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萱變成瞭大頭娃娃,腦袋是原本的兩倍大,怪不得她一醒來就覺得腦袋很沉呢!
楚葵看單萱一副遭遇瞭滅頂之災的臉色,趕緊將銅鏡收瞭起來,“你怎麼瞭?你別難過啊!不過是中毒瞭,毒解瞭就沒事瞭!”
單萱呆瞭會兒,聽到楚葵說到中毒、解毒之類,瞬間又反應瞭過來,“我師父…”
一聽到單萱提到文淵真人就焦急地當即想起床,楚葵大喝瞭一聲,“你別急!”
聲音之大,震得單萱果然沒再動瞭。.d.
楚葵按著單萱,讓她躺好,這才放小瞭聲音,脆生生地說道:“王交代過,他說你如果擔憂你師父的毒呢!就讓我這麼告訴你…”
單萱忍著身體不適,睜大著眼睛看著楚葵。
楚葵清瞭清嗓子,繼續說道:“那毒連你都毒不死,怎麼可能毒得死你師父?”
這七分像亡垠的語氣,加上惟妙惟肖地動作和表情,讓單萱都不知道反應什麼好瞭。
楚葵模仿後,也就恢復瞭她原本輕松自在的模樣,“他是讓我這麼告訴你的…對瞭,你師父是誰啊?”
單萱聽到楚葵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反而故意將視線移開瞭。
想起她身上,一個外傷的傷口都沒看見,就連掌心的傷也已經連個紅痕都沒有瞭。
“今天是第幾天瞭?”單萱細細看著她的左手,雖然聽到亡垠說瞭個‘昨夜’,但一夜過去,她身上的外傷就幾乎全都好瞭,也太快瞭吧!
楚葵想瞭想,“昨夜啊!你不是才來的麼?”
還真是昨夜啊!
好奇怪!
單萱有些頭暈,也有些眼花,但還是覺得她這驚人的恢復能力,也太神奇瞭。
楚葵將臉湊到單萱的臉邊,小聲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啊?”
難受,當然難受,但單萱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她跟楚葵也不是太熟。
沒想到楚葵又將銅鏡掏瞭出來,舉在單萱的面前,“不用擔心,最多難受個兩三天吧!很快就能好瞭,臉也很快就能好的,不會毀容的!”
單萱又看瞭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簡直是不忍直視。
“嗯!”單萱淡淡地應瞭一聲便側過瞭身體,用後背對著楚葵。
比起楚葵這麼精神奕奕的模樣,單萱現在難受地隻想先睡一覺再說其他。
然而楚葵再次不依不撓地將銅鏡又舉在瞭單萱的面前,銅鏡裡隻能看到單萱發紅發腫的一隻眼睛,“真的,你要相信我,別看你的臉現在看著挺嚴重的,但過幾天就能自己痊愈瞭。”
楚葵因為要舉銅鏡到單萱的面前,那伸過去的手好似將單萱攬在瞭懷裡,單萱當時便覺得胸悶地更嚴重瞭。
這丫頭不會是故意的吧?她都明顯表示不想看見她現在的模樣瞭,她卻而一再再而三的將銅鏡舉到他的面前來!
單萱伸手輕輕將銅鏡推開瞭一點,“我知道瞭!”
“哦!”楚葵這才慢騰騰地將銅鏡收瞭起來,略顯失落地說道:“你要睡覺瞭嗎?”
單萱忍不住快闔上的眼睛,因為這句話突然又睜大瞭,人在將睡之前,很容易受到驚嚇。
“嗯,我想睡一會兒!”
