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東南鳳凰山軍用機場。
隨著三十五度傾斜的地下彈射通道自動門在機場塔樓依舊裊繞未絕的緊急出擊信號聲中開啟,數十架查克納型陸基戰機,如同離弦之箭般破空而出,直插雲霄。機場長長的跑道上,一架架重型遠程轟炸機,也接連滑行起飛,轟鳴著飛上藍天。
“戰鬥機集群護航編隊完成,”長機飛行員潘飛上校看瞭一眼協調系統,沖通訊屏幕上的塔臺指揮室豎起大拇指,切換通訊頻道,大聲道:“後方集群已到達,跟上我,我們先和那幫慢騰騰的傢夥匯合。”
“明白,長官。”
通訊頻道裡,傳來瞭飛行員們的聲音。
潘飛撥動艸控桿,戰機呼嘯著向西北方向飛去,數十公裡外,從鳳凰城東面各大城市趕來的機群,已經於雲層中現出瞭身形。近五百架戰鬥機和三百多架轟炸機,組成瞭龐大的集群。就像是一群遷徙的大雁。密密麻麻遮天蔽曰。
潘飛帶領的查克納陸基空軍101飛行大隊,由八個戰鬥機中隊和六個遠程轟炸機中隊組成,總計五十六架戰機。因為駐紮在距離前線隻有三四百公裡的鳳凰城,因此,他們也是最後一個起飛的大隊。
率領的飛行大隊戰機,如同風箏般,在風中搖擺著兩翼,緩緩升到與機群平行的高度,匯入編隊。潘飛切換通訊頻道,向機群長機發送信號後,抬頭向四周看去。
隨著戰機的飛行,天空中的雲層,如同彌漫的白色煙霧,一縷縷向後扯去。四周戰機的身影,若隱若現,巨大的轟鳴聲,即便是機艙蓋也隔絕不瞭。下方的大地,在雲層縫隙中曇花一現,又被遮擋住。隻有湖泊水塘中倒映的那一輪刺目艷陽,還殘留於視網膜。
機群向西北飛去,指揮協調系統中,已經出現瞭由雷達機傳來的攻擊坐標。命令聲,回答聲在通訊頻道裡此起彼伏,一盞盞信號燈亮起,轟炸機龐大的身形,向上拉升。片刻之後,數千枚導彈從這些大鳥的機翼下閃著尾光電射而出。
而隨著雷達遭遇敵機群的警報聲響起,已經完成瞭任務的轟炸機群一半向左,一半向右,如同被風猛然吹散的樹葉,遠遠落在後面,轉向回航。
“該我們瞭,小夥子們,”潘飛的耳機裡傳來王牌飛行員,也是戰鬥機群指揮官李克少將那熟悉的,帶有一點昆侖星口音的聲音:“拉開陣型,第一大隊在前,次第穿插,後面的別沖得太猛瞭。讓我們給他們一點教訓。列祖列宗保佑查克納。”
“查克納萬歲”通訊頻道裡,飛行員們興奮地聲音就像是參加一場美女如雲的聚會。
數百架戰機,在陽光下,呼嘯飛翔。
當潘飛戴上自己的戰術頭盔,啟動護目鏡電子火控系統之前,他最後向大地看瞭一眼。他驚訝的發現,剛剛才抵達雷峰星不久的那支青色的裝甲部隊,正如同獸群一般,向著西面,風馳電掣。
他們的陣型拉的很開,速度很快。
一輛輛全速奔跑的機甲,就像一隻隻齊頭並進的高速獵豹。起伏不平的大地,如同一張色彩斑駁的地毯,在他們的腳下飛快地倒退著。兩側茂密的樹林,頃刻就被他們甩在身後。他們的速度,竟然比戰機也慢不瞭多少
而他們的前面,早已是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無盡的爆炸光團,席卷瞭整個地平線。叢林山坡中,身穿墨綠色制服的查克納步兵和一輛輛滿身傷痕的查克納機甲,正拼命阻擋著西約裝甲部隊如同潮水一般的進攻。
雷達的警報聲,指揮系統的戰鬥佈置指令,在不斷的尖叫閃亮。
血液,在這一刻燃燒起來。
“跟上我”潘飛拉下護目鏡。狠狠一推艸控桿,領著僚機,迎向鋪天蓋地的敵機群。
當戰機在導彈和能量炮縱橫交錯的天空中,撞進敵機集群,恍若攪亂漫天驚鳥的時候,他知道,下面那支裝甲部隊,也在塵土飛揚中,咆哮著撞向瞭敵人。
這一刻,他們並肩作戰
“殺”
一聲響徹雲霄的吼聲,如同驚雷炸起。
激戰中的查克納士兵們陡然發現無數青色的機甲風馳電掣般從自己身旁。這些鋼鐵巨獸,轟鳴著,在空中拉出一聲聲尖銳的破空呼嘯,躍過陣地,向陣地前沿絞殺的機甲戰團撲去。
“援軍到瞭”
“匪軍,是匪軍”
歡呼聲驟起,早已經打得精疲力盡的查克納士兵們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某種東西給塞滿瞭,一股血湧上頭頂,禁不住就跳起來瘋狂地大吼大叫。
陣地左邊,一支青色機甲部隊從山坳中沖出,殺進數十輛正在加速沖鋒的傑彭機甲群中。陣地右邊,另一支青色機甲部隊直接從山坡上奔流而下,席卷向前,頃刻間就淹沒瞭圍攻查克納機甲的一百多輛蘇斯九代機甲。
還有陣地左邊的左邊,右邊的右邊
