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出強搶民女的事情,不是山寨頭子還能是什麼?
董捷爾的拳頭捏得喀蹦喀蹦響,緊咬牙根,目露兇光,速度驚人,看上去氣勢有增無減。
然而,他卻又一次地被限制瞭自由。
隻是這一次,他的性命被捏在瞭亡垠的手裡。
如猛虎下山的董捷爾,還沒到亡垠的跟前,身體便失去瞭控制,之後便如同被老鷹抓住的小雞一般,被亡垠卡住瞭脖子。
想到亡垠差點掐死唐歡喜的那股狠勁,單萱這時候趕緊到瞭亡垠的跟前,伸手就抓住瞭亡垠的卡住董捷爾脖頸的手腕。
亡垠看瞭看單萱另一隻拿著魔劍的手,淡然開口道:“你看清楚瞭,我可沒有招惹他,是他自己沖過來的。”
盡管有單萱的施壓,但是董捷爾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掐紅瞭臉,可董捷爾真如那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時候瞭還吭吭哧哧地說道:“大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眼見著董捷爾落在瞭亡垠的手中,單萱一時沒有更好的方法,便又看瞭看文淵真人那邊。
文淵真人催促顏卿和覓雲等四人趕緊離開,等那四個走遠瞭,才和儒聖一起上前瞭一點。
根本不需要他們說什麼,亡垠便松開瞭董捷爾,然而董捷爾還是沒有說話的機會,就被亡垠給一個手刀弄得歇菜瞭。
董捷爾失去意識,也便沒有瞭法力維系,身體急劇下降。
以他們所在的高度,就這麼摔下去,不死也殘瞭,所以單萱眼明手快的趕緊接住瞭董捷爾。
軟塌塌的董捷爾完全倒在瞭單萱的懷抱裡,這個場面看得亡垠恨不得高喊暗鴉過來,提溜著董捷爾趕緊滾蛋,然而暗鴉竟然一直都沒有現身。
“亡垠,公事稍後解決,我們先來解決私事。”文淵真人道。
這個私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單萱瞭。
其實亡垠還有點兒心心念念仙門突然撤退的事情,特別是來自顏卿的指點,這說明他命中註定在這場反圍攻之戰中穩勝。
若文淵真人真的幹凈利落地撤退瞭,保不準亡垠真的要派幾個小妖前去暗算,但是此時文淵真人和儒聖就擋在面前,亡垠還真就抽不出這個空瞭。
“好,你想怎麼解決?”亡垠拍瞭拍手,不顧單萱,尤自語氣輕松地問道。
文淵真人之所以讓顏卿離開,是因為天倉山和一眾仙門不能沒有一個領頭人,讓覓雲等離開是因為天倉山不能沒有精神領袖。
正如儒聖說的,你就當天倉山的君亦謙已經和你一起走瞭,留下來的是僅僅代表瞭他自己的君亦謙。
文淵真人又何嘗不想這樣,站在天倉山或者仙人的角度來看,此時不肯離開的單萱並不能成為他執著跟亡垠繼續下去的理由。
可是站在為人師表的情義上,眼瞅著單萱一步步走向深淵,他怎麼能視若無睹般地離去?
“繼續未完成的一對一比試,你勝我死,我勝你死。”文淵真人開口說道。
不說輸贏,到這個時候,隻談生死。
單萱皺緊眉頭,卻不知道她能做什麼。
造成這一切的後果,不全都怪她自己的任性麼?一定要入天倉山,一定要拜文淵真人為師,一定要霸占魔劍,一定要逃離...
到現在終於逃離瞭天倉山的懲治,可逃離得瞭內心的譴責麼?
文淵真人將話說得這麼決然,儒聖也忍不住側頭看瞭文淵真人一眼,即便同為天倉山的三聖之一,但是他跟文淵真人卻有著天壤之別。
不是文淵真人現在又繼續做回瞭天倉山掌門,身份上的差別,而是兩人在性格之上的差別。
儒聖對任何人都和藹可親,卻從不將別人往心裡放過,除瞭司琴長老簫妙歌。
而文淵真人看似灑脫不羈,卻放不下很多事情。
他的心裡裝著天下,裝著劍術,裝著師徒情誼,裝著兒女情長,裝著太多太多的俗世。
比起天賦,能得到顏卿親自教導的文淵真人比之儒聖不知道要強盛多少倍,但是因為際遇之別,在很多事情之上,儒聖看得比文淵真人要通透得多。
儒聖深知他此次冒險回來,隻會給他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然而他卻並沒有拉著文淵真人一起,甚至他之前轉身回頭的時候,都是偷偷的,並沒有制造出聲響,文淵真人一行選擇不拋下他,去而復返,是儒聖並未考慮過的。
文淵真人自己隻當單萱是他的徒兒,但是儒聖清楚地知道文淵真人虧欠瞭單華,又虧欠瞭單萱,日後真相揭曉,必然是心裡的一大缺憾。
作為文淵真人的師兄,他理應維護文淵真人,盡量避免他跟單萱的正面沖突,所以之前的儒聖,也不過是想將單萱逐出師門而已,甚至在儒聖決心對單萱怎麼樣的時候,總還想著顧及文淵真人的意見。
不然儒聖真想要一心殺死單萱,又怎麼可能一點傷口也制造不出來?
