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幽閣.ziyouge.“不要.不要.不要殺我娘.”
看著又被噩夢驚醒的女孩.玖璇心裡的滋味不好受.明明是他捧在掌心裡的寶.怎麼總是像隻驚弓之鳥一樣.這幾日.隻要他的目光一旦移開.她就能感應到似的.立馬就會從夢中驚醒.而且她的夢還是噩夢.
“洛昀.你又做瞭那個夢.”玖璇不急不緩地拍著她的背.光潔的觸感良好.可是這沁出的冷汗叫他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關切地詢問著.小妻子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受驚瞭.其實這種事情他已經做瞭不下十遍.而且她也說瞭不下十遍.但他依舊要問.像是第一次聽到一般仔細詢問.這便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瞭.
“我夢到……我夢到我的娘親替我擋瞭一槍.我夢到.弒神槍的槍尖刺穿瞭她的胸膛.我聽到.心臟驟然停跳的聲音.我滿眼都是血紅色的……我的手裡都是她的血.”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白皙瘦弱的雙手.“啊.都是血啊.娘的血都濺在瞭我的身上.”
“那你告訴我.是誰殺瞭她.你還能記起來嗎.”玖璇的神色是鎮定的.目光柔和到瞭極點.聲音也是最最和緩輕柔.生怕驚醒瞭她.
“是他.是神逆.他說我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那樣殘忍冷酷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掉.那一槍的決絕.我到死都記得.他是想置我於死地……啊.”
她要報仇.她要為自己報仇.也要為母親報仇.
她的腦海裡隻剩下這個念頭.這個從以人類的身體開始活著開始的信念變成瞭執念.她必須要達成.
娘親死在他手裡她是親眼見到的.世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嗎.她從前的父母都不是這般作為的.
弒神槍現在在她的手裡.她大可以毀瞭這把槍.雖然邪月才是弒神槍的主人.可不得不說她也算是弒神槍的主人.反過來也同樣.邪月也同樣能控制得瞭青霜.如同上次所發生的事一般.但毀瞭槍又能做什麼.什麼都得不到.
蘇洛昀在拿到空心楊柳的時候就已經掌握瞭主動權.她現在要做的.隻剩下找到他.不過或許……她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瞭.
“我們去母親的墳前祭拜.然後……”她拉過他環在腰身的手臂.五指相交.凝視著他.語調緩慢.吐字清晰.“玖璇.你可願意……與我一同.手刃仇人.為瞭.我們的..母親大人.”
我們的母親大人.
這是一句暗示何其明顯.玖璇深感欣慰.感情升華到瞭極點卻是極為平淡.那日.在床上.她記得他綻出一抹陽光的笑.隻說瞭一聲：“好啊.”
“若是生.我們同生.若是死.我們一同死罷.”玖璇生怕她再次不顧惜自己的性命.拼命護著他時.拿自己的生命當賭註.
洛昀聞言.撲進瞭他的懷裡.兩人緊緊地擁在瞭一起.玫紅的紗帳之下.曖昧與感動流轉其間.他們走過瞭多少風雨.即將跨過這旅程的最難點.迎來的.或許前路光明.或許黑暗.
洛昀可能不知道.可玖璇看得清楚.他知道.光明過後也許是更加黑暗的黑暗.黑暗過後.也許是徹底的光明.
這麼多年.她的信念.便是與他神逆一戰.這麼多年的執念.若是為瞭這點而活著.她才是覺得自己活著.那麼現在她的生命裡該是多瞭自己.哦不.還多瞭很多很多人.她會讓自己活下去的.會活得很好很好.
“玖璇.若是我們都活著.一定要生個女孩.我們要好好地讓她活著.快樂地活.活得像個真正地小公主.”
“最好是跟我的公主一樣漂亮可愛~”
“啊.你的嘴可是越來越甜瞭.那萬一是個男孩子呢.男孩子長得像你.這樣一來我就能夠知道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瞭.”洛昀幻想著.美好的未來.和新婚的妻子沒什麼區別.滿眼都是幸福之意.
玖璇摟緊瞭女子的纖腰.輕輕點瞭點她的小鼻子.佯裝怒意：“男孩有什麼好的.太調皮瞭.以後你把註意力都給他瞭.哪裡還有時間陪我.不要不要.”
“嘿.”洛昀奇瞭怪瞭.“呵呵.那如此說來.要是女孩的話.你哪裡有時間陪我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我成長的時間正好和你相遇的時間相差無幾.其實……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吧.”
想到這個.她就滿臉黑線.裝寶寶倒是不用裝的.魔族生來就有靈智有成年以上智慧的也不是沒有.所以以她那種智商其實也不是妖孽來著.
