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脫?”單萱很想反駁兩句,每個生命有每個生命的活法,他怎麼可以這樣肆意剝奪其他生命,還美其名曰‘解脫’?
但亡垠特意提到半妖,單萱很清楚,亡垠本身就是半妖。
“你…”
單萱本想問問亡垠到底是什麼意思,耳邊突然聽見嘶鳴一聲,靈冰鳥乍然出現。
靈冰鳥渾身透明的體質,似乎讓周圍都變得亮瞭一些。
亡垠也不多說話,拽著單萱的胳膊,就將人帶到瞭靈冰鳥的身上,“我送你去雪女那裡!”
靈冰鳥撲騰著翅膀飛瞭起來,雖然周圍很黑暗,但視野開闊後才終於能看到,原來他們的周圍空無一物,除瞭各色蟄伏的雙眼掩藏在黑暗裡。
單萱看瞭看這一片寂寥的大地,再將視線放到亡垠身上的時候,覺得亡垠的面色冷峻瞭很多。
半晌,單萱才想起來說道:“你送我出去就行瞭,去雪女那裡幹什麼?”
亡垠仍是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嘴上回道:“除瞭雪女那裡,你還有更好的去處嗎?”
確實,單萱並不認識幾個法力高強的仙人,除瞭天倉山更沒有別的庇護之所。但她跟雪女又不是親近到一旦她遇到困難,就可以去雪女那裡躲避的關系。
若又是看在亡垠的面上,雪女再次收留瞭她,於單萱又有什麼意思呢?
離瞭妖界,卻沒有逃離亡垠的控制。
“那就是我的事瞭!”單萱心裡憋著氣,亡垠口口聲聲說著她可以離開,卻原來隻是嘴上說得好聽。
然而亡垠從頭至尾也隻說瞭可以放她離開或送她出去的話,從沒有說放她自由,所以也隻能怪單萱想得太美好瞭。
亡垠到這時才看瞭一眼單萱,但也沒有因為單萱馬上就要生氣的表情而開口解釋一句。
單萱至此更是生氣,看到亡垠為瞭她的安全,還捏著她的胳膊沒有放開,當即一巴掌拍在瞭上面,“放開我。”
亡垠手上吃痛,卻並沒有立即放開,但眼看著單萱馬上就要怒火沖天瞭,還是適時的放瞭手。
單萱和亡垠同時站在靈冰鳥的背上,靈冰鳥飛行很穩,但那也是相對於其他的坐騎,遠沒有達到如履平地的程度。
亡垠拽著她的胳膊的時候還不覺得,但一旦亡垠放手瞭,單萱就明顯感覺有些危險瞭。
好在單萱學習禦劍術多年,心態和平衡都控制得很好,兩人都是閉口不發出任何聲音,倒是靈冰鳥會好心情地引吭高歌幾句!
從妖界通道出來的時候,眼前突然就一片光亮瞭。
等眼睛適應瞭光明後,才發現人間已是黃昏。
眼前是紅紅的落日懸在天邊,遙遠又刺目。
看著腳下場景飛快的後退以及臉上感受到的風力,單萱知道靈冰鳥的速度很快。
想起她一月前從人間消失的那天也是黃昏,大雨之後的黃昏,天地好像被水洗過一樣幹凈,隻是天邊的彩霞伴著烏雲,美麗卻無法讓人覺得震撼。
不同於今天的落日和晚霞,那紅艷如遮著面紗的絕色舞娘般的美景,是沒有一點遺憾之處的。
靈冰鳥一路向西,單萱感覺他們正在一點點追近落日,卻總也靠近不瞭。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想起瞭誇父,誇父逐日,口渴而死…
無論人還是仙,總有死去的那一天,若是為瞭心中的願望,倒也是不錯的歸宿。
正在想著的時候,就感覺頭發被拽瞭一下,單萱看瞭亡垠一眼。
比起總是儀容整潔的亡垠,她胡亂簪起來的頭發被風一吹就亂得全飄在瞭臉上,自然也有飄到亡垠臉上的。
頭發在臉上動來動去的感覺很癢,何況還是單萱的頭發飄到瞭亡垠的臉上,亡垠總不能直接無視吧!
但其實他不過是想將頭發拿開而已,又不是存心要弄疼單萱的。
何況也沒有那麼疼,單萱也就沒說什麼。
天黑之前,兩人一起來到瞭冰雪宮殿。
再來這個地方,亡垠將單萱交給雪女後,簡單交代瞭幾句就離開瞭。
單萱對此隻能不滿,也知道反抗隻能是無用功,便隻好在冰雪宮殿繼續住瞭下來。
雖然單萱在冰雪宮殿也住瞭不少時間,跟雪女的緣分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得瞭,但真的站在雪女的面前,單萱仍是三棍打不出一個悶屁來。
雪女自然就更沒有好跟單萱說的,將單萱安頓在房裡,就不搭理她瞭。
冰雪宮殿完全由冰雕而成,又受雪女法力控制,自由變換,一旦進去裡面是很難出來,所以單萱從不費心去記路,進瞭房間後也不著急出來。
直到第二天一早,春香叫醒瞭還在睡覺的單萱。
“雪蓮花開瞭,你要不要去看看?”
