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輝問完那句話,趙大川就愣住瞭,反應老一會兒他才支吾說瞭一句:“啥草灰養鬼當時那些甘草我沒留意是從哪裡取來的,反正挺著急的,有人送甘草過來。我就直接拿火燒成灰,然後給我兒子撒在身下瞭。”
王俊輝若有所思地皺瞭皺眉頭。
這種問話林森一般不會參與,我便接過話繼續問趙大川:“你再仔細想想,那些甘草是誰遞給你的,他又是從那個方向拿過來的”
趙大川點頭,然後開始努力回憶那天的情景。
那天的事兒我也好奇,所以也沒有再去催促。
趙大川想瞭一會兒才繼續說:“我好像有點印象瞭,是我老婆遞給我的,她從靈棚裡出來的。那甘草應該是從靈棚裡抱出來的,不過棺材在靈棚裡的時候,棺材蓋是蓋著的,她不可能從棺材裡拿甘草出來。”
我問趙大川:“那靈棚裡裡除瞭棺材裡墊屍的甘草外,其他地方還有嗎”
趙大川點頭說:“有,因為在我父親出事兒那天下過一場雨,所以地面是濕的,我們在靈棚裡需要經常跪著,所以也拿瞭一些甘草墊著。”
“你仔細想一下,你點的那些甘草有被揉搓過的痕跡沒,還有,它們是不是一點就著,沒有半點泛潮的跡象”王俊輝忽然問瞭一句。
趙大川想瞭一會兒然後點頭說:“好像是”
不等趙大川說完,王俊輝就打斷他說:“這就對瞭,你媳婦遞給你的甘草,不是你們下跪墊著的那些。而是從棺材裡拿出來的墊屍體的甘草。”
趙大川搖頭:“怎麼可能,我媳婦怎麼可能在眾目睽睽下打開棺材蓋取甘草,而不被人發現呢”
王俊輝也不細解釋隨口道瞭一句:“這是一個疑點,這樣,你繼續說,你兒子從那天之後,都有什麼反應。”
王俊輝雖然說這是一個疑點,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已經差不多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瞭,他現在不說,自然是不想趙大川知道,所以我也就忍著好奇沒問下去。
趙大川那邊已經徹底糊塗瞭,聽到王俊輝的問題後,想瞭想就繼續說下去。
他兒子趙永亮當天被送到瞭醫院,沒有檢查出任何的毛病來,當天就回瞭縣城的傢。沒有再回鄉下。
而趙大川在父親下葬後,又在這邊住瞭一天才返回縣城。
等他回到縣城的時候,他媳婦就告訴他,他兒子不吃飯,吵吵著要喝酒,不給喝酒就發瘋,打不行,罵不行。
一傢人就這麼折騰瞭一天,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兒子,於是趙大川就給其買瞭一瓶酒,可令趙大川大跌眼鏡的是,酒買回來不到兩分鐘,他兒子端起酒瓶子就跟喝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的就下肚。
喝完酒他兒子不鬧瞭,也不知道從那裡翻出一本多少年沒人看過的故事會津津有味地看瞭起來。
就連傢裡人給他說話,他都不搭理。
之後每天早晚,趙大川都要給自己兒子買酒喝。不然就會發瘋,在傢裡亂摔東西,甚至拿刀自殘。
中間趙大川也試著把兒子送到學校去。想著去那裡上幾天學就好瞭,可沒想到他兒子竟然在課堂上當著老師的面公然酗酒,老師阻止的時候,他還差點那酒瓶子給老師開瞭瓢。
學校說趙永亮精神有問題,就給送回瞭傢裡。
接下來幾天,趙大川隻能拿酒去“養”自己的兒子,期間他也擔心兒子喝出毛病來,就帶著趙永亮去醫院又做瞭幾項檢查,依舊什麼都檢查不出來,甚至連趙永亮過度飲酒都沒檢查出來。
說到這裡趙大川就感嘆一句:“你說他每天喝那麼多酒,醫院咋就檢查不出來呢”
趙大川說完,一直沒說話的林森就喃喃一句:“這功能,是好多酒駕司機都夢寐以求的啊。”
林森話音剛落,王俊輝就瞪瞭他一眼,畢竟事主就在隔壁屋子裡,而事主的父親就在我們面前,林森說這些話多少有些不合適。
林森也知道自己說錯話瞭,就擺擺手不吭聲瞭。
趙大川這才繼續說下去。
再後來趙大川就托人四處打聽,這才找到瞭“王道長”,其實是他找到瞭王俊輝背後的組織,他們把任務派給瞭王俊輝而已。叼有見劃。
趙大川還說,之間也來過幾個大師,要麼不起作用,要麼直接搖頭說沒辦法,總之沒有一個靈光的,所以他希望我們能和那些大師不同一些。
王俊輝點點頭說:“這個你放心,治不好我們一分錢不要。”
趙大川那邊都說的差不多瞭,趙永亮的情況我們也基本瞭解瞭,王俊輝就又說要去看看趙永亮。
