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亡垠總算明白瞭東音的用意,兵行險招,可惜這招栽贓嫁禍用得並不高明啊!
“呵,他說是就是啊?”
亡垠難得還解釋瞭一句,可單萱卻直接掀開被子坐瞭起來。
不管怎麼說,單萱也小睡瞭一場,衣服頭發都略有些凌亂,便稍微整理瞭一下。
這場面好像在哪裡見過,或許下意識裡,亡垠也曾期待看到這樣的風景出現在生活中。
然而單萱整理好儀容,便下瞭床,“你好好休息。”
說完,單萱竟是打算離開。
亡垠坐起來看著單萱的背影,單華離世的時候,單萱才隻有十四歲,獨自去黑石山九死一生采來瞭子夜花,卻並不能挽救單華的性命。
千裡迢迢去天倉山拜師,也終於揭開瞭身世之謎,然而如今卻又不得不背離天倉山,滯留在妖界。
就在這時,突然冒出來一個東音,說她母親的死是有人蓄意為之。
單萱的心情肯定不好受吧!
跟單華到底死在誰人之手也沒有太大的關系,隻要一想起來過往的那麼些年,單萱多少都有些感傷吧!
亡垠猛然想到,若單萱真的相信,是因為他的命令,東音才會去殺瞭單華,那麼他也差不多算完瞭。
單萱隻需不讓亡垠繼續修行,對於亡垠來說,是比死亡更讓他難受的結局。
亡垠看著單萱從視線中消失,之後暗鴉便很快進來瞭。
太平靜瞭,這一切發生的太平靜瞭。
從東音出現,到單萱這一連串的反應,好似不過是去見瞭個不咸不淡的朋友,說瞭幾句有關天氣的閑話。
“王,你怎麼瞭?”
暗鴉進來後,看到亡垠的臉色已經好多瞭,也就放心多瞭,可是亡垠這樣凝重的表情,讓暗鴉不得不在意。
亡垠這才看向瞭暗鴉,現在眼前也隻有一個暗鴉可以陪他說說話瞭,可是要從何處說起呢?
他還需要怕單萱誤會嗎?
已經這樣瞭,還需要擔心會變得更糟糕一點麼?
亡垠繼續躺回床上,被子裡還很熱,原來身上一直都蓋瞭很厚的被子,壓在身上,都能喘不過來氣瞭。
“好冷!”亡垠道。
暗鴉一聽,趕緊又為亡垠添瞭一床被子。
埋在棉被之下的亡垠,那張蒼白的臉更顯得紮眼,可沒一會兒,亡垠又沉沉睡去瞭。
等亡垠再醒來,眼前連暗鴉都不見瞭,也不知道單萱到底在做什麼,而他竟又覺得肚子餓瞭。
為亡垠鞍前馬後的,還是隻有一個暗鴉,其他也隻能通過暗鴉才能瞭解到亡垠的情況。
可暗鴉守口如瓶,就連佩玖和煌耀想要知道什麼,都是能糊弄先糊弄。
然而,從那之後,單萱也沒有再在亡垠的面前出現過。
亡垠忽而身體發冷,忽而身體發熱,又加上不能適應失去法力的日子,日子過得憋屈不順遂。
可不過兩三天之後,暗鴉就為亡垠帶來瞭第一個消息,那就是東音依然是金蛇妖尊,且因為修為高於佩玖和煌耀,現在的權利比以前更大瞭,封地也更多瞭。
沒過一天,暗鴉為亡垠帶來瞭第二個消息,花袖奉單萱為魔君,據說很快就會帶著單萱去一趟魔界。
然後,又有瞭第三個消息,妖族上下奉單萱為妖後,大小適宜,基本都被她獨攬瞭。
不用等第四個消息傳過來,亡垠也能猜得到單萱混得有多風生水起瞭。
單萱駕馭瞭‘魔君’這個稱號,也同時將妖後的權利行使地如此徹底。
竟讓亡垠偶爾想起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
再見到單萱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瞭,亡垠自身體好轉之後,日子數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數錯。
這個時候凡間也到一月瞭,可待在寢宮裡的亡垠,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化。
還是一如既往的華服,即便躲在房間裡從未出去過,亡垠也穿戴整齊,絲毫不見頹然。
能九子奪王,能用半妖的身份成為一眾瞧不起半妖的妖族之中脫穎而出,亡垠本身便是堅韌不可摧的。
而單萱也是最常見的白色襦裙,在背負瞭‘魔君’和‘妖後’的這兩個新身份之後,依然仙氣飄飄,不見絲毫變化。
“什麼風把你吹來瞭?”亡垠開口便是帶刺的話。
兩月不見,亡垠沉住氣瞭,可單萱的不理不睬還是會讓亡垠很不舒服。
然而單萱卻並沒有在意,緩慢地打量瞭一下寢室之後,才將視線落在瞭亡垠的身上,“多日不見,還好嗎?”
“好,當然好!”亡垠幹脆坐在瞭桌子上,靜養瞭這麼久,身體已經不會再有問題瞭,但也再也沒有瞭法力,所以亡垠的狀態再好,也不過是身體康健,跟他以前相差十萬八千裡。
“每天吃瞭睡,睡瞭吃,怎麼可能會不好?”
亡垠又補充瞭一句,明明他是打算表達他的日子過得很悠閑的意思,這句話一說出口卻像是怨婦一樣。
自知不妥,亡垠幹脆背對著單萱,坐在瞭桌子邊上。
單萱卻並沒有在意,隻慢慢走到瞭亡垠的面前,安然坐下。
亡垠五官靈敏度下降,明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瞭,此時看到單萱,卻好似看到瞭一股上位者的安靜恬然。
“看你好像恢復得還不錯。”單萱道。
亡垠隻是那麼想想而已,看上去單萱好似沒什麼變化,不過能害他至此,還能如她所說的穩住瞭魔、妖兩族,還真的有些令他詫異。
對於單萱如今的所作所為,亡垠既然無能為力,很想閉上眼睛,堵住耳朵,裝聾作啞,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他又實在是無法接受這樣平淡無奇的人生,忍不住的好奇單萱到底抱著什麼目的,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兩月不見單萱,亡垠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問她,為什麼要留下東音?為什麼要當魔君?為什麼要奪走他的妖丹?為什麼要奪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但唯獨,亡垠不會問單萱為什麼要留在妖界當妖後。
後來,亡垠仔細想過瞭,怨恨是有的,但還是會原諒。
也可以說,怨恨是有的,但隻是暫時的。
從出事以後,在亡垠的面前隻出現瞭單萱和暗鴉。
亡垠不相信,整個妖界知道他受傷瞭,聽聞他一直在寢宮閉門不出,會沒有一個妖怪提出來要見見他的。
他們肯定都被單萱給攔下瞭,單萱雖然奪走瞭他的妖丹,也背負瞭本該由他來背負的一切。
是福亦是禍?
亡垠看著面前歲月靜好的單萱,覺得眼好像有些花瞭,竟然將她跟多年前小溪邊烤魚的十四歲的少女重合瞭。
“這裡有一顆駐顏丹,你失去法力,衰老的速度會比常人快,為瞭你以後的修煉,建議你還是服用下比較好!”單萱說著,將一個小瓷瓶放在瞭亡垠的面前。
駐顏丹,多麼巧合啊!
亡垠送給單萱的第一份禮物可不就是駐顏丹麼?
“你覺得我還能修煉嗎?”
大不瞭重頭再來,亡垠並不害怕失敗,也相信他能做許多常人不可做的事情。
沮喪過後,也重新拾起瞭信心,不然這兩個月他也不能恢復得這麼好,可是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