單萱打開房門後,春香滿心歡喜地提議道,肉肉的臉上擠滿瞭笑容。
愣瞭一下後,單萱才點瞭點頭。
春香見狀,趕緊上前拉著單萱,“走…”
單萱一腳踏出門外,才想起來她還沒有梳洗。
“稍微等我一下。”單萱指瞭一下她的頭發衣服,春香自然也就放手瞭,但單萱關上房門後,也不過是施瞭一個小小的法術,很快就出來瞭。
春香引著單萱一直出瞭冰雪宮殿又走瞭很久才到瞭一塊空地,空地上密密麻麻種瞭很多雪蓮,她們身後還跟瞭一隻拎著小籃子的雪山怪。
當然那籃子的‘小’也隻是針對雪山怪的體型而言,至少在春香的手裡拎著的話,肯定是要挨著地瞭。
單萱知道雪蓮是修煉的大補之物,但一時看到這麼多冰山雪蓮也不禁覺得很奇怪,這些雪蓮像是人工培育而不是野生的。
自養的比不上野生的奇效,若真是為瞭修煉,花費大量時間來種植這麼多嬌貴的雪蓮,還遠沒有去挖兩株來得劃算,畢竟對於她們,采些靈芝妙藥什麼的,算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雪女還會做這樣收益不大的事情?
春香指著雪蓮對單萱說道:“你看,這一片全都開瞭,至於那一塊,恐怕還要過段時間,不過也快瞭,你要吃一點嗎?”
說話間,春香已經摘瞭幾片雪蓮花的花瓣塞進瞭嘴巴裡。
單萱搖瞭搖頭,她對於外物的依賴並不大,對於這些非她所有的血蓮自然也沒有覬覦的意思。
春香也不推辭,指使著雪山怪趕緊去采雪蓮,“大白,那裡,那裡,那裡,全都摘下來,要小心一點,連根拔下來。”
雪山怪不會說話,聽見春香的命令,挎著籃子,墊著腳尖就立即去幹活瞭。
有這樣聽話的仆人也是一件好事!
單萱被早晨的驕陽曬著,覺得好受瞭很多,畢竟她火屬性的修仙人,待在冰冷刺骨的雪山宮殿很難適應。
太白山的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但比起冬日已經少瞭很多,至少已經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石頭瞭。
單萱想起那時候風雪交加,她和文淵真人穿著一黑一白的蓮蓬衣在雪山穿行,那段下山歷練的日子也過得艱辛,可心裡是別無所求的
“你在想什麼?”
就在單萱看著遠處發愣的時候,春香湊到瞭面前,手裡拿著一朵比她的臉還大的雪蓮,在慢慢吃著。
單萱雖然也食用過雪蓮,但那是經過處理,也加瞭輔料的,她料想生吃的話,即便是雪蓮的味道也不會好吃到哪裡去,但春香卻吃得津津有味。
“我在想…”單萱很想說,需要她想的事情實在是太多瞭,比如她什麼時候才能自由,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天倉山、師父的身邊,什麼時候才能不再受制於人…但最終,單萱仍是搖瞭搖頭,“我什麼都沒有想。”
“哦!”春香不疑有他,畢竟是年紀尚小,看不出來單萱的心思。
雪山怪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雪蓮的空隙裡摘花,但粗手笨腳的,還是會不小心踩爛幾株。
春香總會抱怨兩句,順帶催促雪山怪繼續幹活。
因為雪山怪一旦做瞭錯事,就會站在那裡,抓耳撓腮半天不知道他能幹什麼。
等終於采瞭滿滿一籃子,單萱才想起來問春香,“你們采這麼多雪蓮做什麼?”
春香從雪山怪手中接過籃子,嘿嘿笑瞭笑,還是沒停下吃的動作,“吃啊!”
“你一個人吃?”單萱看春香這麼能吃,實在是沒忍住,又多問瞭一句。
雪山怪雖然辦事笨手笨腳,但好在聽話又手腳勤快,所以采花的過程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但就這麼短短的幾刻鐘而已,春香已經吃瞭不下五六株雪蓮瞭。
“當然不是,吃這麼多會流鼻血的。”春香轉瞭轉眼珠,“不如你跟大白一起回去吧!我去山腳一下,很快就回來。”
單萱暗想,隻讓一隻雪山怪跟著她,她豈不是很容易就能跑掉?