趙大川就領著我們過去。
站到院子裡就可以聞到很重的酒味,走到他房間門口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是進瞭酒窖。
此時趙永亮已經沒有在窗戶邊站著瞭,而是躺在床上拿著那本故事會亂翻。
王俊輝過去就問趙永亮:“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看的什麼故事”
趙永亮看瞭看王俊輝,然後把故事會放下,從床上坐起來道:“讓我說也可以,先給我弄幾瓶酒過來。”
王俊輝看瞭看林森說:“老林,去買幾瓶過來。”
趙大川趕緊攔著說:“不用,不用,我傢裡備著呢。”
說著趙大川就去另一個房間,拎著一瓶酒過來。
王俊輝接過趙大川手裡的酒遞給趙永亮說:“酒我拿來瞭,故事呢”
趙永亮沒有講故事,而是打開酒瓶子先把那一瓶酒當著我們的面幹瞭一個精光。
看的我都忍不住嘆瞭一句“好酒量”。
林森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喝酒,估計他也是第一次見吧。
要是平常人這麼喝,估計一瓶下肚就直接要送醫院去瞭,可趙永亮卻跟沒事人一樣,擦擦嘴把酒瓶子扔到一邊兒說:“你們想聽什麼故事,我給你講,我肚子裡故事可是有一籮筐都說不完呢。”
王俊輝冷笑說:“我想聽山魈的故事。”
山魈
我聽爺爺說過這種東西,是一種沒有腿的鬼,大多數隻有嬰兒大小,不過腦袋卻是成年人的,面藍鼻紅,多分佈在南方的深山中,又叫山鬼,很喜歡群居。
這種鬼喜好捉弄人,凡是被其迷上的人,往往被其捉弄的很慘,甚至丟瞭性命。
想到這裡我就不由驚訝:“難不成迷上趙永亮的是一隻山魈”
可山魈這種鬼受不瞭北方的幹燥,喜歡陰濕的南方的深山老林,這玩意兒怎麼會在北方太行山系中出現呢
還有山魈的智商在所有的鬼裡面算是比較高的一種,因為他們身體其他方面的虛體都有退化的趨勢,唯有腦袋賊大。
而有些地方說山魈有實體,那是因為山魈喜歡占據一些體形小的猴子的身體,然後慢慢把猴子變成它們自己的樣子,進而有瞭實體,不過那不是真真意義上的實體,要除掉它,還要把本體從身體裡打出來收拾掉才行。
隻殺它的外形根本不起作用。
所以在很多書籍上都說,要打山魈,必以火燒其屍,其實就是把其藏在猴子身體裡真的山魈燒掉的用意,這也是山魈為什麼懼怕幹燥的原因,他們是被火燒怕瞭。
聽到王俊輝的話,趙永亮就搖頭說:“山魈我沒聽說過。”
王俊輝“呵呵”一笑說:“不知道啊,那就算瞭,好瞭,我們不打擾你看故事瞭。”
說完王俊輝就領著我們又退瞭出來。
趙大川問王俊輝是不是有辦法,王俊輝說:“差不多吧,不過是不是跟我猜測的一樣,那就要等我們晚上的時候做一個實驗瞭。”
趙大川問什麼實驗,王俊輝說,等晚上就知道瞭。
我和林森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王俊輝讓趙大川先去休息,說我們要商量一些計劃,趙大川也不敢多做打擾就離開瞭。
等著趙大川一走,我把心中一股腦的疑問都問瞭出來。
王俊輝讓我不要急,然後慢慢地說:“我推測趙永亮體內住著的鬼,是一隻山魈,不是普通的鬼魂,有些難對付。”
我問王俊輝能不能把山魈直接從趙永亮的身體打出來,王俊輝想瞭一下說:“不是不可以,不過那山魈的本事我還不知道,如果貿然出手,我怕惹惱瞭他,他再給我來個魚死網破,傷瞭趙永亮的魂魄,那樣趙永亮不死也成神經病。”
顯然硬來的法子暫時還行不通。
林森則是繼續問王俊輝為什麼那麼肯定趙永亮體內的臟東西就是“山魈”,還問他如果真是山魈,有沒有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
王俊輝沒說話,我就搖頭說:“如果是山魈,也不可能是趙大川的父親變的,一來山魈形成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另外”
林森問我另外什麼,我說:“我剛才又仔細看瞭一下趙永亮的額頭上的命氣,就發現藏在他體內的臟東西跟趙傢沒有半點的親緣關系。”
王俊輝也是點頭說:“這就對瞭,如果現在的事兒真是山魈所為,那不出意料的話,趙大川父親的死多半也會和山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