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正式進入秋季以來,湞水領周邊的區域就一直在下雨,不但沖瞭莊稼不說,更是沖垮瞭多處環山公路,幾乎阻斷瞭這裡與外界的聯系。
背著沉重的登山包,穿著一雙到膝蓋的雨靴,身上墨綠色的雨衣幾乎將夏天騏包成瞭一個粽子。
盡管已經提前瞭解瞭湞水領,也已經想到瞭他們想要順利到達葫蘆村很不容易,但他們卻依舊低估瞭此行的難度。
因為連日被暴雨沖擊,所以唯一一條能通往湞水鐵軌也被沖毀瞭,不得已他們隻能選擇搭乘汽車,走那種並不怎麼平坦的公路。
盡管二人財大氣粗的包下瞭一整臺車,在到達湞水領的時間上也沒有什麼損失,但這一路的顛簸卻弄得二人很是想吐。冷月還好,過程中除瞭臉色難看以外,就隻是一直看著窗外不說話。但到夏天騏這兒可就慘瞭,他本就有些暈汽車,再加上這一路不但走走停停還顛簸的厲害,這也坑得他從上車一直吐到下車,到最後甚至都已經吐起瞭酸水。
盡管到達湞水領這一路被折磨的很慘,但是二人的魔鬼旅行卻並沒有結束,因為湞水領到達葫蘆村這段路程,就隻能完全依靠他們自己的雙腿。
並且原本就難走的山路,在連續雨水的沖擊下更是變得難上加難,幾乎到瞭無路可走的地步,這也逼得他們不得不換上雨靴,在淤泥和積水中蹚著走。
就這樣走瞭差不多足足兩天的時間。
“等我到瞭那什麼王八村,一定要找張最舒服的床睡一覺,我真他媽快累死瞭”
夏天騏佝僂著身子,無精打采朝前走著,身前則是身形挺拔的冷月。與夏天騏一身的大包小裹不同,冷月的身上就隻披瞭件黑色的雨衣,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看起來宛如閑庭散步,同夏天騏的那一身苦力像可謂是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你越吵著累就會越累,人的意志要遠大於體能,你想著葫蘆村就在不遠的前方,你的兩條腿就有力瞭。”
冷月這時候轉過頭來對身後的夏天騏開解道。事實上這兩天他已經聽到瞭夏天騏太多太多類似的牢騷,實話講他確實也有些聽得煩瞭。
“是不是還給你聽煩瞭”
見冷月好久不開口說話,一開口就對他說這個,夏天騏心裡面的火頓時就燒瞭起來,指著冷月罵道:
“我這麼累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賤人,還人的意志要遠大於體能那怎麼不見你自己拿行李”
“我是傷口還沒有痊愈,不宜負重。”
冷月不敢去看夏天騏,有些心虛的回瞭一句,腳下的速度這時候也不由加快瞭幾分。
“不宜負重你怎麼不去死,我之前吐得走路直發飄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這些,你這個賤人”
冷月根本不想聽到夏天騏的聲音,所以沒多久他在夏天騏的視線裡就隻剩下瞭一個小黑點。
“草,我現在先慣著你,等我惡靈體質牛比的”
夏天騏暗暗發誓以後在對抗鬼物的能力上一定要比冷月牛比,這樣他就能反過來在冷月面前肆無忌憚的裝比瞭。在他看來這種能力就像是兩口子過日子一樣,誰掙的錢多誰就說瞭算。
想來日後就是換成他和其他什麼人一同執行事件,如果他能力不行或是較對方差很多的話,也肯定不會被人看得起,就隻能做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小弟,躲在人傢的屁股後面保命,並且還得祈禱對方是個好人,不會將自己當做炮灰。
越這麼想夏天騏便越心虛,因為比起以後可能拿他當炮灰的人來說,冷月盡管有時候很賤但起碼是個好人。
“好人有好報,好人萬歲,好人等等我”
夏天騏這時候也不再喊累瞭,忙呼喊著前頭的冷月追瞭過去。
追上冷月後,二人暫時找瞭塊石頭坐下來歇息瞭一會兒。按照榮譽表上的地理定位,他們距離葫蘆村已經非常近瞭,大概隻需再走上1個小時左右便能夠到達。
“我再最後和你說一遍,也麻煩你最後聽我嘮叨一回,一定一定要收斂下你那一腔的“母愛”。別誰都想管,又誰都想救瞭好不好。”
起身繼續趕路之前,夏天騏再一次將他的擔憂說瞭出來,不過冷月卻再一次以沉默回應瞭他。
“現在已經晚上9點多瞭,對於這麼一個偏僻的鄉村來說,想來絕大部分村民都已經睡瞭。所以快點兒走吧。”
冷月故意岔開瞭這個話題,重新將雨衣的帽子戴上便要繼續趕路。
對於冷月這種避而不談的態度,夏天騏也懶得再磨嘰他,反正他是想好瞭,如果冷月腦子犯抽的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他這一次是絕對絕對不會再管瞭,因為這一路他真的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他瞭。
直到晚上10點多,夏天騏和冷月才終於到達瞭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葫蘆村。
“終於到瞭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瞭”
夏天騏看瞭眼時間,繼而向著村內望去,隻見村子裡黑漆漆的,隱沒在一片朦朧的雨霧中。
“月月,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是打傢劫舍呢,還是破門而入呢”
“你難道就不會敲門借宿嗎另外,不要叫我叫得那麼惡心。”
冷月顯然很不喜夏天騏叫他月月,不禁強調瞭一句。
“不想叫月月那我叫你冷冷啊要不還是叫你冷賤人吧,你是不是也覺得還是這個名字聽起來順耳。”
夏天騏借著這個話茬,忍不住又對冷月發送瞭幾發嘴炮。
冷月懶得理會夏天騏,這時候也不知道他感應到瞭什麼,目光突然轉向一邊,繼而定格在瞭那個方向。
“怎麼瞭”
夏天騏剛將煙點上還沒來得及吸,便見冷月的表情有些不對,他順著冷月的目光看去,發現在距離他們的斜前方不遠的位置,竟橫臥著一個披頭撒發的女人。
女人光著腳,身上滿是泥污,給人一種極為淒涼的感覺。
“那女人是昏倒瞭還是死瞭”
沒有給夏天騏任何思索的時間,冷月那邊便已經快步的走瞭過去。
見狀,夏天騏也緊隨其後的跟著來到瞭那昏迷女人的身邊。過來後夏天騏發現女人已經醒瞭,臉上滿是被雨水浸濕的頭發,一雙無神的眼睛呆呆的看著身前的他們。
“喂,你沒事吧,大晚上的怎麼暈這兒瞭喝瞭啊”
“送我回傢”
女人這時候突然抓住瞭夏天騏的腳腕,繼而更加拼命的哭喊道:
“送我回傢”
“你先放手好不好,再說我也不知道你傢在哪兒啊”夏天騏被女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瞭一跳。