但看春香如小兔子一樣咀嚼個不停的嘴,還一副想支開她的樣子,實在讓單萱無法忽視掉。
雖然單萱之前也在冰雪宮殿住瞭不少時間,但那時候為瞭驅逐魔魂,她在冰雪宮殿幾乎沒有出來過,更別說春香帶她出來摘雪蓮瞭。
“你要去哪裡?”
“我…”春香被單萱這麼一問,終於停下不吃瞭,“你一定要知道嗎?”
春香畢竟是小孩模樣,雖然不知道她的年齡,也不知道她法力如何,但單萱居高臨下,很自然地說話也多瞭幾分底氣和威壓,“你要是不想說也可以。”
雖是讓春香不說也可以,但單萱的語氣絕對不是順從的意思,再加上略帶責怪的眼神看著春香,春香沒辦法,隻好拉著單萱的袖子,輕聲說道:“那好吧!我帶你一起去,不過你到瞭那裡,可千萬不能嘲笑別人呦!”
原來是要去見誰?單萱心下好奇,難道這太白山還住瞭一個神秘人?不過既然是讓她不能嘲笑對方,應該不是很厲害的大人物吧!
“當然。”
得到單萱的保證,春香還是讓雪山怪回去瞭,隻留她一個人帶著單萱往山下的地方走去。
單萱一路上假想瞭很多,也做足瞭心裡準備,甚至調整好體內的真氣,無論是防禦還是攻擊都不成任何問題。
直到走瞭半個多時辰,在一處枯井前,春香停住腳步,先將籃子扔瞭下去,才回過頭來對單萱說道:“你先下去,還是我先?”
那籃子雖然裝滿瞭雪蓮,但雪蓮本身沒什麼重量,而且春香好歹也是雪女身邊的人,也沒見她路上覺得吃力,單萱也便沒有幫春香拎著,此時卻看她將籃子直接扔瞭下去。
單萱這才看到瞭這枯井原來是一處滑梯,不知道另一頭通向什麼地方,單萱當然不會貿然走在前面。“你先吧!”
“好吧!不過你要等我下去瞭,過一會兒你再下去,不然等到底下瞭,我還沒爬起來你就到瞭,會壓到我的。”春香不忘叮囑單萱。
“嗯!”單萱自然點頭同意,看著春香挎著裝滿雪蓮的籃子,跳下去有一會兒瞭,才也跳瞭下去。
這處滑梯很長,但她們下降的速度也很快,所以沒一會兒也就到瞭山腳下瞭。
一出滑梯,單萱就看到瞭正面的一處茅草房子。
不比山上,這處已經不見半點雪跡瞭,尤其茅草房上還升著炊煙,在驕陽如火的照耀下,單萱這才感覺到瞭八月應有的高溫。
春香就等在出口處,見單萱出來瞭,才招呼著一起去茅草屋那邊,“快來!”
單萱跟在春香的身後,一步兩步靠近茅草屋,沒有察覺到半絲異樣,似乎隻是普通人傢,沒有一點靈力反應。
春香也不敲門,直接就將房門推開,沖著裡面喊道:“大娘,我來瞭,給你們帶瞭雪蓮。”
單萱跟在春香的身後,卻並沒有立即進去。
這傢很簡陋,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傢具,靠墻放著兩塊熱炕頭,然後是寬敞的空地中孤零零的桌椅,之後便隻剩下角落裡的灶臺。
聽到聲音,從灶臺後面站起來一個農傢女人,頭上裹著一塊花佈,“是小春香來瞭啊!我這一做好吃的,你就來瞭。”
聽那女人這麼說,單萱才聞到瞭空氣中飄著的濃鬱肉香。
而春香已經將籃子隨手扔在瞭一邊,撲到灶臺邊上去瞭,“是什麼肉,鹿肉嗎?是什麼鹿?”
“你這真是比狗還靈的鼻子啊!”
聽春香和那女人一來一往,顯然這她們已經認識不少時間瞭。
隻是這間茅草屋應該住瞭不止那女人一個,從那兩張床就能看得出來。
單萱猜測另一個人應該是一個男人,不是夫妻關系的男人,因為桌子上隻放瞭兩副碗筷,料想也不可能是為春香而準備的。
並且那兩隻碗,其中的一個足有另一個的三倍大,女人沒有那麼大的食量,根本就用不瞭那麼大的碗。
而且這裡還有一處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這傢裡沒有一面鏡子。
“咦,這位是?”