從高處看去,寬達二十公裡的戰線上,每一處都有青色的身影閃動。
這些高速突進的裝甲集群,沒有半分停滯,甚至沒有跟前線的士兵打聲招呼。他們就那麼直接地從後面的一個個山坡,一條條小路運動上來,分頭並進,越過後方休整喘息的部隊,越過前線山頭炮火洶湧的陣地,越過拼命廝殺的查克納機甲,如同巨型水壩上數百個閘門中噴湧而出的洪水,帶著無可阻擋的磅礴氣勢,咆哮著殺進敵人的裝甲集群。
接戰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帶著炸裂初期的尖嘯聲向四周擴散。隨即,數不清的能量炮或,隨著青色機甲的集體開火,響徹整個山區。
半雲嶺下方圓上百公裡的戰場上,樹林,泥地,草坡每一處,都響起這同樣的狂暴聲音。橫過戰場的一條小溪,如同被機關槍掃得血肉模糊的長蛇,無數的石子水花,被拋向天空,被濺射四周。縱橫交錯的西約裝甲集群,就像是被一群食人魚猛然咬瞭數百口,一時間,亂作一團。
“馬拉齊,快看”一位滿臉泥污的查克納下士,一把抓住瞭自己身旁的同伴,激動地用手指著對面的一個小山頭。
被他拽得搖頭晃腦的同伴馬拉齊,滿是黑煙的臉上隻剩下瞭一雙大白眼珠和一口白牙。他呲牙咧嘴地搖晃著,目光不舍頭頂那無數翻飛纏鬥的戰機,隻在下士快要發狂的時候,才順著天空中一架被擊中後冒著黑煙落向遠方的蘇斯戰機,看向下士手指的方向。
山坡上,十餘輛蘇斯機甲,鉆出瞭樹林。這些機甲高速突進,泥地草皮,被機甲鋼鐵機械腿的防滑齒鏟得四處亂飛,幾棵大樹,在他們橫沖直撞下紛紛倒地。
馬拉齊眼珠子定在中間,瞪大的眼睛四周,全是眼白。他看見,塵土飛揚中,山坡下,兩輛青色機甲如同離弦之箭,正正地迎著蘇斯機甲殺瞭上去。
蘇斯的機甲,可是步兵的噩夢。這種沿襲瞭蘇斯軍火設計和工業制造一貫硬朗,簡陋,毫無美感和修飾的機器,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它的兩門帕裡斯高密能量炮,每分鐘可以發射六百枚一百一十毫米口徑的能量炮彈,四門口徑稍小一點的能量炮,每分鐘射速更是高達六千發。
這種機甲的設計師,壓根兒就是一個火力至上的狂熱信徒。他將這種單兵機甲,變成瞭一座移動的火力堡壘。就算是比起大部分的中型機甲來,的火力也毫不遜色。而更重要的是,這個瘋子設計師並沒有因此降低九代機甲最根本的近戰特姓。狂人的近戰,即便面對九代頂峰的斐揚天罰,也毫不示弱。
在相距兩三百米的距離上,面對十五,或者十六輛機甲,那兩輛摸樣怪異的青色胖子機甲,簡直就是送死。況且,他們還是由下往上仰攻。隻需要一點點時間,他們就會被對方的炮火掃成篩子,打成燃燒的廢鐵
蘇斯機甲開火瞭。狂暴的炮火,印證瞭馬拉齊的猜測。那火力已經不能稱之為火力瞭,那是一股閃著光,帶著炙熱烈焰的狂風,隻一眨眼工夫,就完全籠罩瞭兩輛青色機甲。
陣地上槍炮聲齊作,戰士們用單薄的火力,拼命向對面山坡開火。
馬拉齊隨手抓起一個便攜式導彈發射器,來不及放下支架,就猛地一摁按鈕。冒著尾煙的破甲導彈龐大的後坐力,將這個身高一米九,體重兩百斤,張著一張長臉的大漢猛地掀倒在地。
在倒下的時候,馬拉齊看見,在空中劃著蜿蜒軌跡的導彈,一頭紮進瞭蘇斯機甲群所在的山坡,隨著一聲劇烈的爆炸,他驚訝的發現,兩道青色的聲音,在閃光中沖上瞭山坡。
轟一輛蘇斯機甲化作瞭燃燒的火團。緊接著,另一輛蘇斯機甲失去瞭雙腿,翻滾著向山坡下滾去。馬拉齊還來不及眨眼,就看見第三輛,第四輛蘇斯機甲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在這慘烈的景象中,兩道青色的身影,就像是兩個死神,在揮舞著鐮刀。
被他們靠近的蘇斯機甲,無一例外都是一擊致命。
陣地上的炮火早已經停瞭下來,戰士們站在戰壕中,張口結舌地看著陣地前方的山坡。看著那兩輛青色機甲,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在蘇斯機甲中穿行,看著蘇斯機甲的炮彈,追著他們屁股後面犁地。看著他們用那匪夷所思的走位和攻擊動作,將一輛輛蘇斯機甲肢解。
那不是機甲艸控規范上的動作,也不是大傢常看到的機甲戰士那緩慢,一板一眼,帶著些停頓的動作。
那是一種舞蹈,流暢如水,殺人如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