單萱很想讓楚葵離開,或者讓楚葵不要吵她,但這裡是孔雀嶺,單萱覺得她無法提要求。
楚葵卻因為單萱昏昏欲睡的樣子,還真的安靜瞭下來。
隻是單萱沒一會兒就睡過去瞭,而楚葵被亡垠命令留在這裡照顧單萱,自然不能去別處。
可隻有她一個人,也太無聊瞭。
楚葵在房間裡晃瞭幾圈後,趴在床頭看著單萱安靜的睡顏,看著看著也有些困瞭,便爬上床跟單萱睡在瞭一起。
單萱睡得並不好,迷糊著醒來瞭一次,覺得頭還有些暈,胸也悶得很,然而她剛準備翻個身,就發現楚葵正趴在她的背上,難怪她會覺得胸悶。
沒睡夠,又身體不適,單萱根本就沒力氣推開楚葵,翻身也翻不過來,最終還是抵不過睡意,就那樣又睡著瞭。
期間大概是來瞭別人,單萱聽到瞭幾句女聲,並沒有在意,等到終於覺得休息地差不多瞭,單萱睜開眼睛時,外面已經天黑瞭,屋裡也點上瞭蠟燭。
單萱剛想起身,發現楚葵那丫頭還趴在她的身上,隻不過這次改趴在她的胸前瞭。
怪不得總是夢見被黑袋子套頭的夢,被這麼壓著,能睡得好才怪呢!
單萱揉著眼睛,動手推瞭楚葵兩下,楚葵砸吧著嘴,抱得更緊瞭。
這根本不是畫眉鳥的特性吧!可能是姓賴。
躺瞭一會兒,單萱也需要讓意識回籠,不過她一直都習慣瞭一個人睡覺,突然來瞭一個這麼粘噠噠的,讓單萱很不習慣。
尤其單萱醒來後,覺得有些熱,和楚葵接觸到的皮膚都有些冒汗瞭。
“啊——”單萱打瞭個哈欠,有點想伸懶腰瞭。
考慮到楚葵,單萱伸懶腰的動作也無法繼續下去,但不過心念一轉,單萱又打瞭一個哈欠,隻是這次的哈欠,她毫無顧忌地伸瞭個懶腰。
“啊——”沒有任何掩飾的哈欠聲音。
也不知道楚葵睡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她總不能一直給她當人肉抱枕吧!
楚葵被推到瞭一邊,恰好卡在瞭床沿邊上,還面朝外面,可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單萱伸腳輕輕踢瞭一下,像是試探,楚葵微微晃動瞭一下。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單萱直接踢瞭楚葵的屁股一下。
“咚——”的一聲,隨後是短促的驚嚇聲音,單萱動作迅速地臉朝枕頭,趴著裝睡。
楚葵揉著臉從地上趴在瞭床沿上,明明感覺好像是誰踢她瞭?可是…這裡僅有的一個人,卻還睡著在呢?
“好痛!”楚葵嘟囔著,坐在地上,又揉揉胳膊,揉揉腿。
單萱趴著一動不動,聽著楚葵從喉嚨裡發出的細碎聲音,隻覺得使壞的感覺挺好的。
楚葵覺得不痛瞭,也就拍拍身上的浮灰站瞭起來,讓她在這看著單萱睡覺,當然耐不住,可她睡瞭不少時辰也不可能再睡得著瞭。
並沒有再在房間裡再停留多少時間,楚葵也就離開瞭。
楚葵一離開,單萱也就翻身過來瞭,臉都差點給壓平瞭。
單萱摸瞭摸臉,感覺頭好像沒變小呢!
女子在意容貌,本也無可厚非。
單萱隻奇怪她在看到鏡子中的豬頭臉,第一反應卻是覺得她這幅樣子出醜瞭,第二反應才是師父和她一樣也中毒瞭。
這說明她的心目中,師父的分量並不是最重的,或者,這僅僅是一個偶然?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思考來思考去隻會讓人心緒不寧,可想別的事情就覺得更糟糕瞭。
而單萱現在身體不適沒力氣走動,心理上就更不樂意瞭,還是繼續睡覺算瞭。
單萱還以為剛睡醒的她應該沒那麼容易再睡著瞭,沒想到不過一會兒,她又很快就睡著瞭。
可能是因為沒有楚葵的打擾,單萱這次睡得很踏實,似有一個安寧的夢境。
終於睡飽瞭,天還沒亮,而房間裡除瞭她自己以外,還有亡垠。
亡垠坐在桌前,背對著單萱不知道在幹什麼?