就在單萱觀察著這裡的時候,那農傢女人用抹佈擦著手,已經向單萱走來瞭。
春香從鍋裡手抓瞭一塊肉,鼓起兩腮用力吹著,想早點塞進嘴巴裡。“她是我帶來的…呼呼…大娘,你這肉是怎麼做的啊!太香瞭…”
農傢女人聽春香這麼說,又看單萱面色和善,便對單萱笑瞭笑,又走回去瞭。
看見春香已經將鹿肉吹涼,準備塞進嘴裡,趕緊拿瞭雙筷子抽瞭春香的手一下。
“啊!好痛!”春香吃痛,跳著躲開,肉卻還是塞進瞭嘴裡。
農傢女人可惜瞭那塊肉,他們這麼窮苦的人傢,吃頓肉很不容易,還被小丫頭一下子吃下去瞭那麼多,實在心疼。
“真是拿你沒辦法!可別吃瞭啊!我兒馬上就要回來瞭。”農傢女人揭開鍋,翻炒瞭兩下,臉上是慈祥的笑意。
原來是兒子!單萱想。
春香吃得兩腮鼓鼓,雖然手被抽紅瞭,可是嘗到鮮瞭也不記恨,嘴裡嚼完瞭咽下去一部分,才跑到那農傢女人身邊說:“大娘,你的手藝簡直是天下一絕。”
“你可別誇我瞭,不可能再給你吃一塊肉瞭!”農傢女人完全看穿瞭春香的企圖。
春香也不覺得尷尬,又狗腿地跑到瞭灶臺後面,手拿著薪柴,“大娘,我幫你添柴。”
農傢女人見識慣瞭春香的手段,也不怎麼稀奇,隻是看見單萱還站在門口堵著,便對春香小聲說道:“你也不請你那朋友進來坐?”
春香看瞭單萱一眼,其實她對單萱也捉摸不透,尤其知道單萱還是曾傷瞭雪女的人,又跟妖王認識,直覺單萱肯定是很危險的人。
但她在冰雪宮殿很無聊啊!
雪女姐姐都不怎麼跟她玩,雪山怪又太笨瞭,以前她問雪女姐姐,她能不能找單萱玩的時候,雪女都說不可以,但昨夜雪女姐姐卻又突然說可以瞭。
她一聽,自然就拋下顧慮趕緊去叫單萱起床,這才有瞭現在的事情。
但是當她看見單萱不顯山不露水地站在門口,半天也不進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單萱在想什麼,便也隻是小聲地回道:“這不是你傢嘛!你請她進來啊!”
農傢女人橫瞭春香一眼,但終究是當傢的女人,有些主見,便笑著對單萱道:“小娘子不覺得寒舍簡陋,就進來坐會兒吧!等肉出鍋瞭,也嘗個鮮。”
春香可嫉妒死瞭,她辛辛苦苦送雪蓮過來,吃一塊肉還要被打手背,單萱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等會兒就能吃到肉,太不公平瞭。
“好!”單萱淡然同意瞭,到瞭屋內桌子邊上,找瞭個凳子就坐瞭下,盛放雪蓮的籃子剛好就在她的腳下。
春香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肉的上面,而那農傢女人也一心想烹飪出味美色濃的大菜,兩人都圍在灶臺邊,自然沒有人理會單萱。
單萱有些納悶,似乎隻是到瞭尋常百姓傢,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而春香隻知道反反復復惦記著那鍋裡的肉,說她剛剛沒有嘗到味道,能不能再多吃一點。
單萱看春香那圓滾滾的身材,大概也明白瞭她對食物的熱愛,隻是冰雪宮殿不起炊煙,所以還沒什麼感覺。
又聽農傢女人說起他兒子狩獵很有天賦,經常不是吃鳥肉、兔肉就是鹿肉,甚至前幾天還獵到瞭一直黃白大蟲,那皮還剝下來當墊被瞭呢!
果然,炕上確實放瞭張虎皮,墻上也掛瞭狩獵用的弩弓,雖然很破舊。
單萱吞瞭口口水,她早起後可是滴水未沾,在太陽下站瞭那麼長時間,又一路走來這裡,口渴的緊,而且鼻尖的氣味也確實有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
然而不等她開口要杯水喝,就聽見‘哐當’一聲,一個龐然大物沖瞭進來。
那不管不顧的姿勢,甚至將單萱剛剛進來沒有關合的兩扇門給直接撞瞭下來,激得塵土都飛揚瞭起來。
單萱本能之下離瞭原位,想到春香和那農傢女人在灶臺邊,還有意攔在瞭她們身前,以防意外。
“我的門…你個死小子又撞壞瞭我的門…”那農傢女人的一句話,說明進來的這隻龐然大物正是他的兒子。
隻是單萱有些接受,因為這個兒子身高接近兩米,高胖高胖的,沖進來後直奔地上的雪蓮而去。
一頭埋在盛裝雪蓮的籃子裡,像狗一樣地添著吃,還發出瞭豬吃東西一樣的聲音。
實在讓單萱無法將眼前看到的這個人,跟農傢女人描述的狩獵一把好手聯系在一起!
/32/325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