘉要是敢主動找上門來,那就是自投羅網。
“他會用腦,尤其是當他知道晗如是唐老的孫女之後,他就更不可能那麼莽撞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所以他隻有一條路——找盟友。”
“他還能有什麼盟友?鄭敬和趙明偉都已經廢瞭……”
“還有陳橋和嚴曉雯。”
“不可能吧?”程子言皺眉,“我調查過瞭,張嘉當年和陳橋結下瞭深仇大恨,才被迫遠走美國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被迫去瞭美國,張龍也不會死,說起來張嘉對陳橋的恨應該要遠勝過對晗如的恨意,而且自從陳橋知道他潛回國內的消息後,一直都通過黑白兩道找他,也是恨不得要將他除之後快的,要是他們倆能合作,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瞭。我敢說張嘉寧願死在晗如手裡,也不會想要投靠陳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