“嗯……咱們就生個女孩.跟我一樣可愛聰明.”
“咳咳咳咳.”聰明可愛用在她身上好像不太適用.玖璇咳嗽兩聲.“哪裡有這麼誇自己的.是男是女咱們都不知道呢.”
“……”洛昀沉默瞭.
玖璇見此.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瞭.自從遇見她開始.他的心思可是比女人還細膩.尤其是發現自己愛上瞭她.每每都能註意到她的細微表情.立馬就能判斷出她內心所想.“別多想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想得再多也沒有用.再說瞭.一切有我.”
洛昀心中一震.想起前些日子盤桓在腦海裡的問題.思前想後.覺得還是要和玖璇談一談.“玖璇.你可知.我拿二叔的空心楊柳是何目的.”
“空心楊柳.可是師父的伴生武器.”
“嗯.正是.我前幾日問二叔討要來瞭.他還教會瞭我怎麼使用.”
“你要這個是做什麼用.”玖璇問的時候很小心.因為他明顯感受到她的心緒起伏得厲害.這必定有大用處.
她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根青翠欲滴仿佛馬上能滴出水來的柳條.有一人手臂那般長.葉片根根透著綠光.亮麗得比那長在河邊的柳樹還要漂亮.
玖璇沒有說話.而是等著她的回答.
隻見她握緊空心楊柳.幽幽地道：“這空心楊柳是殺神逆的唯一辦法.”
不得不說.這句話的影響力也太大瞭.連玖璇都驚住瞭.“我說的自然是真的.普天之下.能殺得瞭他的.隻有二叔.可二叔他……那日我觀他的反應.他是一點都不知.他說這個送我們做新婚禮物.我這幾天一直都心有愧疚.覺得對不起二叔.我沒跟他說實話.”
他雖然不知道她這個秘密是從哪裡得知.又是為什麼這麼相信它.可玖璇還是很堅定地站在她這一方.“別擔心.師父既然送給你.也就證明瞭這對他來說沒有實質性的危害.你別擔心瞭.至於你內心的愧疚.我與你共同承擔吧.一切有我.”
手掌心的溫度上升.洛昀的心也暖和瞭.她看向玖璇.終於鼓起瞭勇氣.面色問道：“玖璇.你現在的實力.我看不出來.但我隱隱察覺出你和二叔的實力應當是不分伯仲……玖璇.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的.有沒有危害.”要知道.很多提升能力的方法.尤其是像玖璇這般.短短三百年都達到瞭人傢千萬年不止的修煉靈力.這可不是簡單的實力提升的問題.而是用瞭禁忌之術.傷害到本源……
“你別擔心.並沒有什麼危險.我這是覺醒瞭一些能力.但由於九界的位面限制.我現在的力量被壓制在瞭很小的一部分.”
洛昀驚訝.“你竟是和海音一樣瞭.”她記得.海音覺醒是在他瀕死之後.被木風和畫箏救走.然後再見他就是海神瞭.那玖璇是……
“火神火黎.”玖璇替她說出瞭心中的答案.“你想得不錯.正是我的前身.已經覺醒瞭.也得到瞭記憶傳承.回歸神位隻是時間問題.”
“玖璇.我不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你還是玖璇就夠瞭.”洛昀抱緊他.汲取著成熟男子身上的氣息.她不管前世月華是如何相思而得不到火黎.她隻管這現世她已有的記憶.“實力被壓制在瞭很小一部分.玖璇你忍得很辛苦吧.”
她記得.當初他已然恢復瞭妖力之後甘願封印自己為她留在玄天大陸.當年如此.今昔亦如是.
“沒有.能夠時刻守著你.是多少人都修不來的福分.我都沒有守夠呢.隻是我在這裡限制太多.甚至不會有你發揮得好.理由你應該很清楚.就好像你當年能殺死顧城一樣.是一個道理.”
洛昀斂眸.是啊.越是強大的存在越是被規則所限.若是比玖璇更加弱一些的神祗來到九界.那麼發揮的實力就比他強不少.這也是為瞭保護九界生靈.天地規則所制定的法則.
“玖璇.這些都沒關系.那你原先說的.同生是可以.但共死不可以.你剛才所言.讓我知道瞭你一定能有辦法脫離這個世界.你沒必要和我一起死守……”
玖璇打斷瞭她的話：“生亦何歡.死亦何妨.我玖璇若是不能與你同生共死.那這麼多年的相守.就要因為我的覺醒.你就要把我扔出去嗎.對我不公平.”
洛昀聞言怔住.兀自展露出一個明媚笑容：“如此.那便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