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鴉自然是早有所準備,三匹棗紅的汗血寶馬從樹叢裡牽出來的時候,單萱一個勁地誇贊太好看瞭,而亡垠自然是見怪不怪。
提議用馬代步,是單萱的主意。
考慮到在凡間出沒,不適合總施展法術,何況亡垠現在還沒有瞭修為,但又不能僅僅靠兩條腿,不然在深山老林中被困個十天半個月,還談什麼趣味可言。
可一旦上馬,這一米五高的成年汗血寶馬和隨便買來的馬種自然不同,單萱是有法力,可遇上不太擅長的事物,自然也就露瞭怯。
起初,三匹馬並行,慢悠悠地走著,看著陽光照在馬匹身上折射出來的光澤,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然而沒過多久,便提速瞭。
因為氣溫很低,又有冷風吹,太陽也沒多少溫度,所以要趕緊找地方避風。
這速度一提上來,高下立現,單萱起初勉強還能跟得上,之後一刻鐘不到的工夫,眼前就沒有瞭亡垠和暗鴉的身影瞭。
反正追是追不上瞭,單萱嘆瞭口氣,便降下瞭速度。
短時間內,再怎麼也不會被落下太遠,單萱還能探知到亡垠和暗鴉的一舉一動,所以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但被他們甩下,單萱心裡當然頗不滿意。
“喂,你跟那兩匹馬是兄弟麼?怎麼都是馬,你的速度慢它們那麼多?”單萱拍瞭拍馬脖子,不滿地埋怨瞭一句。
胯下的馬打瞭個響鼻,仍慢悠悠地走著,什麼都不知道。
單萱覺得欣賞欣賞風景也不錯,反正她因為有法力護體,不會被曬得難受,不會感覺到冷,又不會饑餓,一點也不著急。
而亡垠和暗鴉提前一步離開,當然也是有他們的用意,單萱並沒有去刻意地幹擾,即便她不用現身,也可以將他倆的舉動看得清楚,但單萱並沒有那麼做。
亡垠和暗鴉到瞭一處山腳的破落茶館,便下瞭馬,要瞭壺茶和點心。
暗鴉還好,他並不覺得勞累,這什麼都不講究的茶館,也不是他會喜歡的口味。
可是亡垠不同,流汗過多,他急需補充,而且他現在的飯量越來越大,吃飯喝水都變成瞭他的必需,所以這休息很有必要,等單萱就成瞭順便的事情。
可三壺茶下肚,亡垠也已經飽得吃不下瞭,單萱還是遲遲不見身影。
“她不會是迷路瞭吧!”暗鴉看亡垠有些在意,便開口提起瞭單萱。
而亡垠本身其實還不自覺,聽到暗鴉開口,沉默瞭會兒,才接瞭一句,“那麼高的道行,會迷路嗎?”
暗鴉一聽亡垠說‘道行’這兩個字,就覺得亡垠一定是耿耿於懷,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亡垠能保住性命就很知足瞭,如果因為惹怒瞭單萱,再發生瞭類似的駭人聽聞的事情,暗鴉一定無法接受。
所以,面對亡垠此時不甚愉悅的語氣,暗鴉便沒有接話瞭。
可又等瞭半個時辰,還是不見單萱過來,就算會迷路,也不至於連他們在哪裡都找不到吧?