單萱雖然心中好奇,可也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以免驚動瞭亡垠。
至於不想驚動亡垠,是出自想觀察一下局勢,還是想裝著逃避下去,單萱也說不清,或者兩個意思都有吧!
可亡垠畢竟是亡垠,幾乎在單萱醒來氣息變化的第一瞬就察覺到瞭,遲遲不見單萱發出聲音,亡垠也就保持著動作。
然而單萱卻寧願將渾身肌肉都繃到最緊,也忍著不挪移分毫。
亡垠坐得端正,並沒有做什麼事情,隻是坐著,桌子上擺瞭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單萱在亡垠低頭看向桌面的時候,呼吸變輕瞭一些,隻是兩個呼吸,又恢復瞭正常。
亡垠終於抬手拎起瞭酒壺,慢條斯理地到瞭兩杯酒,“過來喝一杯麼?”
單萱乍一聽到亡垠說話,還受瞭個小小的驚嚇。
想到她自醒來後的各種小心翼翼,覺得果然剛醒來所以智商還沒上工。她和亡垠這麼近的距離,亡垠的實力遠遠在她之上,她想耍把戲不是笑話麼?
既然被發現瞭,單萱也知道繼續裝睡下去不太合適瞭,幹脆直接坐瞭起來。
回想起上次因為在天水客棧消耗過多法力而昏迷,被亡垠帶到孔雀嶺,那次好歹還穿瞭一件粉紅色的衣裳,這次卻幹脆是褻衣瞭。
或者都在亡垠的預料之內吧!那個時候的她總還要回去天倉山瞭,可現在…已經不可能瞭吧!
單萱和亡垠對立而坐,亡垠立即就端瞭一杯酒到瞭單萱的面前。
“桃花酒!”亡垠說著,對單萱舉杯瞭。
單萱並不想喝酒,更不想跟亡垠喝酒,所以她並沒有動作。
亡垠笑瞭笑,一飲而盡,“你的傷還沒好,不喝酒是對的。”
似是給他自己一個臺階,亡垠這話說得很釋然。
單萱不作聲,亡垠帶她離開天倉山,又帶她回來孔雀嶺,必然是留著她有用的。
她沒必要著急,是亡垠找她,不是她找亡垠,隻要她沉得住氣,總還得是亡垠先開口。
然而亡垠卻出乎意料地,一杯接著一杯,隻埋頭喝酒。
單萱沒有醒來之前也不清楚亡垠是不是已經在喝酒瞭,但那一壺酒好似個無底洞,單萱看亡垠這喝酒的架勢,直覺亡垠要不瞭多長時間就得喝醉瞭。
亡垠喝到後來,臉都開始變紅瞭。
兩人雖然對面而坐,卻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單萱的視線隻停留在到亡垠的嘴巴,而亡垠的眼光隻停留在酒壺和酒杯之上。
“單萱啊!”亡垠連喝瞭三口後,終於停瞭一會兒。
單萱遲疑著,才輕聲應瞭一聲,“嗯!”
亡垠又是繼續喝酒,兩三杯下肚,才又說道:“想起來我們認識也有不少年瞭,好像以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差不多也是在這樣的季節。”
不知不覺,已經七年多瞭,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瞭啊!
單萱並沒有回話,亡垠又倒瞭一杯,‘砰’一聲將酒壺狠狠擲瞭一下,“你不喝點麼?”
亡垠看到單萱嚴重懷疑的眼色,直接將杯中的酒倒進瞭喉嚨裡。“你也喝一杯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你說吧!我聽著呢!”單萱不想喝酒,就是一滴都不想喝,尤其她看見亡垠紅暈的臉色更是沒有喝酒的雅致!
“也沒別的!”亡垠放下酒杯後,終於決定不再喝酒瞭,“你住著還習慣嗎?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裡怎麼樣?”
若亡垠隻問單萱可‘習慣’,單萱還隻當亡垠這也許是出自關心,但一聽到後一句問話,單萱就什麼都不想瞭,憑什麼他該決定別人的來去!
擅做主張介入她的生活,又屢次幹涉她的事情,騙她,帶她去妖界和這裡…
“果然是不願意麼?”
