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怎麼可能…還早著呢!”小師叔也不知道從懷裡掏瞭多少個銅板出來,搖搖晃晃地下瞭臺階,走過來打算將銅錢遞給永生。
真是徹頭徹尾的醉漢一個!額前垂著散發,面容多日不曾修剪,衣裳上又滿是臟污,手中的酒壇抱著卻怎麼都不撒手。
人未靠近,酒臭氣味沖鼻而來。
這人到底喝瞭多少酒啊?單萱伸出食指橫堵住鼻孔。
永生卻是躲都躲不掉,“小師叔,你這不是為難我麼?天倉山的禁酒令就是針對你才有的,要是讓掌門知道我下山幫你買酒,我肯定要受罰的。”
“不怕…小師叔在,沒人敢罰你!”小師叔雖站得搖搖欲墜,卻準確無誤地抓住瞭永生的手,將銅板塞進瞭他的手中。
永生一看,整整三個銅板,這夠買酒麼?買兩燒餅或許夠瞭。小師叔看永生接過錢,舉起酒壇,仰著頭往嘴裡倒酒。
可酒壇已經空空如也,倒瞭半天也就倒瞭三兩滴下來。
“小師叔,你看我這裡還有事情呢!我得送這位新弟子去寢室休息,實在是沒時間去幫你買酒啊!”
“新弟子?”小師叔舔舔嘴唇,伸手指瞭指單萱,“是這個麼?”
單萱看瞭看永生,永生也帶著些歉意回看瞭單萱一眼。拿她當擋箭牌瞭!
這個小師叔嗜酒如命,掌門特意為他頒佈禁酒令,他置若罔聞不說,還整日整夜的抱著酒壇醉生夢死,誰拿他都沒有辦法。
“我幫你送…嗝…”
又是一個酒嗝,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捂住瞭鼻子,單萱也聞到瞭讓人頭暈腦脹的酒氣。
‘天啦,才不要跟這個酒氣熏天的傢夥待在一起。’
永生就算沒有看到單萱一萬個介意的表情,也不可能真的讓小師叔幫他送單萱去寢室。那不是默認自己去幫他買酒麼?“不不不,不敢勞煩小師叔,要不…我先送她過去,回頭再來找你。”
單萱為永生哀嘆瞭一聲,真是沒想到這仙氣縈繞的天倉山,竟然還有這般頹廢的修仙之人?
“永生啊!”小師叔意味深長地叫瞭一聲永生的名字,“這整個天倉山就屬你最菩薩心腸,最俠肝義膽,最尊長愛幼,最…孝敬長輩,最…最…”
小師叔的本意當然是想誇永生的,隻是他暈裡糊塗的腦袋,想不出來太多的詞,想不出來就罷瞭,小師叔不甚在意地擠進單萱跟永生兩人中間,伸出胳膊搭在永生的肩膀上,“…你告訴小師叔,你說的是真話嗎?”
“這…”永生被酒氣一熏,恨不得學單萱一樣捏住鼻子,可又擔心被小師叔訓話,隻好盡量伸長脖子,企圖離小師叔遠一點,“當然!”
小師叔猜疑地看瞭永生好一會兒,“好吧!我相信你…你跟那個壞心眼的覓雲不一樣,他去年答應為我買的酒,到今天都還沒有送過來…”
“呵呵!”永生垂著眼睫想,我隻是答應回頭來找你,可不是答應給你買酒啊!這天倉山除瞭新弟子,誰敢給你買酒啊?
小師叔回過頭看瞭單萱一眼,單萱雖然站得有點遠,卻緊盯著看。見小師叔回過頭來,單萱還眨巴瞭兩下眼睛。“嗯,眼神清澈,慧根不錯!”
沒頭沒腦地,說話的語氣變嚴肅瞭很多!
“你們去吧!我吹吹風!”小師叔終於放開瞭永生。
永生抬手迅速作揖,眼神示意單萱趕緊跟他一起離開。
小師叔時而瘋癲,時而深沉的模樣,永生早已經習以為常。但單萱卻並不知道,隻覺得這位小師叔不說話的樣子,好像不開心。
單萱向永生身邊走去,側著頭看瞭一眼。
此時太陽已然下山,天色變暗,小師叔拎著空酒壇對著橋面發呆,手不自覺的又將酒壇口對準瞭嘴巴。
空酒壇當然倒不出酒瞭,可小師叔因為仰頭喝酒,腳下踉蹌瞭一步。此時單萱距離最近,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扶他,畢竟橋下可是大河。
小師叔側身躲過單萱好意過來攙扶的手。“喲,反應還挺快!”
“啊——”單萱因為小師叔這麼一側身,腳下不穩,反而差點摔倒,幸好一手抓住瞭欄桿,才穩住瞭身形。
永生察覺到動靜,也迅速跑回兩人跟前,“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單萱趕緊站直身體,連連擺手。
‘唉,這下真是糗大瞭!人壓根不用自己扶的,還弄得自己差點摔倒!’
“嗯,沒事就好!”永生剛松瞭口氣,小師叔一手掌拍在瞭永生的肩膀上面。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還能欺負她不成!”說話間,臉也湊瞭過來。
永生回頭,一張大臉近在眼前,下意識後退瞭兩步,“我沒有…”
他一退,直接就撞到瞭單萱,隻聽見‘咚’的一聲。單萱來不及驚叫,人已經掉進瞭湖裡。
“糟瞭!”
“哈哈,剛剛反應挺快的,這怎麼直挺挺地掉下河去瞭?”
單萱並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她不善遊水,剛覺得七竅進水,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被水包圍著,惶恐無措地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被人拎著衣領救瞭上來。
“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永生將人救回橋上,也就松開瞭單萱的脖頸衣領。
單萱吐瞭口水出來,她沒事,連口河水都沒來得及吞下去呢!抬起手將濕噠噠貼在臉上的頭發撥開,單萱用力搖瞭搖頭,“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看見人往後退還在那裡發呆,活該掉下河裡。’
“哈哈…”小師叔的心情似乎愉悅瞭很多,卻也不想管這兩人怎麼解決,大笑著揚長而去。
單萱覺得這笑聲好似是在嘲笑她,咬著唇像做錯事的小孩。
“你這…”永生本是好心,上下打量一下,看看單萱身上可有什麼地方受傷瞭,這一看,發現單萱的衣服緊貼著身體,濕透的佈料非常透明。
單萱察覺到永生語氣不太自然,低頭一看,這才看到瞭她的狼狽模樣,令她窘迫地小臉通紅。趕緊將包袱從身上解下來,可惜裡面的衣服也濕透瞭,幸好帶瞭那件黑色的蓮蓬衣。
“走吧!我送你去寢室休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