可原本是他的殊死一搏,現在卻變成瞭文淵真人和他一起的殊死一搏瞭。
儒聖明白他們此時要對戰的僅僅是妖王,卻又不可避免地牽扯到瞭單萱。
單萱不想大戰繼續,不想他們互相傷害的意圖十分明顯,可皆是身不由己啊!
“師弟!切記小心!”
最終,儒聖隻開口說瞭這句話。
若是單打獨鬥,文淵真人堅決他去對戰亡垠,儒聖是不會阻攔的。
文淵真人的實力強過他,他又是去為單萱出頭的,儒聖為何要阻攔?
可文淵真人的這一提議,在亡垠看來卻好似笑話一樣,繼續跟他單打獨鬥,這要亡垠怎麼打?
對決中,誰也無法保全自己,更別說拼死一爭瞭。
雖說亡垠巴不得能跟文淵真人分出強弱,他也早就想戰敗文淵真人瞭,但文淵真人和單萱有生死同命咒的羈絆,文淵真人受得傷隻會完全復刻到單萱的身上,文淵真人一死,單萱也活不瞭。
亡垠當然不希望單萱死,可是一旦文淵真人抱著‘你勝我死,我勝你死’的心態和他交手,他們之間不可能不出現傷者。
自然,亡垠也同樣不希望傷者是他自己。
可這兩人留到瞭最後,讓亡垠都沒空去對付那些撤退的仙門弟子瞭,怎麼能任由他們這麼猖獗呢?
亡垠眼神示意瞭花袖一下,才復又對文淵真人說道:“能跟天倉山掌門玄文淵交手,乃是我的榮幸,不若找一個空曠的地方,也能打得盡興,如何?”
如單萱所說,為瞭不繼續破壞妖王殿,換一個地方是很有必要的。
隻是,單萱是希望他們不要打瞭。
文淵真人和儒聖一聽,皆是眉頭一皺,亡垠要換地方,會不會是陷阱?
可再一想,這妖王殿下方有那麼多的妖魔虎視眈眈,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加兇險呢?
“好!”文淵真人回道。
花袖聽後,便立刻閉上瞭眼睛,雙手合十,默念咒語。
沒一會兒,在花袖的面前便出現瞭一個一人高的橢圓形的黑洞。
“請吧!”亡垠道。
文淵真人點頭,一點也不遲疑,快速地向黑洞靠近,儒聖見狀自然是緊隨其後。
單萱額頭冒汗,忍不住吞瞭吞口水,師父和儒聖為何不跟其他仙門一起離開?一定要打一場,日子才能過得下去麼?
眼見文淵真人距離那黑洞隻有幾米遠瞭,花袖置於黑洞之後,笑吟吟地看著文淵真人和儒聖,冬羽和無道也皆是一臉倘然地面對,這太危險瞭。
“師父,不要去!”即便懷中還抱著董捷爾,單萱也是趕緊過來試圖阻攔文淵真人和儒聖的去路。
文淵真人和儒聖果然停下瞭前進的步伐,單萱看瞭看人事不知的董捷爾,又說道:“師父、儒聖,弟子不肖,你們還是帶著董捷爾趕緊離開吧!”
恰在這個時候,佩玖和煌耀總算來瞭亡垠的身邊,畢竟亡垠這邊並不急需他們,而他們還要整頓一下分散的妖怪們,不然不全都亂瞭套瞭嗎?
“你們去忙你們的吧!安排一下!”亡垠對著剛到的佩玖和煌耀吩咐道。
佩玖和煌耀對視一眼,皆是對著亡垠拱手,又果斷離開瞭。
見狀,單萱更不想亡垠拖住師父和儒聖瞭,不說他們將會遇到危險,尚且也不知亡垠會不會有後招,若真發生瞭不可挽回的慘劇,師父要怎麼對眾仙門交代?
“師父…”
然而,單萱剛準備繼續勸阻,亡垠又說道:“你們先還是我先!”
這句話自然是對著文淵真人和儒聖說的,隻見亡垠說話間,還伸手做瞭一個‘請’的動作。
文淵真人繞過單萱,選擇瞭先行,之後是儒聖。
亡垠臨進去之前,又對花袖眼神示意瞭一下,哪怕是一對二,他也不想單萱去幹擾他。
可亡垠前腳剛進去,單萱果斷帶著董捷爾也一躍而進,花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大概單萱啊!也正是看出瞭亡垠的意思,才更覺得非跟著不可吧!至於董捷爾,帶著是個累贅,卻又無處安頓。
黑洞在單萱進入的瞬間,已經縮小到隻餘下半人高瞭,花袖對單萱驚人的速度隻能做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可就在花袖準備繼續關閉傳送通道的時候,無道開口說道:“不如,我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