不等單萱回話,亡垠很快又自己應瞭一聲。
單萱深吸瞭一口氣,完全搞不懂亡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說什麼啊?還很早,你不如回去再多睡一會兒吧!”
其實單萱很想說,這傢夥不會是夢遊來的吧?還是受什麼刺激瞭?不然怎麼感覺特詭異呢!
外面天還沒亮,如果不是因為單萱白天睡得多瞭,又因為亡垠在這兒坐著,單萱哪怕是起夜瞭,也肯定要繼續睡下去的。
所以對於亡垠深更半夜不睡覺,來這裡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架勢,覺得特別難理解。
“嗯,我馬上就走!”亡垠這麼說著,卻並沒有行動的意思,就在單萱以為亡垠沒話要說瞭,亡垠又突然開口道:“接下來的話,我隻對你說一遍,你好好聽著!”
單萱轉瞭轉眼珠,你讓好好聽著就好好聽著啊!本姑娘非要三心二意地聽著。
亡垠大概也看出來單萱滿不在意的表情瞭,稍作停頓後,便開口說道:“想起我倆之前在小瀑佈下面,我教你劍術….”
“你沒教過我劍術!”單萱插嘴道。
劍術這點,一定要強調是文淵真人教的,亡垠確實教瞭單萱很多法術,但劍術他也確實沒怎麼操過心。
亡垠本打算多說點,剛一開口就被單萱打斷瞭,鬱悶瞭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我教你法…訣…法術,這總行瞭吧!”
單萱點頭,亡垠繼續說:“那時候我們相處地很融洽,我還帶你到外面玩,其實,我喜歡你!”
“啥?”單萱被亡垠說著剛有點勾起回憶瞭,亡垠又突然來瞭一句讓單萱摸不著頭腦的。
“我說瞭我隻說一遍。”
“我沒聽清,你說太快瞭!”
亡垠前幾句都是慢吞吞的,到‘其實’後面,來瞭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語速又快瞭十倍不止,以致於一咋聽著他說話的單萱,都沒轉過來。
“你聽清瞭!”亡垠很篤定。
聽是聽清瞭,隻是單萱懵住瞭,這到底什麼玩意兒,怎麼她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哈哈!”亡垠突然心情愉快地笑瞭起來。“我說我喜歡你,你是不是覺得天都要塌下來瞭?”
單萱搖瞭搖頭,喜歡什麼的,雖然還是第一次聽到異性對她說這樣的話,不過從亡垠的口中說出來,總覺得味道就變瞭。
兩人四目相對,亡垠也漸漸不笑瞭,恢復瞭嚴肅的面孔,隻是臉色稍微紅潤。
單萱默不作聲地將魔劍和魔魂從意識海裡取瞭出來,放在桌子上,“我打算隱居山林瞭,這兩樣東西對我來說也是災難,雖然交給你你隻會用它們作惡,但是我隻希望別拿它們去對付我師父。”
話題繞回瞭魔魂和魔劍的身上,單萱說瞭個‘隱居’,表明她不可能留在這裡。
亡垠看瞭魔魂和魔劍一眼,尤其是被封印在小瓷瓶裡的魔魂,刷一下就站瞭起來,拿過兩物沖到門口就將東西扔瞭出去。
孔雀嶺常年罩著結界,就算扔出瞭這裡,也始終還在孔雀嶺,也就表示丟不瞭。
所以單萱雖然奇怪亡垠的舉動,還是很鎮定地穩坐不動。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別總懷疑我是為瞭魔魂和魔劍才接近你的!”亡垠微微有些動怒,轉過身後,音量增大瞭一些。
單萱很快就回瞭一句,“那我應該怎麼以為!”
“你相信我!”
“我不信你!”
兩人都是倔脾氣,真要犟起來,到最後隻能演變成非吵即打的局面。
亡垠很快就冷靜瞭下來,煩躁瞭走瞭兩三步,“你不信就算瞭,反正你現在也別的人可以信賴瞭!”
丟下這句陰陽怪氣的話,亡垠就很快離開瞭。
單萱坐在桌前,捏著手指喀蹦喀蹦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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