眼見著茶館的客人來來去去,門簾挑起後又放下,還是沒有單萱現身,亡垠便有些沉不住氣瞭。
可他駕馬極速跑瞭許久,出瞭一身汗之後,又在這兒久等,感覺比先前更冷瞭,想到外面隻會更冷,便粗聲對暗鴉說道:“你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暗鴉點頭,二話不說便出瞭茶館。
單萱慣於隱藏氣息,所以暗鴉有法力也不好使,遠沒有眼睛看到的真切。
暗鴉一出去,亡垠這才觀察瞭他身處的環境。
十分尋常的茶樓,不過是一個掌櫃的,兩個跑堂,客人若幹。
大概是亡垠身上穿得衣服太過華貴,而這茶樓又太過破舊,所以總能感覺到有人的視線落在瞭亡垠的身上。
先前面前有暗鴉的時候還不覺得,等暗鴉一出去,那討人厭的眼光就格外讓亡垠忽視不瞭瞭。
好在暗鴉並沒有離開多長時間就回來復命瞭,還是沒有單萱的消息,亡垠沉著臉讓又點瞭一壺茶。
等到茶水涼瞭,亡垠和暗鴉都沒有再喝一口。
單萱不見的這麼長時間,他們想說什麼都能說完瞭,茶水也早已經喝夠瞭,可是久久不見單萱現身,亡垠就開始猜測,單萱會不會再也不會出現瞭。
有太多的假設,也終於在這許多假設的猜想之中,單萱終於現身瞭。
現身時,單萱仍是一身白衣,隻是由原本的襦裙變成瞭簡單許多的白袍,單萱換瞭男裝。
本來單萱一過來,亡垠就打算起身,繼續上路。
反正是單萱要‘出來玩’,那就看看他們一天之內能跑多少地方唄!
可單萱一進來便開口問道:“外面栓在樹上的馬是你們騎的那兩匹馬嗎?你們掉溝裡去瞭?怎麼你們的馬都變成灰不溜秋得瞭!”
暗鴉聽單萱這麼一說,趕緊沖瞭出去。
亡垠看瞭看單萱的這一身衣容,雖然也襯得單萱爽朗俊逸,何況單萱扮男裝駕輕就熟,並沒有陰陽怪氣的感覺,但是亡垠還是覺得很不順眼。
但亡垠也不過是撇瞭一眼單萱,便也出瞭茶館。
暗鴉那麼的反應,哪能不在意啊!
然後,亡垠、暗鴉和單萱三個自妖界出來後,遇到的第一件頭疼的事情就是,三匹馬丟瞭兩匹。
暗鴉懊惱地恨不得罵街,可在亡垠的面前,也隻能俯首認錯。
他把全部的註意力都放在瞭亡垠的身上瞭,以致於外面的兩匹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被人偷偷換下都不知道。
亡垠自然不會稀罕兩匹馬的價值,但是這無異於老虎頭上拔毛的舉動,讓亡垠覺得蒙受瞭奇恥大辱。
“去找!給你一個時辰,找到瞭,將偷馬賊的腿給卸瞭!”
“是!”
暗鴉領命剛要離開,單萱也不過才出來,“怎麼瞭?發生什麼事瞭?”
單萱還未靠近,就被亡垠瞪瞭一眼,又看到暗鴉一臉嚴肅的表情,單萱更覺得不自在瞭,“馬被偷瞭?”
明知故問在亡垠和暗鴉的面前都不好使,兩人都沉默著不回應單萱,但暗鴉也並沒有離開。
“呵呵!”沒有人回話,讓單萱覺得有些尷尬,也幸好這兩人的視線還是看著單萱的,不然單萱還以為她是在自言自語呢!
“我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吹瞭口哨,那兩匹馬就自己跑瞭,然後又有人牽瞭這兩匹馬栓在這裡。”
一聽單萱說完,亡垠和暗鴉就更是瞪大著眼睛看著單萱瞭,感情單萱還親眼看到瞭偷馬賊的作案過程啊!
可接著,亡垠和暗鴉便聽到瞭單萱又說瞭一句,“我覺得這馬跟先前的馬差別也不太大,就顏色稍微暗一些,長得還挺像的…”
說著話,單萱還仔細端詳瞭那兩匹替換汗血寶馬的雜種馬。
怎麼可能隻是顏色暗一些,從頭到腳都完全不同好不好?毛色、眼睛、鼻子、牙齒,根本找不到一丁點相像的地方啊!
“真的挺像的啊!你看這大長臉,差不多!”單萱端詳後,又自己下瞭結果,復又對著亡垠和暗鴉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有馬可以騎呢!還挺厚道的。”
將兩匹汗血寶馬換成瞭普通的馬,這樣的偷馬賊在單萱的眼裡算‘還挺厚道’。
亡垠和暗鴉無力辯駁,而亡垠還惦記瞭卸瞭偷馬賊的腿呢!現在被單萱這麼一攪合,覺得還是卸瞭四肢,比較解恨。
“這馬挺好的,不引人註意!”單萱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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